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工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厂厂长！外头有十来号人堵着门。”</p>
王厂长眉头一皱，“什么人？”</p>
人擦了把汗，“领头的是个大高个，里还拿着根棍子。”</p>
齐兰下意识抓紧了李成的胳膊，低声道：“咱们要不要先走？”</p>
李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转头对王厂长道，“我跟着过去看看吧，也许我还能帮上忙。”</p>
王厂长脸色阴沉，显然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也好，咱们先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p>
着又叮嘱道，“王，你赶紧打电话报治安所。”</p>
铁山也站了起来：“我也去。”</p>
李成跟着王厂长大步流星地朝厂门口走去，铁山紧赶几步跟上。</p>
厂门口的动静越来越大，一群人叫嚷着，骂骂咧咧。</p>
李成眯着眼睛打量，只见十来个男人横七竖八地堵在门口，个个歪戴着草帽，衣衫不整。</p>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下巴上冒着青茬，嘴里叼着根烟卷，里握着根沾了泥的木棍。</p>
那木棍一下一下敲在地上，咚咚作响，像是在给自己壮胆。</p>
“他娘的，你们这帮狗东西给老子滚出来！”</p>
高个子一边吼一边啐了口唾沫，“害得老子赔了这么多钱，今天要是不给个法，看老子不砸了你这破厂子！”</p>
“喂，你们几个，别在这撒野！”铁山忍不住喊了一声。</p>
“呦，还来了帮？”高个子斜眼看过来，里的木棍挥了挥。</p>
王厂长停下脚步，拉住想往前冲的铁山，压低声音道：“这帮兔崽子来者不善，八成是竞争对派来找茬的。”</p>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些年厂子大了，盯着咱们的人也多了。”</p>
李成没话，目光却在那群人身上扫了一圈。</p>
这伙人衣着破旧，里拿的都是随处可见的家伙什儿。</p>
有拿木棒的，有拎着铁链的，还有个瘦猴似的家伙，里攥着块红砖，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p>
“李老弟，你看这”王厂长还想什么。</p>
李成轻轻摆摆，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p>
这帮人，也就是表面上唬人，真要动起来，三两下就能收拾了。</p>
“谁是王厂长？”高个一看到他们，立马嚷嚷起来。</p>
“我是。”王厂长上前一步，“你们是什么人？”</p>
“哼，装什么不知道！”高个冷笑一声。</p>
“你们厂上个月卖给我们老板的那批皮子，质量有问题！害得我们老板赔了一大笔钱，今天必须给个法！”</p>
“你们老板是哪家公司的？”李成突然开口问道。</p>
高个愣了一下，随即大声道：“管你什么事！”</p>
李成不紧不慢地，“既然是生意上的事，总该清楚，你们皮子有问题，总得拿出证据来吧？货单呢？样品呢？”</p>
高个脸色一变，支支吾吾不出话来。</p>
铁山冷冷地，“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司的人，分明是来闹事的！”</p>
王厂长往前迈了一步，尽量压住火气，“你们到底是哪家的货主？有问题清楚，别在这儿瞎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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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高个子将棍子往地上一杵。</p>
“你那批皮子质量稀烂，害老子客户全跑了！赔钱！五千！少一分都不行！”</p>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跟着起哄，嘴里骂骂咧咧，气氛顿时剑拔弩张。</p>
五千？</p>
李成差点没笑出声，这帮家伙连敲诈的数额都没个谱，摆明了是临时起意。</p>
王厂长显然也听出了门道，皱眉道：“哪批货？哪家客户？你们倒是拿出凭据来！”</p>
高个子一愣，眼神明显慌了一下，嘴上却硬撑着：“凭据？老子就是凭据！货是你厂子出的，出了事你得认！”</p>
铁山听不下去了，往前一站，膀子一抖，活像头要扑食的豹子。</p>
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少在这儿满嘴喷粪，有种的跟老子单挑，看看是你那破棍子硬，还是我的拳头硬！”</p>
着，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咔咔作响。</p>
高个子被铁山的模样唬得后退半步，可嘴上还是不服软，棍子在地上敲得更响了。</p>
“哟，老子今天带了十几号兄弟，你有种就试试！”</p>
李成见状，轻轻拍了拍铁山的肩膀，低声道：“别急，这帮家伙虚得很。”</p>
他转头看向高个子，慢悠悠地开了口：“到底是哪批货？运到哪儿了？卖给谁了？赶紧啊，总得有个名目吧。”</p>
高个子被问得一愣，他身后的一个混混见势不妙，嚷道：</p>
“问那么多干啥？赔钱就完事儿了！”</p>
着就要上前推搡。</p>
可还没迈出两步，就被铁山一把抓住胳膊，反一拧，疼得那家伙嗷嗷直叫。</p>
“放！你他妈放！”高个子急了，挥着棍子就要冲上来。</p>
铁山冷哼一声，松开那混混，顺势一脚踹在另一个冲过来的家伙肚子上。</p>
那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p>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混混们叫嚣着围上来，可没一个真敢动。</p>
李成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却冷得像刀子：“你们再闹下去，治安所的人可就到了，到时候别赔钱，怕是连裤子都得赔进去。”</p>
这话刚落地，高个子的脸色就变了。</p>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李成一眼：“行，你有种！咱们走着瞧！”</p>
完一挥，带着人就要撤。</p>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制服的治安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p>
“站住！谁让你们走的？”</p>
为首的治安员大喝一声，混混们顿时慌了神，撒腿就跑。</p>
可没跑出几步就被追上按倒在地。</p>
高个子反应快，扔下棍子钻进人群想溜。</p>
却被铁山眼疾快地一把揪住后脖颈，硬生生拖了回来。</p>
“放开我！老子跟你们没完！”高个子挣扎着嚷道，可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p>
李成走上前，蹲下身盯着他，冷笑道：“没完？行啊，那咱们就慢慢算算这账。”</p>
他转头看向治安员，语气平稳：“这帮家伙是来讨货款，可连批次都不上来，摆明了是寻衅滋事。麻烦你们带回去好好查查，看看背后是谁指使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