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硝烟弥漫</p>
济南城下。</p>
“万户，您看前面就是山东首府济南城。</p>
如果能够打下来，定能让族人们大赚一笔，接下来几年都不用愁了！</p>
”</p>
千户万俟耀眉飞色舞的道。</p>
这一路打过来，他们可是吃了不少劫掠的红利。</p>
只不过前面是跟着主力大军一起行动，每次战利品都是大单于先挑，接着再是排名靠前的几个万户挑。</p>
他们这个万户组建时间比较晚，实力相对弱一些，在族中的话语权有限，能够分到的战利品也更少。</p>
额尔敦主动请缨征讨山东，除了想要建立自己的功勋外，也是想趁大捞一笔。</p>
最近这些年，鞑靼一族不断东征西讨，看似风光无限，但族人的日子并不好过。</p>
鞑靼一族的生产力有限，无法做到自给自足。</p>
在经济上，严重依赖大虞。</p>
因为和大虞发生战争的缘故，双方关闭了贸易通道，他们只能购买高价的走私货。</p>
以往劫掠的财富，只是暂时存放在他们中，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落入奸商中。</p>
包括鞑靼高层，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现银，财富主要是奴隶、牲口、土地、草场。</p>
从鞑靼一族崛起到现在，他们所做的努力，某种意义上全是在为晋商打工。</p>
或者为这些商贾背后的官僚利益集团打工。</p>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鞑靼一族想要崛起，就必须付出代价。</p>
如果不是利益足够大，也没法让这些人背叛大虞，冒着杀头风险干走私买卖。</p>
别看他们现在两空空，好像没有什么收获，实际上他们劫掠的许多财富，早就兜售给了晋商。</p>
毕竟，抢劫容易运输难。</p>
想要把大量的战利品，从大虞运回辽东，绝对不是一件轻松事。</p>
尤其是许多古玩字画，只有在大虞才能卖上价，回到草原之后就一文不值。</p>
被压价没有关系，反正都是抢来的，他们也不知道真实价格。</p>
有人帮忙处理脏物，那就是血赚。</p>
“你子少白日做梦！</p>
我们这一路走来，遇到了无数城池，比济南坚固的城池可没几座。</p>
你见哪一座，被我们攻破过</p>
何况敌人的援军，就在数十里之外。</p>
想要攻城，先要解决大虞舞阳侯，那个绊脚石。</p>
本万户可是在大单于面前夸下海口，要斩下舞阳侯的人头祭旗，接下来少不了一场恶仗。</p>
你们几个，可不能给我拖后腿！”</p>
额尔敦忍不住笑骂道。</p>
本来就是过来抢劫的，对济南城中的财富，他自然无法视而不见。</p>
虽然劫掠过来的财富，需要上缴三成给大单于，但大头还是留在了本部。</p>
不过相较于财富，他更关心怎么歼灭舞阳侯率领的勤王大军。</p>
嘴上不屑一顾，心里他对虞军精锐，还是充满忌惮的。</p>
根据以往的经验，大虞朝的精锐之师，可是人人带甲。</p>
摆好了阵型，同骑兵对砍，也可以不落下风。</p>
在外界眼中，鞑靼一族以骑兵闻名天下，实际上他们内部也是有步兵的。</p>
十万铁骑，那只是吹出去的牛。</p>
真要是让他们养十万骑兵，绝对会把鞑靼一族拖死。</p>
参考历史经验，只要中原王朝拥有足够的战马，每次都能轻松吊打草原骑兵。</p>
并非中原王朝擅长骑射，主要是草原骑兵，基本上都是兼职。</p>
战争时期是兵，平常时期则是牧民。</p>
欺负普通步兵还行，遇上了脱产的职业骑兵，立即就原形毕露。</p>
别的草原民族养不起职业化军队，鞑靼一族同样养不起。</p>
能战善战，完全是一路打出来的。</p>
普通的牧民稍微训练一下，拿起长枪跨上战马，到战场上打上几仗不死，就是一名合格的士兵。</p>
完全脱产化训练，对鞑靼一族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p>
即便是举全族之力供养，他们的十万大军中，骑兵和步兵也只是四六开。</p>
同一般步兵不一样，在入关劫掠的时候，他们也会骑马。</p>
因为生活环境的缘故，所有的鞑靼人都会骑马。</p>
落入外界眼中，骑马的自然都是骑兵。</p>
至于他们的胯下究竟是战马，还是用来运输战利品的驽马，就没人深入研究了。</p>
一般来，遇上了北虏骑兵，就没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p>
要么被俘为奴，要直接一命呜呼。</p>
“万户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望，斩下舞阳侯的狗头！”</p>
一众鞑靼将领齐声回答道。</p>
大虞官军他们遇到的多了，除了辽镇让他们忌惮外，就只有前面遇到的京营给他们带来了麻烦。</p>
不过也仅仅只是麻烦。</p>
凭借骑兵的动性，他们随时掌握着战争主动权。</p>
利用敌人想要赶回京师的心理，故意在路上设下陷阱，就打的敌人溃不成军。</p>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战斗过程中，他们付出的损失也不。</p>
舞阳侯率领的勤王大军，在他们眼中，无非是翻的京营。</p>
正常情况下遇上，可能会有些麻烦。</p>
架不住他们的运气足够好，舞阳侯所部多是南人，到了北方水土不服。</p>
战斗还没有打响，非战斗减员，就出现了一大堆。</p>
眼下正是敌军最虚弱的时候，若是不能把握会，后面敌人适应过来，就没这么好打了。</p>
“好！”</p>
“大家有这份雄心，本万户就放心了。</p>
不过舞阳侯也非等闲之辈，我等万万不可掉以轻心。</p>
鬼方骑兵还在路上，光我们本部兵马，拿下要敌军恐怕需要付出不的损失。</p>
传令下去，大军就近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日大破敌军！”</p>
额尔敦当即下令道。</p>
战略上可以鄙视敌人，战术上却必须重视敌人。</p>
不同于其他大虞军队，上面有瞎指挥的文官，舞阳侯本身就是大军主帅。</p>
敌人的十万勤王大军虽然是虚数，但五六万大军还是有的。</p>
用本部的一万大军，进攻敌人的五六万大军，可不是智者所为。</p>
大虞最不缺的就是人，即便是死上一两万，人家也可以迅速补充回来。</p>
可他们鞑靼一族不行。</p>
族中一共就那么点儿青壮，别是损失上万，哪怕损失千儿八百他都要肉疼。</p>
倘若损失两三千，他这个万户就要元气大伤。</p>
拼命这种活儿，必须交给弟们干，嫡系兵马只需在关键时刻奠定胜局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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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虏兵临城下，巡抚衙门直接乱成一团。大家对北虏入寇，心里早有准备，可这一天真的到来，大家心里还是没底。</p>
“巡抚大人，敌军既然来了，那就赶紧通知舞阳侯所部进城啊！”</p>
济南知府成俊峰急忙催促道。</p>
被敌人打到家门口，才后知后觉收到消息，明显是地方官员渎职。</p>
现在这种时候，不适合追究责任，只能暂时把问题压下。</p>
可是让援军入城，却是刻不容缓。</p>
一旦敌军围城，到时候想要援兵过来，都没办法入城。</p>
“不用指望了！</p>
舞阳侯是从战场上打出来的，军事经验比你我丰富多了。</p>
勤王大军营地距离我们不到三十里，敌军兵临城下，他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p>
大军还没过来，那就是不准备过来。</p>
前面的时候，你们嫌弃人家军中疟疾肆虐担心传染，拒绝他们入城。</p>
现在需要了，就要人家立即赶来，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p>
贾萧尘恼怒的道。</p>
为了留下勤王大军，他可是担了大风险的。</p>
除非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立下大功，不然战后就算朝廷不治罪，他也要自己主动请罪。</p>
鲁王和衍圣公的举动，明眼人都知道是他的笔。</p>
皇帝不好追究这两位的责任，但收拾他这一任巡抚，还是非常简单的。</p>
人头落地不至于，但仕途肯定是别指望更进一步。</p>
苦心谋划，就是为了保住济南府。</p>
万万没有想到，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人给搞出事情来。</p>
早在五天前，勤王大军就在黄河边上登陆。</p>
本来早就该入城的，怎奈城中士绅担心疟疾传染给了自己，强烈反对勤王大军进城。</p>
府衙的官员也跟着起哄，见</p>
在距离济南城三十里的位置，腾出了一片空地，让勤王大军安营扎寨。</p>
为了安抚对方，他还专门派人送去了劳军物资，这才没闹出乱子。</p>
此时敌军兵临城下，大家一下子陷入慌乱中。</p>
舞阳侯所部病倒的不少，却没有听过有死人。</p>
北虏的屠刀可比疟疾可怕多了，人家屠城就跟玩儿似的。</p>
“巡抚大人，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p>
趁着敌军尚未合围济南，我们还有会把援兵放进城，再晚可就来不及了。</p>
前些日子为了增援曲阜和兖州，我们可是抽调了不少精锐过去，现在城中守军不足一万。</p>
哪怕立即征召民壮，顶多也就凑出三万人来。</p>
倘若北虏全力攻城，我们是很难挡住的！”</p>
布政使闵凯风开口劝道。</p>
大虞军队吃空饷成风，名义上的一万大军，能够凑齐六千士卒，那都是将领得力。</p>
扣除凑数的老弱之后，能有三四千可战之兵，那都算得上精锐之师。</p>
民壮的战斗力更不用，让这些人守城，主要是干苦力。</p>
真要和敌军厮杀，估摸着一个照面，队伍就会被击溃。</p>
至于舞阳侯那边，无非是利益的问题。</p>
在官场上混，面子是不值钱的。</p>
该低头的时候，就必须低头。</p>
不然让敌军打了进来，他们这些官员，可就全完蛋了。</p>
“闵大人，你的倒是轻松。</p>
问题在于舞阳侯不是我们的部将，人家身兼两大总督的封疆大吏。</p>
想要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你觉得有可能么</p>
前些日子为了安抚对方，本官就费尽了心思。</p>
现在想要人家卖命，没有足够的好处，根本不可能实现。</p>
别忘了执掌两广闽浙四省的舞阳侯，可不是那帮穷鬼武将，随便打发几万两就能应付过去。</p>
论起财力来，对方能够调动的资源，远不是我们能够比的！”</p>
贾萧尘一脸无奈的道。</p>
靠利益确实能够解决问题，怎奈对方是见过大世面的，每年过的银子数以百万计。</p>
想要靠砸钱摆平舞阳侯，确实能够做到，就是他们出不起那个价格。</p>
“巡抚大人，事情都发生了，再这些也没有意义。</p>
当务之急是赶紧让援兵进城，下官可以组织城中士绅凑一笔银两，给舞阳侯赔罪。</p>
作为皇亲国戚，他总不能坐视济南沦陷吧！”</p>
成俊峰硬着头皮道。</p>
到了现在这一步，只能拿“大义”事。</p>
指望城中士绅募捐，那只是杯水车薪。</p>
能够筹集几万两，那都是慷慨解囊，需要肉疼很长时间。</p>
筹集更多款子，那是更多是不可能的。</p>
腐朽的官僚体系，就决定了衙门中不可能有大额的存银。</p>
哪怕再多的收入，也会被官员们通过各种段，在最短的时间内掏空府库。</p>
“哼！”</p>
“正因为他是皇亲国戚，这才有恃无恐。</p>
丢了济南府，你我都要人头落地，人家只会挨一顿斥责。</p>
”</p>
话到一半，意识到失言，贾萧尘果断选择了闭嘴。</p>
眼下这种局势，皇帝可以信赖的人不多，有能力统帅千军万马的更少。</p>
京师保卫战中，被迫启用了成国公和镇远侯，南方局势更是只能依赖舞阳侯。</p>
迫于局势，文官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p>
就算有想法，也只能等大战结束之后，再伺采取行动。</p>
外戚和勋贵联，在朝中已经获得了不的话语权。</p>
即便是丢了济南，这口锅还是他们这些倒霉蛋背，不会落到舞阳侯身上。</p>
无论皇帝，还是勋贵，都不会允许舞阳侯现在倒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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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勤王大军帅营中却是灯火通明。</p>
“侯爷，今夜乃是天赐良。</p>
北虏一路横扫过来，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也是最容易露出破绽的时候。</p>
仅仅万余人就敢孤军深入，兵临济南城下，足以证明敌军已成骄兵。</p>
只需挑选两千士卒，在后半夜发起偷袭，定能给敌军予以重创。</p>
倘若城中官军，能够及时出兵策应，没准可以全歼敌军！”</p>
得到了李牧的示意后，秦天瑞上前提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