第4章何弃疗20</p>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p>
与其是场慈善晚宴，更像是政商名流们的名利场。</p>
这种场合</p>
搞不好裴域也会来。</p>
琉璃脚步有些迟疑，她身侧的柏韫序感觉到了。</p>
“怎么了？”</p>
琉璃微低下头，她身上穿着的这条裙子比摆在橱窗里的那条还要华丽。</p>
淡紫色的薄纱上用珍珠和钻石装饰，每一寸都服帖到像是为琉璃专门定制的一样。</p>
她摸了摸颈间与礼服同色系的钻石项链，收敛心神。</p>
这不只是个简单女伴该有的待遇，更何况柏韫序是谁，何至于让她一个心理医生打两份工。</p>
还有今天莫名的体检之旅，琉璃总觉得或许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p>
那些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暂且不谈，琉璃现在可以确定的是——</p>
柏韫序好像喜欢她？</p>
出差，住宿，宴会</p>
都像是他想拉近两人距离的把戏，那事情就很好办了。</p>
琉璃朝看向她的柏韫序微微一笑，后者眸光一沉。</p>
琉璃很漂亮，这是柏韫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能确定的事。</p>
他从到大见过的漂亮人不知凡几，就连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没有一个</p>
没有一个有比琉璃还璀璨夺目的眼睛，像是燃着火，又像是一片湖。</p>
与她对视的人，都难免失神片刻，那是灵魂也跟着颤栗的感受。</p>
“柏少应该知道，我向前东家离职的时候不是很愉快。”</p>
柏韫序显然调查过她，不然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特意提到裴域。</p>
果然，柏韫序听到他的话动作一顿。</p>
琉璃半垂下眼，卷翘浓密的眼睫像是一只蝶。</p>
她的声音低落下来，提起那个前东家对她来不是件开心事。</p>
“如果裴域”</p>
在宴会上发疯，这种事他一定做得出来的。</p>
柏韫序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他将女伴垂落在肩上的发丝捻起，挽至耳后。</p>
在琉璃想躲开之前先一步撤回了，仿佛刚才那一系列动作都纯粹出于绅士的礼节。</p>
“放心，裴家腾不出人来参加今天的宴会。”</p>
事态的发展确实如柏韫序所料，裴域不肯接受一个了他二十余岁的弟弟或妹妹。</p>
裴淮明的希望落空了，他将女人送去医院，连带着裴域一起。</p>
精神病人，本就该关在笼子里，以免在外乱吠咬人，不是吗？</p>
他带琉璃参加宴会，当然不是为了在裴域面前炫耀。</p>
低级。</p>
“吃点东西，我叫孟冉跟着你去玩一玩。”</p>
琉璃闷在家里难免会想东想西，柏韫序只是带她出来散散心，而已。</p>
柏韫序分明没再做出出格的举动，但琉璃就是莫名感觉整个人都被一层看不见的雾裹住了——</p>
名为“柏韫序”的雾。</p>
“嗯。”</p>
话一出口，连琉璃都讶异自己的乖巧。</p>
或许是柏韫序话的语气十足耐心，就算她现在扭头就走也可以。</p>
也或许是那层雾，挥挥就能散掉的东西，很难让人升起戒备之心。</p>
柏韫序看着人走了，在远处三三两两的人才围了上来。</p>
“柏总。”</p>
柏韫序向围上来的人点头示意，没有一个人过问刚刚离开的那个漂亮女人。</p>
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都是人精，今天之前的宴会都是柏韫序孤身一人参加，所以能被他引着进来的女人，重要程度自然不言而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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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能作为谈资贸然开口的存在，索性都不自找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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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捡了几块造型精致的蛋糕坐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p>
坐在她对面的孟冉也穿着礼服，不过是剪裁利落的简约款，比起琉璃身上的活动自如了不少。</p>
这些蛋糕看着漂亮味道一般，琉璃吃了两块填填肚子就放下了叉子。</p>
孟冉今天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虽然琉璃和她认识没多久，不过在去医院之前孟冉对她可以算是热切。</p>
“孟秘书不开心？”</p>
琉璃眨了眨眼，她今晚画了点淡妆，眉眼出彩的人不需要过多的修饰，简单描绘更显明艳。</p>
还不算熟络的两人问这种话难免有些冒昧，但琉璃就是对孟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p>
孟冉扯了个笑，“余姐看出来了？我偶尔会晕车。”</p>
今天基本上半天都在路上奔波，更何况琉璃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她预料不到的，难免心绪不宁。</p>
琉璃做过颅脑术，至今脑袋里还有没清除干净的淤血。</p>
是什么导致的呢？</p>
意外，还是</p>
孟冉拒绝去想那个最糟糕的可能，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对她来无比重要的人，不能再承受第二次。</p>
琉璃看着陷入沉思的孟冉胡乱点了点头，或许孟冉是真的晕车，但这绝不是她异常沉默的主因。</p>
琉璃没有追问下去，没必要去逼一个不愿实话的人，得到的只会是另一个谎言。</p>
她抬起头随意一瞥，不瞥不要紧，一瞥却让琉璃看见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p>
那个戴着厨师帽站在一大只火腿前的人显然也看见了她，两人眼里俱是震惊。</p>
江诗妤？！</p>
江诗妤猛地戴上口罩快步出了宴会厅，显然不想和昔日同僚叙旧。</p>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琉璃在这儿都快无聊死了，现在有了个现成的热闹她不凑就不是琉璃了。</p>
“孟秘书，我去下卫生间，马上就回来！”</p>
还没等孟冉回过神来，琉璃已经一阵风似地跟着江诗妤出了门。</p>
放在今天之前琉璃什么也能追上前面的人，不过脚下的高跟鞋显然影响了她的发挥。</p>
她看着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那顶厨师帽，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一声。</p>
“江诗妤，你跑什么，我是来还你钱的！”</p>
真的吗？</p>
当然是假的。</p>
琉璃喘着气走到江诗妤面前，“你干嘛见我就跑啊？不知道还以为你欠我钱呢。”</p>
江诗妤早跑热了，她一把拽下厨师帽拿在里给自己扇风。</p>
“你不追我我怎么会跑？”</p>
“你不跑我怎么会追你？”</p>
两人大眼对眼对看了一会儿，琉璃此刻才看清了江诗妤身上的打扮，领口处还绣着这家酒店的店名。</p>
“你不是营养师吗，怎么跑到酒店里当大厨了？”</p>
江诗妤一把捂住领口的刺绣，没好气地哼了一声。</p>
“你懂什么，我这是”</p>
“又卧底，你跑到宴会里是准备蹲谁啊？”琉璃起了兴趣，凑到江诗妤旁边，“你那个老板还没放弃叫你潜伏进柏家啊？”</p>
真是人傻钱多，派这么个傻白甜当卧底。</p>
江诗妤演技实在太烂，况且三分之二的时间她的烂演技都不在线。</p>
她听到琉璃戳穿了她的身份，眼珠子瞪得溜圆。</p>
“你、你、你”</p>
“我、我、我怎么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你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啊？”</p>
江诗妤胡乱摸索着自己的脸，琉璃又在胡，她出门前明明照过镜子的，哪儿来的字。</p>
琉璃勾起唇角，一字一顿道：“笨、蛋。”</p>
江诗妤气得跳脚，“你骂谁是蛋呢？！”</p>
就两个字还能搞错重点，也是没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