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p>
“我知道，这是他做的。”</p>
“因为那天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p>
“我不知道该不该愤怒，因为我还有孩子，还有寄托。”</p>
“我开始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快点儿死，我怕死后孩子没人管。”</p>
“自那天后，他不再给我发工钱。”</p>
“我更担心了，担心我的孩子在我死后会没有钱生存。”</p>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答应只要再拉五年磨挨五年打，就会放过我。”</p>
“我不得不信！”</p>
“因为我什么也做不了。”</p>
“弱者天生就低人一等！”</p>
“所以我拼了命的活着，哪怕他给我的活越加越重，直到快五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快坚持不住了。”</p>
老人眼神空洞的低着头，“我快死了！”</p>
“您知道吗？那会儿我好害怕，害怕纯儿没了我活不下去。”</p>
“于是草民拿着之前攒的一些钱求到一个老贩子上，看在钱的份儿上，他答应传我这门艺。”</p>
“后面的您大概都知道了。”</p>
“很平凡的一个故事，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讲这些，可我就是想出来。”</p>
“草民感觉自己过得很窝囊！”</p>
到这儿，老人枯瘦如柴的哆哆嗦嗦地解开上衣纽扣。</p>
衣物松垮地耷拉在身上，仿佛只是随意搭在一副嶙峋骨架上。</p>
楚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过去，瞳孔微微一缩。</p>
只见老人的躯体上，青紫色的尸斑如同恶疾般蔓延，一块连着一块，从胸口爬向腹部。</p>
这些斑驳印记，无不在暗示他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p>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p>
楚牧平淡的打断：“不，你是个好父亲，就是命不好。”</p>
“这个世界上命不好的人很多，我也接触过很多。”</p>
老人抬起头，诧异道：“难道您”</p>
楚牧收回了目光，斜靠在墙上，“我的命很精彩！”</p>
“那您可真幸运。”，老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羡慕。</p>
双方都陷入了安静。</p>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不慌不忙的开口，“谢谢您愿意听我这个蝼蚁讲故事。”</p>
“后面的就是您想知道的，应该会对您有用。”</p>
他睁开双眼，仿佛陷入了回忆，“那天我教会了纯儿怎么做糖葫芦。”</p>
“我不放心，亲眼看着他上街，跟了一下午才彻底放下心来。”</p>
“因为我确定那人没有骗我，他已经走了。”</p>
“放了我们一家。”</p>
老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p>
他转向楚牧，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难以名状的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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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打算回家等死可就在那天\"</p>
老人的声音颤抖起来，\"整个天空都在淌血，跟要塌下来似的！”</p>
“我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漫天都在下着血，天好像跟人一样快死了。”</p>
“而且天上落下来的绝对是血，我绝对不会闻错！”</p>
他忽然大口喘息，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想要缓解压力似的。</p>
“不过我还没等到天塌，就没了意识，醒来就就来到了这个永无止境的炼狱\"</p>
老人枯瘦的指死死攥住衣角，指节发白。</p>
\"如您所见，因为草民半死不活的状态，这个世界对我的影响好像很弱草民每天都有半天是清醒的。”</p>
“其他人都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不断重复的做着一到三天的事儿。”</p>
“我趁着清醒的时候去仔细研究过。”</p>
楚牧脸色凝重，“你得重复一到三天是什么意思？”</p>
此话一出，老人突然变得激动，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仿若想到了什么，连带着苍老的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p>
“是是重组，破碎后的重组。”</p>
“您没来之前，每隔一到三天世界就会重组一次。”</p>
“重组的时候我们都会死。”，</p>
出这句，他又立马开口。</p>
“我们就像提线木偶，在自动遵循固定的制。”</p>
\"在重复制造着某种东西！\"</p>
他无力的揉着头发。</p>
“只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p>
“世界循环的时候，我们就会恢复清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寸寸碎掉的。”</p>
老人最后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对我们来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楚牧见他精神隐隐有些崩溃，抬按在他的身上，运转治愈原核的能力。</p>
温和的暖流，顺着楚牧的掌心，缓缓注入老人体内。</p>
老人原本剧烈颤抖的身躯，渐渐平复，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p>
“多多谢！”</p>
“没事！”，楚牧收回，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继续吧，你们之前有人我杀了你们九次是怎么回事。”</p>
“如果你有意识的话，应该是从这里发现怎么离开这个世界的吧？”</p>
老人闻言诧异的抬起头，“您都记起来了？”</p>
罢，四目相对，他看到楚牧眼神显得有些疑惑，随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p>
“也对，您要是都记起来，就不会来问我这个人物了。”</p>
话音停顿。</p>
“总共算起来，您上一次来这个世界只杀了我们七次。”</p>
“第八次我是自杀的，其它人都是自己死的。”</p>
楚牧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作沉思状，老人见状也没有再开口。</p>
“如你所见，我对你之前的事情都不清楚。”</p>
“包括你得天塌之事，这些我都不了解。”</p>
“不过第八次你应该不是自愿自杀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