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乳冒着热气。</p>
只是，和往日不同的是。</p>
今日的早膳备了两份。</p>
木芸芸自然而然的坐下，她让旁边的鹿九坐。</p>
“大族长，奴”</p>
“让你坐你就坐。”</p>
她牵起他的，拉他坐下。</p>
鹿九有点拘谨，低着头，足无措的样子让岐月尽收眼底。</p>
岐月没有胃口，看着两人交握的，还有他臂上清晰可见的契约图腾</p>
等等。</p>
图腾。</p>
岐月的目光在那图腾上定住。</p>
即便远隔三年之久，当初烙印在臂上的纹路他还是能依稀记得。</p>
毕竟，那图腾四周，有代表上古烙印的枷锁，他绝对不可能记错。</p>
而鹿九臂上的</p>
和雨永永远远</p>
岐月把目光从他胳膊上移开，看向木芸芸。</p>
木芸芸本能的别开眼，心虚的不敢看他。</p>
岐月辗转反侧窝了一晚上的火，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消了。</p>
算了。</p>
他想。</p>
他和她计较什么。</p>
多余给自己气受。</p>
他端起碗盏，难道尝了一口羊乳，以往，这甜腻腻的羊乳他是碰也不碰的。</p>
或许是心情好，竟然难得觉得这羊乳还不错。</p>
木芸芸看他事不关己，甚至问也不问，心里烦的不行。</p>
也是。</p>
他吃什么醋。</p>
他要吃醋，就不会把鹿九买回来。</p>
“吃饱了，我出去一趟。”</p>
她气闷的慌，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p>
“等等。”岐月突然叫住她。</p>
“干嘛？”</p>
岐月用帕子细细擦过唇角，那里，还有某个醉鬼啃咬后结痂的疤。</p>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p>
他心情好，也不想拆穿她，由的她演戏，只是要是传出去，那还不被人笑话死？</p>
“我准备让鹿九去一趟岐山，你以为如何？”</p>
“为何？”</p>
木芸芸重新凑了过来，眼神像一只狗似的。</p>
“老巫医接生过姒儿和颛儿，其他人我不放心。”</p>
“只是这样？”</p>
“不然？”</p>
“那何必让鹿九去，我让夜鸟族去岂不更好？”</p>
换作平日，岐月只会由得她去。</p>
不过现在</p>
他难得的找了一个借口：“左右近日无事，我这里也不用人伺候，怎么，你舍不得？”</p>
他眼梢扫了她一眼，尾音上调，戏谑的问她。</p>
木芸芸有点怂。</p>
她和鹿九没什么，虽然装成有什么是想看他吃醋，只是，亲口承认那就不一样了。</p>
她给自己找借口。</p>
这不是妻管严，是他大着肚子，自己体谅他，不想惹他不痛快。</p>
他不痛快就是幼崽不痛快，幼崽不痛快，她这个阿母的也不痛快。</p>
这样一想，她装作有点为难：“也行吧，就依你这一次。”</p>
她又对鹿九道：“你快去快回，把老巫医尽快请过来，不要耽误。”</p>
“是，大族长。”</p>
等人走后。</p>
鹿九就不敢坐了。</p>
他匍匐在地上，嗓音诚惶诚恐：“主人，奴不是有意的，是”</p>
“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岐月不想听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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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鹿九：“你性子素来最是沉稳，怎么也和她一般胡闹？”</p>
“主人”鹿九豁然抬头。</p>
被发现了！</p>
他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p>
好在，岐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他。</p>
“你也累了一夜，这里不用伺候，下去歇了吧，等休息好了，我拟信一封，你帮我送去岐山。”</p>
“奴不累。”鹿九脸燥的慌：“只要主人吩咐，奴一定办到。”</p>
岐月让他起来。</p>
“上次的事，你也无需太过自责，她没这个心思，以后就算了，岐山这地方不错，以后你在那为姒儿操持私产吧。”</p>
什么！</p>
鹿九有点懵。</p>
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p>
听到他要被赶去岐山，他心里肯定是难过的。</p>
只是，操持私产？</p>
要知道，操持私产是什么差事呢？</p>
这么吧，供奉中一应支出都要他来点头，这是多大的权力，这也表示，他能很快在岐山立足，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p>
况且，这差事轻简，只要不出差错，可以一直干到老。</p>
等老了后，还可以培养个接差事的徒弟，那就真的老有所依了。</p>
这在以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p>
“怎么了？不愿意？”</p>
“奴愿意！”</p>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p>
这是做梦都不会梦到的事情。</p>
巨大的惊喜砸的鹿九飘忽忽的，他准备马上动身，一刻也不想耽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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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医来的快。</p>
鹿九一去岐山，老巫医就赶紧动身了。</p>
一路周折，在岐月胎动前这才险险了过来。</p>
要岐月这一胎，怀的特别艰难。</p>
特别是孕后期，幼崽在肚子里闹腾，他夜夜睡不好觉。</p>
脾气也越来越大，一不顺心就没个好脸色。</p>
木芸芸怕他气到自个儿，谨慎微，哄了又哄，大气也不敢乱喘一句。</p>
“老巫医下去准备了，你快把药吃了。”</p>
岐月撇开头，汗水打湿了衣襟，疼的脸都白了。</p>
“不用。”</p>
他才不稀罕。</p>
把鹿九赶走后，两人一直不冷不热，也就为了幼崽才上几句话。</p>
他日日郁结于心，怎么可能好受。</p>
“这药吃下去，待会就不疼了，我亲自炼的，哪里会害你？”</p>
“你害的还少？”</p>
“我的错，我的错。”</p>
又是这句话！</p>
每次他发火，她认错倒是快，只是这个态度，以为他稀罕？</p>
看他这样，木芸芸焦急上火的不行。</p>
她听老巫医过，生剖取子，非常人能受之苦。</p>
很多鲛人被活活疼死的都有。</p>
她越听越怕，专门研制了丹药，就为了减轻他的痛楚。</p>
“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幼崽还在肚子里，等生下来，什么都依你。”</p>
“你就是为了幼崽！”</p>
岐月躺在床上，被幼崽折磨的一脸狼狈，他想让她走，不想露出半点脆弱。</p>
这怎么叫为了幼崽？</p>
木芸芸急的团团转，不想和他犟，正准备哄他赶紧把丹药吃了，这个时候，老巫医从外头进来。</p>
“大族长赶紧出去，别在这里添乱了。”</p>
他上拿了一枚骨刀。</p>
那骨刀锋利的很。</p>
木芸芸一看，头皮都麻了。</p>
她赶紧把丹药喂给他，死死攥紧他的。</p>
“别怕，我不走，就在这里，你疼了就叫出来，别忍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