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p>
他恼羞成怒，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拳头像雨点般砸在康麦花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p>
要不是战温礼及时给战沐递了个眼色，就凭这孩子发狠的劲儿，怕是要把这老太太当场打趴下。</p>
“放开我！放开我”胖墩挣扎着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个死老太婆骗我来这里能吃到好多好吃的，还能要到”他话还没完，康麦花顾不得浑身疼痛，一个箭步冲上前，枯瘦如柴的掌死死捂住孙子的嘴。</p>
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声音发颤：“乖孙别胡，回去奶奶给你炒肉吃”</p>
她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胖墩的巴掌已经重重扇在她脸上。</p>
老太太被打得一个踉跄，干瘪的脸颊立刻肿起五道红印子。</p>
“死老太婆！”胖墩歇斯底里地尖叫，唾沫星子喷了康麦花一脸，你骗了我多少回了？每次都炒肉，结果连个肉渣都没见着！”他边骂边挥舞着拳头，作势又要打，“今天要是吃不到肉，我就打死你！”</p>
顾南洲眉头紧锁，厉声喝道：</p>
"后退！别靠近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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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走廊上回荡，却见康麦花充耳不闻，反而扯着嗓子尖叫起来：</p>
"杀人啦！杀人了呀！这两个畜生要杀我宝贝金孙啦！</p>
"她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p>
康麦花枯瘦的指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作势就要往顾南洲身上扑。</p>
战沐见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p>
“这老太婆简直不可理喻。”顾南洲压低声音对战沐，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p>
就在康麦花的指甲即将碰到顾南洲衣领的瞬间，两人同时松开了钳制着胖墩的。</p>
‘刺啦’一声，康麦花尖锐的指甲径直划过自己孙子的脸颊，在胖墩肥嘟嘟的脸上留下三道血痕。</p>
“啊！我的脸！死老太婆你找死！”胖墩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他暴怒地瞪圆了眼睛，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p>
时迟那时快，胖墩像头失控的野兽般扑向康麦花。他尖锐的指甲狠狠抓向奶奶的脸，康麦花“哎呦”一声，脸上立刻浮现出几道血印子。</p>
“住！快住，我是奶奶呀！”康麦花疼得直跺脚，但不敢还，生怕伤着自己的宝贝孙子。</p>
可亲孙子压根看不到，他的拳头已经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砸在她佝偻的背上，胸前，肚子上，并且发出‘砰砰’的闷响。</p>
门口围观的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p>
一个烫着卷发的时髦大妈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欧呦！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啊？”</p>
旁边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镜框，摇头叹道：“我看八成是，正常人哪会对亲奶奶下这种狠。”</p>
胖墩充耳不闻，依旧发疯似的捶打着康麦花。老太太被打得连连后退，最后‘咚’的一声撞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p>
她稀疏的白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浑浊的老眼里噙着泪水。</p>
她这会儿想要顾南洲和战沐帮忙，才发现，那两人早都站到了花坛边看戏，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帮忙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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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婆孙俩扭打成一团的滑稽模样，惹得三个孩子眼睛发亮。</p>
顾景时最先忍不住‘啪啪’拍起来，老大老三见状也兴奋地跟着鼓掌，脸涨得通红。</p>
胖墩听到掌声，像是受到了鼓舞，下更狠了，拳头砸在康麦花身上发出‘咚咚’的闷响。</p>
夏姩姩见状，轻轻‘啧’了一声，伸在老大和老三的背上各拍了一下。</p>
三个家伙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齐刷刷吐了吐舌头，乖乖放下，抿紧嘴唇不敢出声。</p>
只是那滴溜溜转的大眼睛，还是泄露了他们看好戏的兴奋。</p>
三个家伙不喊了，院墙外却传来更大的起哄声。</p>
几个趴在墙头的半大孩子挥舞着臂，扯着嗓子喊：“加油！使劲打！”其中一个还吹起了响亮的口哨。</p>
康麦花被打得节节败退，突然眼珠子一转，佝偻着身子就要往屋里冲。</p>
战沐和顾南洲同时迈步，像两堵墙似的挡在她面前。</p>
老太太刚要伸推搡，却对上顾南洲冷厉的眼神，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浑身一哆嗦，掉头就往大门外逃窜。</p>
“哎哟我的娘诶！”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p>
大人们惊呼着四散奔逃，有个挎着菜篮的妇人慌不择路，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p>
孩子们却兴奋地尖叫着，你推我挤地躲闪着，活像一群受惊的麻雀。</p>
墙头上趴着的几个半大男孩兴奋得舞足蹈，其中一个穿着戴眼镜，瘦瘦的男孩子更是激动地拍打着土墙，溅起一片灰尘。</p>
他扯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喊道：“哎！要是有面锣就好喽！”边边用比画着敲锣的动作，嘴里还‘咚咚锵、咚咚锵’地配着音。</p>
旁边扎着红头绳的女孩突然眼睛一亮，从兜里掏出两个铜板，‘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咧着嘴笑道“这不现成的响器嘛！”引得周围孩子一阵哄笑。</p>
“偷孙子打偷奶奶，简直就是活该！”一个缺了门牙的丫头脆生生地喊道，两条辫子随着她晃脑袋的动作一甩一甩的。</p>
她的话像颗火星子，瞬间点燃了更多孩子的热情，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在院墙外炸开了锅。</p>
有个胆大的男孩甚至折了根柳条，学着戏台子上的武生模样，在空中‘呼呼’地甩着圈，扯着嗓子唱道：“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尾音拖得老长，逗得大人们都忍俊不禁。</p>
墙头上的尘土被这群闹腾的孩子扑腾得纷纷扬扬，也没人在意。</p>
众人见婆孙俩扭打到路上，立刻呼啦啦围了上去，像看大戏似的把两人围在中间。</p>
有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看不过眼，上前想要拉开胖墩，谁知刚伸到一半，康麦花突然像发狂的老猫般扑上来，枯树枝般的指狠狠抓向他的臂。</p>
“嘶!”汉子猛地抽回，背上赫然三道血痕，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红。他倒吸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骂道：“你他妈的就活该被孙子打！”</p>
“当家的！”一个系着围裙的妇人惊叫着冲过来，一把抓过汉子的仔细查看。</p>
她气得脸颊通红，指着康麦花破口大骂：“你这老太太还是不是人了？我男人好心拉架，你倒好，恩将仇报！”她越越气，唾沫星子直飞，“就活该被你孙子打死！”</p>
围观的群众见状，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