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p>
初春夜里的风有些凉，吹打着窗花。</p>
寝殿中只燃着几许蜡烛，明亮的光映照着少年身上斑驳的痕迹上，掐的吻的，有些骇人。</p>
裴衍套上了中衣。</p>
垂落在掌心潮湿银发的视线，有些温柔。</p>
“我要穿衣服。”</p>
纪阮嗓音沙哑，清软勾人。</p>
他累的一根指都抬不起来，更是没力气骂这狗东西。</p>
“乖，阮阮先吃饭。”</p>
“我了我要衣服！”</p>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还湿红着，几声沙哑的嗔怪也没什么威力。</p>
沉默了半刻。</p>
纪阮渐渐平静下来。</p>
“你非要用这种方式逼我，好，拿来，我吃。”</p>
他抬了抬指尖。</p>
牵一发而动全身，像是被车轱辘辗轧过似的，浑身酸痛的不像话，他顿时羞赧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p>
而男人见他哑火的样子。</p>
脸上露出久违的温柔，端起矮桌上的粥碗。</p>
叮！反派当前好感度60％。</p>
裴衍耐心递到他唇边。</p>
见少年不肯张嘴，眸光又渐渐凉了下来。</p>
“还不饿？”</p>
那话里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p>
仿佛再继续反抗下去，这狗东西会继续摧残他。</p>
纪阮咬了咬后槽牙，微微张嘴咽了下去。</p>
晶润饱满的薄唇泛着淡粉，还能看见上面浅浅的牙印。</p>
好乖。</p>
都是他的印记。</p>
裴衍心中陡然升起异样的幸福感。</p>
要是能一直这样乖就好了。</p>
要是他的阮阮没有之前那些不开心的记忆就好了</p>
直到男人喂完饭要上床抱着他睡时。</p>
纪阮嫌弃地往里挪了挪。</p>
“别血糊糊的靠近我。”</p>
刚刚他就看见了。</p>
裴衍做到一半，胸前的伤口又撕裂了。</p>
现在正在淌着血。</p>
但他丝毫不知道疼似的。</p>
刚从黑屋出来的白猫惊得后退了几步。</p>
宿主大大，浴血奋战还是你们猛啊，你现在是心疼反派了？</p>
纪阮摇头否认。</p>
“这点痛不够偿还他给我的。”</p>
但裴衍却愣了半天。</p>
“我就知道阮阮心里有我，是关心我的。”</p>
“恶心。”</p>
男人上完药，将他的谩骂声抛之脑后，抱着他的腰睡去。</p>
*</p>
刚开始。</p>
裴衍那家伙确实没怎么动他。</p>
但自从那天晚上开了荤，就每天都要拉着他折腾。</p>
他的伤口也迟迟不见好。</p>
黑化值也渐渐降到了50％。</p>
一个危险又安全的边界线。</p>
忽然有一天。</p>
初春三月的暖意已经渐渐裹在风中。</p>
纪阮若有所思地望着摆在眼前那碗黑乎乎的汤药。</p>
宿主大大，这碗里有忘忧草！是反派下的，</p>
脑海中系统君便提醒出声。</p>
惊动了纪阮的心。</p>
好啊。</p>
原来裴衍在打着这样的主意。</p>
洗去他的记忆。</p>
宿主大大，您要喝吗？</p>
喳喳见汤药水面倒影着宿主纠结的脸，心翼翼问出声。</p>
半晌。</p>
纪阮蓦然笑了。</p>
“喝，怎么不喝。”</p>
“这可是个好会。”</p>
完。</p>
纪阮一饮而尽。</p>
太监看着主子喝下，才缓缓松了口气。</p>
*</p>
翌日</p>
纪阮晌午才醒来。</p>
“嘶——”</p>
“好痛。”</p>
他动了动胳膊，才发现浑身酸痛不已。</p>
</p>
等看清眼前的景象。</p>
纪阮顿时瞳孔骤缩，颤抖着唇缓缓开口，</p>
“这是哪儿？”</p>
脑海中的喳喳也吓得不轻。</p>
卧槽，宿主大大，你不会真失忆了吧，我是喳喳，你的系统啊，你睁开眼看看喳喳，嘤嘤嘤</p>
“你好吵。”</p>
“我怎么可能失忆，别哭了。”</p>
那宿主大大为什么要装失忆？</p>
白猫抹去眼泪，绕着纪阮的魂魄看了好几圈，才松了口气。</p>
纪阮目光渐渐变得冷漠。</p>
“不是刚好可以降他的黑化值么？”</p>
“而且”</p>
而且什么？</p>
“没事。”</p>
而且让一个人拥有希望，再摧毁，才是对他最残酷的惩罚。</p>
他必须亲自打破裴衍心里那面扭曲畸形的镜子，才能让他从心里明白，爱从来不是控制。</p>
纪阮没。</p>
“这是皇宫。”</p>
身旁响起的声音吸引了纪阮的注意力。</p>
他慌张地回过头。</p>
便看见站在床边的男人。</p>
满脸惊慌戒备地看着他，语气磕绊，“你你是谁？”</p>
“我，不对，我又是谁？”</p>
他又看着腕上的红痕，怕极了。</p>
“这是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在哪儿，不对，我是谁，我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了，你到底是谁啊！？”</p>
裴衍抬起掌，缓缓盖住了他慌乱的眸。</p>
嗓音低沉安抚着。</p>
“乖，冷静点，我都会告诉你的。”</p>
“你叫纪阮，我是你的夫君裴衍，这里是皇宫。”</p>
纪阮渐渐在他掌心安静下来。</p>
细细听着他。</p>
两个时辰后。</p>
纪阮穿着崭新的龙袍，坐在御书房龙椅里，靠着身旁男人的肩膀，忍不住蹙了蹙眉，语气天真烂漫，像个孩童。</p>
“可男子和男子怎么成婚啊？”</p>
“你莫不是诓我的？”</p>
裴衍见他挤眉弄眼故作生气的可爱姿态，心中微微一动。</p>
像是回到他们初遇时。</p>
那时的少年也是这样意气风发、天真无邪。</p>
硬生生吸引住了他的眼神。</p>
叮！反派当前黑化值40％。</p>
“我没诓你，不信的话，臣知道你腰臀处有个梨花胎记，上面还留有我的牙印，要不要夫君抱你去铜镜前瞧瞧？”</p>
“你！无赖！不知羞！”</p>
少年嫩白的肌肤顿时爆红。</p>
裴衍唇边的弧度愈发柔和，轻轻将人儿揽进怀中。</p>
“爱便是爱，我的眼中只有你，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p>
他黑眸淬着温柔的流光。</p>
深邃又缱绻。</p>
纪阮故作娇羞地靠在他怀中，嗓音轻颤。</p>
“别这些羞人的话了，让别人听了该笑话我们了。”</p>
“好，都听心肝儿阮阮的。”</p>
裴衍眼底闪过贪婪满足。</p>
这日子就像是偷来的，让他渐渐升起了贪婪的心思。</p>
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p>
这样就很好。</p>
他会和他的阮阮好好在一起。</p>
他们会相伴一辈子。</p>
一直这样，就很好。</p>
*</p>
夜幕降临。</p>
三月春的时节，空气已经渐渐变得没那么冷。</p>
今夜的人儿也比往日热情。</p>
纪阮搂着他的脖子。</p>
咬着唇，双眸湿红。</p>
“裴衍，我累了。”</p>
男人轻轻捋过黏在他脸上的潮湿银白发丝。</p>
嗓音温柔蛊惑。</p>
“乖，叫夫君。”</p>
纪阮搂紧了他的脖子。</p>
像是将他当成了最后的依靠。</p>
汗如雨下。</p>
他泄露几声哼吟，恶狠狠地咬了咬男人性感凸出的锁骨。</p>
“夫君睡觉。”</p>
“”</p>
他声音软软的。</p>
红着眸像是水中捞出来的月妖。</p>
裴衍轻咬他的耳根，语气恶劣错落。</p>
“没听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