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着。</p>
鸦羽在眼睑处投落下浅浅的阴影。</p>
顾叶宁听着他同意下来的话，激动到不行。</p>
眼中泛起猩红的血丝，激动地颤抖着。</p>
“好。”</p>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p>
就在三日后的晚上。</p>
下午三点则是执行枪刑的时间。</p>
顾叶宁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多等。</p>
一时之间。</p>
荔城的报纸都炸了锅。</p>
‘新任督军即将迎娶男儿身的戏子进门’的头条整整挂了好几天，几乎轰动了荔城。</p>
这简直是荒唐。</p>
自古以来，从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p>
那些达官贵人的癖好也从不会抬到明面上来。</p>
如今真是伤风败俗。</p>
但这些话，百姓们只能私下偷偷议论。</p>
没人敢出声。</p>
这几日中，几个老长官出口劝阻，都被这个新督军给杀了。</p>
所有人几乎都敢怒不敢言。</p>
时间过得很快。</p>
纪阮每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p>
所幸这些天，顾叶宁都算安分，只是抱着他处理公务。</p>
时不时逼着他，身穿那些女款的婚服在房间内为他唱曲儿。</p>
死变态。</p>
事后就像个瘾君子一样趴在他的脖颈间，些恶心的话。</p>
纪阮强行忍住了越来越浓烈的暴戾。</p>
一直撑到了第三日。</p>
刑场四周围满了百姓。</p>
已经入了夏，晌午的阳光多少有些热。</p>
纪阮下车时已经是两点四十分。</p>
几乎到达的一瞬间，那些士兵轰赶着附近的百姓，硬生生给他们让出了条路。</p>
纪阮身上换上了大红的婚服。</p>
金线镶边的裙摆一直遮到了脚踝处，他满头银发被金钗束起，漂亮的面容清冷绝色。</p>
而顾叶宁穿着红色的对襟长衫。</p>
下车时，直接不由分地握住了他的腕。</p>
纪阮挣了半天，却没挣开。</p>
只能冷着脸跟随他的脚步，在两队士兵的拥簇下，走到了刑场中中央的台子上。</p>
周围质疑、斥责的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p>
阳光也火辣辣地打在脸上。</p>
纪阮脸色白了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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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囚笼中的金丝猴，被观赏着。</p>
那种感觉又羞耻又烦躁。</p>
一直走到了中央。</p>
他才看清楚底下的人。</p>
被迫跪在地上的人垂着头，发丝都黏成了几缕。</p>
脸上都是斑驳的伤痕。</p>
就连白色衬衫都已经裂开大大的口子。</p>
鞭痕斑驳的血肉从破碎的衣料下翻了出来，新的伤口还在不停淌着血，染红了石灰地。</p>
身上一块完好的皮肉都没有。</p>
纪阮看的心惊。</p>
脑海中不断浮现起那枚记忆碎片里的场景。</p>
血泊中的男人倒在他怀中。</p>
满地都是他的血。</p>
心脏也没由来地跟着阵阵刺痛。</p>
纪阮眉眼间顿时氤氲上凛冽的冰霜。</p>
“哗——”</p>
已经疼昏过去的慕瑾年，被水无情泼醒。</p>
冰冷的水珠将凝结的血痂都冲散，往下流了一地。</p>
纪阮咬着唇。</p>
看着身后的钟表缓缓指向两点五十。</p>
再回过头时。</p>
隔着几级台阶，他与慕瑾年的视线对上。</p>
在这一刻，嘴角扯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p>
此时。</p>
黑化值2％。</p>
脑海中黑化值的数据猛地下降。</p>
他知道。</p>
此刻慕瑾年没了先前偏执的想法。</p>
在看见他安全的那一刻。</p>
已经彻底丧失了求生欲。</p>
在遭受了无数非人折磨的时候，他的黑化值一直没变过。</p>
就在刚刚对上视线的半秒里。</p>
却突然没了。</p>
任务即将完成。</p>
他该高兴才是。</p>
可不知怎么的，纪阮心里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p>
心脏像被无形的大紧攥着，疼痛、难受的感觉像细细密密的快要笼的他喘不过气来。</p>
不知道是被脑海中闪过的记忆影响。</p>
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动摇。</p>
纪阮唇瓣咬的发白。</p>
鼻子一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