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里带着警惕。</p>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孩。</p>
这很好。</p>
我赞赏的看了她一眼。</p>
她后退的动作，并非嫌弃，而是出于对自身的保护。</p>
在这座江湖里，善恶分界线从来不明显。</p>
并非长得凶神恶煞，才叫坏人。</p>
事实上，一个孩子，一个女人，或者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牙齿都掉光的老人，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p>
眼前这孩子，一看就是乞丐的打扮。</p>
若他是家里遭了变故，没能力养活自己，只能来街上讨口饭吃还好。</p>
可若他背后有人，那就不得不防了。</p>
统领乞丐的，可不是话本里的丐帮，也有可能是拍花子、牙婆子。</p>
这些禽兽，会将孩掳走，以食物为诱饵，加之暴力私刑作为训练，逼迫孩提他们乞讨挣钱。</p>
除了乞讨，坑蒙拐骗，偷抢打砸，什么都做。</p>
甚至会为了让孩能乞讨到更多钱，骗取他人的怜悯，故意打断孩子的脚，割掉孩子的耳鼻。</p>
这叫生采折割。</p>
我时候，就曾有这样的经历。</p>
那是一段十分不好的记忆。</p>
大多数孩子，是没有善恶三观的。</p>
他们尚且懵懂，不知道是非黑白。</p>
被人拐走，整日挨打，又为了一口吃的，大多数孩子只能任由被驯化。</p>
真要遇到这种，白菲菲若是没半点警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不过，我对此倒是没太大反应。</p>
无他，我早年亲身经历过，对他们的路数太清楚了。</p>
眼前这孩子，估摸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蓬头垢面，衣服也破破烂烂，脸上有些蜡黄，这是常年缺乏营养所致。</p>
但整体的精神，却不算太差。</p>
且他眼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辉光，却没有麻木和奸猾，更没有染过血，见过死亡的冷漠，虽然冒头找会，却也懂分寸。</p>
大概不是拍花子控制的。</p>
我紧了紧握着白菲菲的，示意她不要担心，温声问道：“朋友，你对这里很熟？”</p>
乞丐眼中一喜，知道会来了。</p>
他拍着胸脯保证：“熟！你要找谁，问我保证能行。”</p>
我微微弯腰，让他能和我平视，给足尊重：“我要找一个经常在这边收破烂，不会话的阿姨或奶奶。”</p>
按照白菲菲的描述，乌姨大概四十来岁。</p>
如果保养得好，应该能称得上一句漂亮阿姨。</p>
可人的容貌，是不可能和年龄完全对得上的。</p>
吃太多苦，受太多罪，历尽沧桑，终日奔波劳累，都会加速衰老。</p>
四十来岁的年龄，有六七十的面貌都有可能。</p>
乞丐挠了挠头，：“你讲这个，太笼统了，我得先问问。”</p>
白菲菲欲言又止，我微微摇头示意，而后对乞丐：“你去吧。”</p>
乞丐转身就走，跑到一个堆满垃圾的角落。</p>
不多时，一个又一个的乞丐围了上去，大的差不多都是他那个年纪，的可能只有六七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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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远，白菲菲问：“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话？”</p>
我反问道：“你想什么？”</p>
白菲菲皱眉：“你不怕他骗我们？他自己都不出个囫囵来，你真信他能帮我们找到人？”</p>
我轻笑：“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别瞧他们。”</p>
“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靠的就是讨百家饭吃，每天遇上什么人，脾气好的坏的，人老的少的，他们都会记在心里。哪家能要到吃的，哪里会被赶走，甚至会挨一顿打，他们必须清楚。”</p>
“等着吧，我们马上就能找着人。”</p>
白菲菲看了我一眼，打趣：“你倒是自信。”</p>
我回答道：“因为我有经验。”</p>
当年我被人牙婆子掳走，在冰天雪地里乞讨，直到十年前，才被四妹找到带走。</p>
期间的五年，若是什么都不懂，早就被冻死，饿死，打死了。</p>
白菲菲突然明悟，想到了我曾经过的年少时的经历，愧疚的：“对不起”</p>
我笑着摇摇头：“这又不是你的错。”</p>
不多时，那乞丐又回来了。</p>
他没把那些伙伴一块儿带过来。</p>
要不怎么，想在江湖里打滚，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都得变得灵呢。</p>
他这是怕吓到我们，所以只带了三个人过来。</p>
他指着三个孩：“我刚刚问了一下，他们三都遇到过符合你条件的人。”</p>
而后，他让三个孩向我们一一明。</p>
三个在这地界靠收破烂为生，且不会话的女人。</p>
一个断了只，大概七八十岁，身边经常带着个孩子，应该是她孙子。</p>
一个四十几岁，瘸了条腿，眼睛也看不见了，是收破烂的，其实也是靠着别人的善心，街坊邻居的接济，讨口饭吃。</p>
最后一个，大概五十来岁，没人见她过话，每天走街串巷，靠捡破烂为生，特殊的一点，是衣服经常洗的很干净。</p>
前两个大概不是，我和白菲菲都猜测，乌姨应该是第三个。</p>
我问那个六七岁的姑娘：“丫头，那个奶奶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p>
女孩懵懂的摇摇头：“不知道，大家都叫她哑婶。她人可好了，今天还给了我一块饼。”</p>
我轻声：“你知道她住哪儿吗？”</p>
女孩点点头。</p>
我和白菲菲心里一喜。</p>
“带我们去。”</p>
女孩看向那个乞丐，乞丐轻轻点头。</p>
我们跟着这一大一两个孩子，穿过拥挤的人潮，走了七八条巷子，差不多到了城南的边缘，最后来到一条一眼看上去很简陋的街道。</p>
是街道，其实不过是中间留了供人行走的地方。</p>
街道两侧，到处都是窝棚，有铁皮搭建的，有木板搭建的，不少地方，都能见到麻袋和纸壳修修补补的痕迹。</p>
放眼望去，这里人少了许多。</p>
当然，这是跟之前摩肩接踵的情况做的比较。</p>
姑娘指着斜前方一个窝棚：“那个奶奶就住这里。”</p>
白菲菲闻言，瞬间红了眼眶。</p>
“乌姨她就住在这种地方，住了十多年，我却一次也没来过。”</p>
我沉声：“她要是想让你知道，早在前几次你来找她的时候，就不会拒绝你的帮衬。她这是故意的。”</p>
既是为了让白菲菲远离她，也是不想让某些人找上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