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p>
方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个年轻人，此刻都把背到了身后。有人声嘀咕：“怪不得战家人不插，敢情早知道这老婆子是个疯的。”</p>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突然瞪大眼睛，用半掩着嘴，压低声音道：“哎呦，你们还记得这老太太的那个儿子不？”她边边用眼角瞟着还在扭打的婆孙俩“上回那出‘关门打狗’的戏码可真是”</p>
之前那场面还真是吓人，要不是知道这娘俩偷东西，他们都还以为门口站着的人是看热闹的。</p>
听到这话，一旁牵着孙子的大婶立刻会意，一拍大腿接茬：“可不是嘛！”她绘声绘色地比画起来，“那天那子把自己老娘反锁在院里，你们是没瞧见他站在门外的模样，笑得那叫一个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院里关的是他的杀父仇人呢！”着故意模仿起当时的神态，嘴角夸张地上扬，眼睛却冷得吓人。</p>
几个年轻媳妇听得直缩脖子，互相交换着惊诧的眼神。</p>
有个胆的甚至下意识往人群里退了退，仿佛怕被这家人传染了疯病似的。</p>
而站在最前排的几个老汉则摇着头直叹气，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得啪啪响。</p>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汉拄着拐杖，重重地叹了口气：“养不教，父之过啊。”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同情，但看到康麦花死死护着胖墩的模样，又失望地摇了摇头，“他那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儿子能好到哪去？”着用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p>
老汉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声音沙哑：“自己种的果，就算是有毒，也得咬牙咽下去。”他粗糙的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上的木纹，指节处突出的骨节显得格外分明。</p>
墙根下蹲着的几个村民闻言，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p>
一墙之隔的几人听到老头子这话，不由得也跟着点了点头，对方这话没错。</p>
康麦花的儿子，孙子都快被惯的没人样了。</p>
只要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是谁的，必须搞到，根本就不管用什么办法。</p>
这时，有人实在看不过去，站的远远的，对着康麦花喊：“老太太，要不要我们帮你报公安啊？”</p>
康麦花被打得佝偻着身子，干瘦的脊背弓得像只虾米，嘴里‘嗬嗬’地喘着粗气。</p>
她那布满老年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渗出一丝丝血迹，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p>
“报报”她哆嗦着嘴唇，刚想喊人报公安，胖墩却猛地抡起拳头，狠狠砸在她嘴上！</p>
砰！</p>
这一拳结结实实，康麦花‘嗷’的一声痛呼，干瘪的嘴唇瞬间肿了起来，一颗松动的老牙‘咔’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p>
胖墩转头瞪向刚才要报警的女人，眼神凶狠得像只狼崽子：“报你妈的头！再敢多嘴，老子把你满口牙全打掉！”他龇着牙，拳头捏得咯咯响，一副随时要扑上去的架势。</p>
那女人吓得后退两步，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这么混账！”</p>
旁边的人赶紧拽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劝道：“别了！这孩子脑子绝对有问题，疯起来谁都敢打！”</p>
胖墩一听有人他‘脑子有问题’，立刻松开康麦花，转身就要冲过去打人。</p>
他刚抬起拳头，突然一只蒲扇般的大猛地揪住他的后脖领，像拎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p>
“谁家的野孩子，敢在这里打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阴沉着脸，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p>
</p>
胖墩被拎在半空中，两条短腿胡乱蹬着，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蔫了。</p>
他抬头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p>
康麦花一听孙子哭了，顾不得浑身骨头散架般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扑过去：“放开我孙子！你是谁？凭什么抓他？你是不是人贩子？一定是人贩子！”</p>
她嘶哑着嗓子尖叫，枯瘦的指死死抓住男人的袖子，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p>
跟前围观的人连忙上前将康麦花拉开，其他人则是翻了个白眼。</p>
有人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活该被打死！”</p>
康麦花踉踉跄跄地冲上前，嘴唇因为缺了两颗门牙而漏风，话时唾沫星子乱飞：“你们干森么！放开我！没看见我的宝贝孙子正被那个粗汉子抓着吗？”她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布满皱纹的脸因疼痛而扭曲着。</p>
胖墩见奶奶被人拦住帮不上忙，顿时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他肥硕的身子一抽一抽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哇啊啊啊——’这刺耳的哭声在四周回荡，让周围人都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有人甚至捂住了耳朵。</p>
“宝钢，放下。”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p>
郭宝钢闻言立刻松开了，胖墩</p>
"扑通</p>
"一声跌坐在地上。这个魁梧的汉子转身就要向声音来源走去，刚迈出两步，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他猛地回头，正看见胖墩举着拳头朝他冲来！</p>
“啊！”胖墩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转身，慌乱中脚下一绊，‘啪叽’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泥巴。</p>
他趴在地上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声。</p>
康麦花见状连忙扑过去，颤抖着双把孙子扶起来。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郭宝钢，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却终究没敢出一句狠话。</p>
“乖孙啊，咱们回”康麦花话还没完，胖墩突然发狠，一口咬在她青筋凸起的背上！</p>
“啊——！”康麦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疼得直跳脚。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得旁边看热闹的孩‘哇’地哭了出来，赶紧钻进家长怀里瑟瑟发抖。</p>
胖墩却仍不松口，像只发狂的兽般死死咬着奶奶的，浑浊的口水顺着康麦花枯瘦的臂往下淌。</p>
夏姩姩几人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闹剧。她眉头紧锁，不自觉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叹息声。</p>
旁边看热闹的秦柔也一脸震惊，声嘀咕道：“这孩子不亏是他爸亲生的，对待康麦花一个比一个心狠辣”</p>
康麦花疼得直跺脚，佝偻的身子像虾米一样弓着，被咬住的不停地颤抖。</p>
胖墩却像疯狗一样死死咬着不放，眼睛里闪着凶狠的光，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p>
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帮忙，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拽住：“别去！那孩子疯起来连亲奶奶都咬，你去不是找死吗？”</p>
他们现在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疯狗咬过，所以才会下死要咬他奶奶。</p>
“快快快，报公安，报公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哆嗦着掏出帕子擦汗，声音都变了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