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梅花海与烟火与花灯</p>
拜沈湘阁所赐，太后娘娘生赵无眠的气，罚他不许吃她亲做的菜—--鹿肉饺子与佛跳墙。</p>
但等上桌后，太后娘娘又亲为他盛了碗佛跳墙，问他味道如何。</p>
赵无眠真好喝，太后便指了指沈湘阁，她侄女的艺比她只强不弱，日后若是娶了她———</p>
话没完，苏青绮射来的目光就让赵无眠打断太后的话，转而称赞起其馀菜品。</p>
洛朝烟问：“熊掌怎麽样？”</p>
“如果是太后做的，我会完美无瑕，但如果是苏姐做的，我会还能更好吃一些。“</p>
“什麽意思？”没提到她，让皇帝陛下心底很不舒服。</p>
“因为这样我就有藉口和苏姐去厨房研究怎麽让熊掌变得更美味，藉此一起渡过好几个时辰。”赵无眠端起碗，喝了口佛跳墙的汤汁，肉香浓厚不腻。</p>
苏青绮端着碗，吃了口鹿肉饺子，一边咀嚼，一边朝沈湘阁微微一笑。</p>
沈湘阁没搭理苏青绮，端起肉汤慢条斯理抿了一口，惬意地轻舒一口气。</p>
洛朝烟与赵无眠坐的近，桌子下的明黄龙靴不满地在他腿踢了下，“那如果是朕做的呢？”</p>
“圣上？我实话，圣上不会砍我脑袋吧？”</p>
“意思就是你此前欺君过？”</p>
赵无眠想以前倒是没欺君，但以后倒是想欺一欺。</p>
太后娘娘慢条斯理咬了口熊掌肉，：“你师父也喜欢吃熊掌，以前本宫在燕云避暑时，她常常带本宫外出打猎，艺也好，你真应该尝尝。”</p>
“师父是怎麽和太后认识的？”</p>
太后沉默片刻，回忆了下，眼底不知为何带着几分复杂，才道：</p>
“本宫与她都是世家姐，家教森严，很少出家门，能认识也是托了长辈的关系，慕璃儿的姐姐同燕王王妃乃是义姐妹的关系，感情很好，太祖高皇帝诞辰时，便将慕璃儿一同带来京师-—--我们也是那时候认识的。”</p>
“义姐妹？所以师父还能算湘竹师姐名义上的姨？”赵无眠恍然大悟，难怪慕璃儿会当洛湘竹的师父，原来还有这麽一层关系。</p>
太后娘娘微微一笑，转而问：“未明侯呢？时候还记得什麽认识的人吗？”</p>
“他失忆了，除了我们，谁也不记得。”沈湘阁拿起盘子给自己夹了块红烧肉，口中道。</p>
“爹娘也不记得了吗？”太后娘娘问。</p>
爹娘？赵无眠一直想着萧远暮，倒是没想过自己的爹娘—-反正以萧远暮的年龄，绝对不可能是他妈。</p>
他想了想，便前世的父母，“我爸——-爹没什麽特别的，一生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可能就是生了我这个儿子以及娶了我娘，他们两人经营了一家旅馆，最喜欢的事就是对客人他们的儿子读书很好，以及夸大我时候的事。”</p>
“夸大？”太后娘娘眨眨眼睛。</p>
“六岁时，邻居家养了一窝鸡，其中有只大公鸡趾高气扬，我只是路过，它就飞过来踢我，我气不过，徒上去与它缠斗，拔了一毛，我娘便给别人她儿子饿到发昏，一个人追着一窝鸡咬，让她不得不当天去买了鸡肉炖给我吃。”</p>
太后娘娘掩嘴轻笑，“娘亲就是这样。”</p>
沈湘阁眉问：“你还记得你爹娘的事？那他们此刻在哪？”</p>
洛朝烟与苏青绮也偏头看来。</p>
紫衣倒是默默吃饭，对饭桌上的话题兴致缺缺，</p>
白蛇盘在她身前，大口大口吞咽着肉块，很快纤细的身体便鼓起来，</p>
赵无眠埋头刨饭，“现编的，只是想让太后娘娘高兴罢了，我现在除了你们，谁也不记得。”</p>
沈湘阁眼角一抽，扭过视线，懒得再搭理赵无眠。</p>
吃过晚膳，太后娘娘让宫女取出烟火，来至坤宁宫外，晚风徐徐，大内外的夜空，时不时燃起烟火，只有大内深处的夜空一片冷寂，</p>
太后点燃引信，神情兴奋，半点不怕。</p>
咻一一啪烟火在大内夜空燃起。</p>
赵无眠抬首望着夜空，觉得少了点什麽，便看向沈湘阁，“会唱歌吗？”</p>
“就算会，也不可能唱给你听除非你给本姐吹曲儿。”</p>
“我哪会儿什麽乐器，以前倒是学会钢琴与笛子，不过半途而废了。”</p>
沈湘阁还没问什麽是钢琴，洛朝烟便对宫女道：“取琴与笛箫来。”</p>
“你没听过朕弹琴吧？”她朝赵无眠微微一笑，而后她又对苏青绮：“让他听听你的曲艺？”</p>
苏青绮看了赵无眠一眼，而后又警了沈湘阁一眼，微微颌首。</p>
宫女拿来笛箫与琴，洛朝烟接过古琴，拨弄几下琴弦，试了试音色，便轻抚衣袍下摆，席地而坐有宫女连忙送上坐垫。</p>
苏青绮与沈湘阁较劲儿，一人拿笛一人拿箫，婉约悠扬的乐声便在深宫响彻，宛若水波般荡漾在夜色中。</p>
这时候赵无眠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认识的女子一个两个，其实都很牛逼，自幼世家长大，</p>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反倒是他，貌似只会打打杀杀，一介粗人。</p>
太后坐在坤宁宫前的台阶上，口中则唱：</p>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笔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p>
“翠贴莲蓬，金销藕叶稀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p>
她口中唱着，赵无眠便看向紫衣，目光灼灼。</p>
紫衣端着茶杯，轻抿茶水，当做没看见，</p>
赵无眠用传音入密叫她紫衣姐姐”，她才受不了似的打了个冷颤，美目瞪了他一眼，“天子帝师，太后姐，倒是成了你未明侯一个人的教坊司？”</p>
话虽如此，紫衣却是放下茶杯，用帕擦了擦与唇角，来至坤宁宫前的台阶下，月光混杂着烟火的光芒挥洒而下，落在她的秀发上。</p>
不知是月光还是什麽的缘故，赵无眠总觉得她的发色，好像有些偏白—-像雪一样。</p>
紫衣轻轻抬，臂处的袖子宛若没有阻力般顺着滑腻肌肤落下，露出一节比月光还白的臂。</p>
赵无眠前世看过无数美人在际路上翩翩起舞，但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刻般心底惊艳，月光随着她的动作，一次次拉出不同的阴影，宛若将赵无眠整颗心都笼罩进去。</p>
太后唱完，也在欣赏帝师的舞蹈，旋即看向赵无眠，“侯爷，以前学过笛子？不妨也吹一吹？如帝师所言———天子帝师，太后姐，哪有成了未明侯一个人的教坊司的道理？”</p>
音乐顿止，洛朝烟，苏青绮与沈湘阁都停下来-——--笛子与箫是不同的，苏青绮吹箫，沈湘阁拿的则是笛子。</p>
沈湘阁偏头望着赵无眠，美目一如往日般富有浓郁的侵略性，递过自己刚刚吹过的笛子。</p>
赵无眠将其推开，转而拿了苏青绮中的箫，“箫也会一点点——”</p>
“切。”沈湘阁又收回。</p>
赵无眠其实不会吹箫，但料想和笛子差不多，不过这显然不可能洛朝烟和沈湘阁为了配合他的音调，反倒害的自己失了节奏，听着一片乱糟糟，紫衣也不跳舞了。</p>
音乐乱七八糟，太后娘娘倒是一直在笑。</p>
元宵节嘛，就该这样热热闹闹。</p>
“彩彩！？”忽然听见帝师的惊呼声。</p>
音乐顿止，闻声看去。</p>
白蛇眼看他们都不吃了，便想一条蛇独享大餐，直接钻进了佛跳墙里，此刻她整条蛇都胖了三圈，脑袋有气无力挂在坛口，浑身焦黄，满是肉香。</p>
这次不仅是太后娘娘在笑，所有人都笑了起来。</p>
夜色太深，因此众人住进后宫，坤宁宫旁一处殿内，苏青绮点上油灯，抬摘下簪子，乌黑长发便顺势铺洒在脊背上。</p>
赵无眠推门走进，苏青绮一惊，为防止被太后等人听见动静，压低声音问：“公子怎麽来了？”</p>
赵无眠从身后抱住苏青绮，口鼻间当即满是苏青绮发丝上的幽香。</p>
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不能来吗？”</p>
赵无眠话间的热气扑在耳朵，温热且痒，让苏青绮身子当场一软，“你疯啦—-这可是大内！要，要是传出了什麽动静，被太后听了去，我，我还有什麽脸见人？”</p>
赵无眠一只规规矩矩放在苏青绮的腹，但另一只却微微一拉，解开她的腰带，回答：“苏姐，太后买的那件花灯肚兜，听在光线下，真的会像花灯一样发光-—--你不想试试吗？”</p>
“我，我不想！—”</p>
啪——</p>
天青色的裙子落在地上，发出细微轻响。</p>
苏青绮双按着木桌，赵无眠温热的呼吸吐在她光洁雪白的脊背上，让她差点都站不稳。</p>
她精致脸羞红一片，回首望着赵无眠，“至少关灯吧——”</p>
“关了灯，那花灯该如何看？今晚可是元宵。”</p>
“那，那至少去床上———”</p>
“可以—但不是现在。”</p>
月色皎洁，烟火声依旧不断在深宫内响彻，倒是隐隐约约掩盖了那些春之声。</p>
坤宁宫，沈湘阁穿着白色肚兜与薄裤，双交叠在腹，规规矩矩躺在软榻上，太后睡在她旁边，却是什麽都没穿，虽然盖着被褥看不清身材，但其雪白香肩露在外面，仍然动人心魄。</p>
太后喜欢裸睡。</p>
沈湘阁眼看太后已经睡着，便抬在凤床内侧摸了摸-—-虽然太后藏得隐蔽，但她的感知何其敏锐，还是直接翻出了三本书来-—最上面一本，赫然写了后宫秘史四个大字。</p>
沈湘阁眼角一抽，警了眼封面就将其放回原位，转而心翼翼掀开被褥。</p>
太后娘娘睡梦中感觉有异动，便翻了个身子，沈湘阁顿时感觉臂被极为压迫力的东西给砸了下。</p>
她默默起身，穿上衣物，离开坤宁宫，一路来至赵无眠居住的侧殿，准备与他聊聊苍花楼的事，结果还没靠近，便瞧见一席龙袍的洛朝烟正负站在侧殿的宫墙外，抬眼看天，不知在想什麽。</p>
瞧见沈湘阁，让洛朝烟愣了下，偏头看来，“沈家姐怎会来此？”</p>
沈湘阁对洛朝烟半点不熟，不过她结盟赵无眠的源头之一便在于赵无眠可以给洛朝烟吹耳边风，所以按理，她是可以去掉中间商，直接和洛朝烟搞好关系。</p>
但以苍花娘娘的身份接近不了洛朝烟，以沈湘阁的身份虽然可以，不过她深知自己再如何对洛朝烟示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远远比不上赵无眠对她的雪中送炭。</p>
频繁示好，倒显得她太过势利，因此在没有找到会前，她并不强求此事。</p>
毕竟距离洛朝烟登基也才过去不到半个月，未来总有会的。</p>
因此沈湘阁微微一笑，不偏不倚道：“起夜后，出宫透透气——圣上呢？”</p>
“找未明侯聊些公务，不过来至侧殿，却看他已经熄灯，想必是歇了—-还是不打搅他了。”着，洛朝烟转身便走，“沈家姐也早些休息吧。“</p>
沈湘阁望着洛朝烟的背影，敏锐注意到她发丝下的耳垂有些红润-—--”-她柳眉轻，又看向黑灯瞎火的侧殿。</p>
赵无眠住的侧殿没人，相反，苏青绮那边倒是亮着灯。</p>
沈湘阁沉默几秒，而后忽的了脚。</p>
“这都敢？真以为这后宫是你的？色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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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淡金色的暖阳透过窗纸，洒落在屋内，空气中的粉尘藉此勾勒出阳光的形状。</p>
苏青绮率先醒来，她睁开双眸，望着空气中的粉尘，想要动一动身子，却觉浑身酸痛，</p>
她轻轻抬眼看了下赵无眠的脸，他还没醒，便心翼翼掀开被褥下了床。</p>
那花灯的尺寸不合身材，强行穿着，反而有些勒，最后都已经揉成一条线被挤压进去才舒服点-苏青绮穿上外衣，喝了口水，才又轻轻脚走向床榻。</p>
但实则赵无眠已经醒了，他低垂着眼帘，不用视线，单用此间剑的法门感知着苏青绮的动作。</p>
苏青绮缓慢而迟疑地跪在床边，肌肤与外衣摩擦的响声细微却瞒不过赵无眠的感知。</p>
她望着赵无眠的脸，既不话，也没了其他动作，也不知在看什麽。</p>
赵无眠将眼眸睁开一条缝，入目便是外衣下的一片雪白，身体当即有了动静。</p>
苏青绮脸瞬间一红，准备后退，赵无眠便一拉住她的臂，另一只则勾起那深红色的，已经成了一条线的花灯。</p>
赵无眠舒展着花灯，花灯便压住了半边。</p>
赵无眠的意图很明显——想在清晨迷蒙的光线中，看看这“花灯”是否会亮。</p>
苏青绮的羞耻心，不支持她白天也干这事，可她又无论如何也不忍拒绝赵无眠，便闭上美目。</p>
但等了一阵儿，也不见赵无眠有动作。</p>
苏青绮睁开杏眼，不满地用带有清香的秀发拂过赵无眠的脸。</p>
赵无眠还是躺着不动。</p>
苏青绮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p>
她红着脸，瞪了赵无眠一眼，而后有所动作。</p>
花灯从赵无眠的右侧方，挪到了正前方。</p>
赵无眠不知花灯在清晨的阳光中，是否还会发光，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被苏青绮的肌肤所吸引引————-白到有些发亮的肌肤，在阳光下，确实会显得更加细腻而有光泽。</p>
苏青绮总是闭着眼睛，但有时候受不了，也会撑开眼眸看赵无眠一眼——她的眼睛乌黑水润，</p>
宛若让赵无眠置身于梅花铺洒而成的海洋。</p>
？</p>
赵无眠穿戴整齐，离开后宫，却发现紫衣已经离开了，连封信也没给他留。</p>
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宫女提着裙摆，跑到他面前，脆生生道：</p>
“侯爷，帝师让我传话，未来等你离京后，多来京师看看，她在外找到什麽稀有的蛊毒，都会炼制成丹，托人送至大内，要是你不在京师，那她的毒丹可就浪费哩！”</p>
赵无眠沉默片刻，才微微颌首，赏了宫女一张银票，便让她退下。</p>
洛朝烟此刻还在上早朝，赵无眠坐在太极殿的书房，隔着一堵墙，倒是能模模糊糊听见一些。</p>
主要还是在谈普地军情。</p>
起来，赵无眠执掌二十万大军，却从没领兵打过仗，明显不合格，在这样下去，那二十万大军一直见不到赵无眠的人影，肯定不会服他也该找时间去晋地一趟，以乌达木的伤势，没有清影玉衣，不养个半月，根本不可能痊愈。</p>
最好趁着这段时间逼退戎人夺回偏头关，否则一旦乌达木伤好，又不知会惹出什麽么蛾子来。</p>
等了片刻，洛朝烟便退朝来至书房，瞧见赵无眠，美目轻轻一抬，有点生闷气似的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p>
“侯爷此次再度立功，还没给你赏赐你想要什麽？”</p>
“昨晚圣上亲为我抚琴，还不算赏赐吗？”赵无眠笑了笑。</p>
“嗯哼，朕倒真成了未明侯的教坊司乐师？”</p>
赵无眠看去洛朝烟不太高兴，当即上前，站在她身后，给她揉肩膀，“什麽乐师不乐师的，还是医女好听，我还指望以后受伤来大内找圣上疗伤。”</p>
洛朝烟娇躯一僵，本想让赵无眠松，天子的肩膀可是你能随便捏的？但赵无眠的法偏偏还挺不错———怪舒服的。</p>
“还给谁按摩过？”她倚靠在太师椅上，嗓音平静，透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与审视。</p>
“只为圣上一人——-不过这不是我按摩法好，是圣上太操劳，无论谁按，你都会感觉挺舒服。”</p>
洛朝烟警了他一眼。</p>
赵无眠当即改口，“不过寻常人也碰不了圣上的肩膀——这才是圣上给我的赏赐。”</p>
洛朝烟满意颔首，“我帮你疗伤，你给我按摩，也算有来有往—”</p>
着，洛朝烟就想起紫衣的嘱托，正了正心神，道：“朕在深宫，闲着也是闲着，也该学些武艺强身健体——不知未明候可是有意教？</p>
）</p>
“学武？”赵无眠打量了洛朝烟几眼，而后指了指后宫内的演武场，“现在就去练练？”</p>
洛朝烟慵懒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明日吧，朕现在不想动弹。”</p>
“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现在不开始，只会一直怠惰下去———”</p>
“未明侯。”</p>
”—在。””</p>
“好好捏，别多嘴。”</p>
“臣遵旨”</p>
洛朝烟的确是太累了，主要还是心力憔悴，身子骨也弱，赵无眠按着按着，洛朝烟的后脑勺便向后仰了仰，靠在了他的腹上。</p>
赵无眠垂眼看去，龙袍微鼓，也不能没有，也就比寻常女子差一些，但和苏姐，太后娘娘等女子比起来，的确显的不太引人注意。</p>
赵无眠看了眼便移开视线，转而提起宋云的事，“宋云的事，圣上可都清楚了。”</p>
洛朝烟美目轻闭，淡淡嗯”了声，“侯爷想救她？”</p>
“宋云乃是天人合一者，而朝廷目前的战力严重不足，这种人才，若是一直关在昭狱，也实属可惜，不如来当圣上护卫。”</p>
洛朝烟睁开美目，回首看了赵无眠一眼，“你想离京？”</p>
“总会离京的，有时可能会离开几个月吧，那段时间，有些怕你出事。”</p>
洛朝烟收回视线，嗓音微冷，“朕信不过她。”</p>
一来是信不过，二来，是不想让赵无眠走。</p>
赵无眠颌首，“我也没有完全信任，便想先将她放出来一段时日考核，自然不可能一来就让她入宫具体该如何考核，宫里人肯定比我清楚。”</p>
洛朝烟还是摇头，“你怎知她不是向你卖惨，有意借着你的关系靠近朕？”</p>
赵无眠眼看洛朝烟不愿，才只得作罢，“那单纯放她自由，非特殊情况，不得离京，必须时刻由侦缉司监管，如何？”</p>
“前提是得让她证明自己的价值。”洛朝烟这段时日，明显也学了许多，便道：</p>
“听，她刀法通神，轻功绝世——-你让她教你刀法与轻功，等你全部学会后，朕再允她离开昭狱。”</p>
赵无眠笑了笑，“还是圣上对臣好。”</p>
油嘴滑舌-——-你为何想让她当朕的护卫？若京中有人来犯，宋云想重获自由，自然该自己冲上去跟贼人拼了，将功补罪。”</p>
“圣上一介女子，如今好不容易找着个实力高强的女人-—不是宋云，难道要让什麽男护卫来保护圣上吗？”</p>
这其实是赵无眠多虑了，宫中实力不错，又是女子的大内高其实不少，当初要不是太后在怀，赵无眠可没这麽容易逃出去。</p>
但洛朝烟微微一愣，还是旋即近乎是脱口而出，“未明侯来贴身保护朕，不行？“</p>
“既然是贴身护卫，自然该一天十二时辰都跟在圣上身侧，那圣上倒不如赏我个赵贵妃当当，</p>
这样，我也有理由去清泽殿”</p>
赵无眠还没话就住嘴这话明显不合适。</p>
以他和洛朝烟目前的关系，都算唐突了-—-两人虽然都常为对方着想，可毕竟还没谈过感情事，洛朝烟又是实打实的贵族姐，脸面薄。</p>
“嗯—————-抱歉。”他诚心道歉怎麽能对洛朝烟这话？</p>
洛朝烟没话，更没怪罪赵无眠顶撞天子。</p>
她视线望着木桌上的茶壶，不看赵无眠，也不回答。</p>
两人都没话，一时之间，一股莫名其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p>
透过茶杯内的茶水反光，赵无眠依稀可见，洛朝烟的脸颊有些难言的羞意，宛若桃花。</p>
几秒后，洛朝烟就开口，嗓音尽可能带着往日的平和与柔意，“以未明侯的能力，只是当朕的护卫，明显算屈才，还是如未明侯所言，另寻人选吧。”</p>
话音落下，她才稍显慌乱地起身，背着双离开书房，“未明侯去昭狱寻宋云习武去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p>
一句话的时间，洛朝烟便不见了踪影。</p>
赵无眠垂眼看向木桌上的茶杯，水面轻晃，好似桃花依旧。</p>
？</p>
赵无眠牵着侦缉司送进宫的照夜玉狮子，离开大内，却有剑宗弟子一直等在宫门前，瞧见赵无眠当即飞身而来，微微抬，</p>
“少剑主，这里有慕剑主的信。”</p>
剑宗终究是江湖门派，比起未明侯，他们更认同少剑主”这个身份。</p>
赵无眠稍显惊讶，拆开信认认真真看了一眼。</p>
慕璃儿接到洛湘竹后便给赵无眠写封信报了喜，倒也没发生什麽大事，只元宵之前肯定是回不来，不能和徒儿一起过元宵，心底有些难过，但和洛湘竹一起吃饺子也不差。</p>
都是些家常话，最后才提了句，她们离开晋地，已经到了中原，应该还有六七天的时间就能抵达京师。</p>
当初赵无眠骑着千里马，从平阳来京师都跑了四五天，慕璃儿与洛湘竹又没人追杀，自然没必要如此匆忙。</p>
赵无眠收起信，告别剑宗弟子后，才来了侦缉司。</p>
姬剑鸣骼膊缠着夹板，脚步匆匆从昭狱走出，瞧见赵无眠，神情一喜，“侯爷，正准备找您呢，真巧啊。”</p>
“找我做什麽？”赵无眠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将白马栓在木桩上。</p>
“还记得您擒的那个细作不？我们元宵拷问了他一整晚，也得了点有用的消息，有些他与幻真阁贼人合作的细节，还有他偷偷看了苏总捕整理出的文书，给冬燕残党传了个燕王与行刺案”有关的信，卑职寻思侯爷肯定还想”</p>
赵无眠脚步忽然一顿，望着姬剑鸣，眉梢紧，“他给冬燕残党传信？”</p>
“是呀，但也没传什麽大事，燕王当然和当年的行刺案有关，就是他抓住了宋云嘛，不过要不是幻真阁，卑职也不知道底下关着的居然是宋云。”</p>
这种事，其实算隐秘，除了拷问者姬剑鸣，大部分人都不知——-但就算知道了也不碍事，毕竟这也不是什麽太有用的信息。</p>
但信息有没有用，得看落在什麽人里。</p>
冬燕知道此事，基本相当于幻真阁也知道赵无眠眉梢紧，心底隐隐有不祥之感。</p>
这群byd的采花贼不会想对洛湘竹下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