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杀了十几个（求月票）</p>
“去油”蒋彪没明白。</p>
“没事儿，晾一会儿，就老实了。”石涛问道，“你这边这么快就好了”</p>
蒋彪叹了口气道：“哪儿啊，这王八蛋压根就不配合，不管问什么，张口就是骂，不是要让我们给他弟弟陪葬，就是问候我们十八代祖宗。”</p>
“我要再不出来透口气，我怕我忍不住揍他。”</p>
石涛哈哈笑道：“那还了得，就你这身板，三拳打死镇关西啊。”</p>
蒋彪挠了挠脑袋：“吴队一直跟我们，我们警察是讲纪律讲原则的，不能过激办案。可这还有个外逃的没抓着，不审出个子丑寅卯来怎么办啊。”</p>
石涛拍拍他健硕的胳膊道：“你们三大队啊，都被老吴带坏了。他这人就是太板正了，嫌疑人不好对付，态度太嚣张，那就上点段啊。”</p>
蒋彪吓了一跳，摇头道：“那可不行，真屈打成招了，我们还是人民警察吗。”</p>
“所以我你们都被老吴带坏了啊，谁让你打他了。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啊，不听话罚站总行吧”</p>
“罚站有用吗”</p>
石涛招招道：“过来，我给你支个招。”</p>
蒋彪弯腰凑过来，石涛在他耳边窃窃私语。</p>
蒋彪听完，顿时竖起大拇指笑道：“石队，有你的，这招果然够损。”</p>
石涛本来还笑呵呵的，听到最后一个字，顿时一撇嘴道：“你子恩将仇报啊。”</p>
“回头请您喝酒。”</p>
一听这话，石涛连连摇头：“喝酒就算了，我肝不好。”</p>
蒋彪扭头回了审讯室，石涛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也转身回了审讯室。</p>
石涛还没坐下，冲对面的陈启立问道：“陈启立，你是叫陈启立吧”</p>
陈启立顿时一愣，“是是啊。”</p>
“我有个问题请教啊。”</p>
“啥”</p>
“你们干这种杀头买卖的，都像你一样用真实身份啊就不搞个假身份证什么的现在的犯罪分子都这么猖狂了”石涛着，做出一个架势道，“跟以前的绿林好汉一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p>
陈启立直接被他问懵了，刚想张嘴。</p>
石涛的脸色突然一变，冷冷地道：“你想想清楚再回答我，你到底叫什么”</p>
“我”陈启立已经汗流浃背了。</p>
石涛用力挪了下凳子，声音把对方吓了一跳。</p>
“来，咱们正式开始审讯吧。”</p>
“姓名！”</p>
“黄松。”</p>
“年龄。”</p>
“四十一。”</p>
“户籍所在地。”</p>
“凉城瓦北县黄庙村”对方到这儿，想了很久抬头道，“咱那儿村里没有门牌号。”</p>
“为什么要冒用陈启立的身份你跟他是什么关系”</p>
“他是我远房亲戚，跟我岁数差不多，长相也有点像。关键他家里没人了，所以就想着冒用他的身份。”</p>
怪不得敢用“真身份”，原来这身份比办假身份证安全得多。</p>
“犯了什么罪，才要隐姓埋名啊”</p>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罪”</p>
石涛一瞪眼道：“还跟我来这招”</p>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这事该怎么算。”</p>
“杀人”</p>
“算是吧。”</p>
“杀了多少”这话是石涛随口问的。</p>
没想到黄松一开口，把石涛和顾长海都惊呆了。</p>
“大概有十几个吧。”</p>
石涛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瞬间高了八度，大声道：“多少”</p>
杀了十几个人，这得是惊天大案了啊，绝对震惊全国，这案子被自己挖出来，那自己可就要了不得了，别老吴了，姓倪的也得靠边站，谢局的接班人铁定就是自己了，以后就是石局了。</p>
石涛既震惊又激动。</p>
但黄松的话，马上给他浇了一盆冷水。</p>
</p>
“我当时搞了辆巴，拉客。结果过桥的时候，不心跟对面的土方车撞了，然后巴就翻河里了，死死了十几个。”</p>
“”石涛原本高涨的热情瞬间就被浇灭了。</p>
按他的，这根本不叫杀了十几个，而是害死了十几个。</p>
而且营运车辆因为重大事故导致乘客死亡，属于交通肇事罪。</p>
只不过死了十几个，属于极其严重的交通肇事罪了，不仅面临巨额赔偿，而且还要被判刑，负刑事责任。</p>
“所以你跑了”</p>
黄松哭丧着脸：“我不跑能咋办，就是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这么多钱啊。”</p>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p>
“九二年五月份。”</p>
石涛扭头提醒顾长海一会儿去确认。</p>
然后继续问道：“畏罪潜逃之后，你就想到了用陈启立的身份”</p>
黄松点点头。</p>
“你就不怕穿帮吗”石涛这个问题很合理，毕竟陈启立是个活生生的人，冒用他的身份早晚都会暴露，哪怕长得像。</p>
黄松：“他当时就在车上，他也淹死了。”</p>
原来如此，敢情是死无对证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故，死了这么多人，援救工作估计都得搞很久，尸体在水里泡很久以后，就算打捞上来也无法辨认了。何况陈启立家里没人了，后续当地警方想核实身份也核实不了。</p>
“那你又是怎么跑掉的当地警方没抓你吗”</p>
“我命大，被冲到了下游自己爬上岸的。本来想回去看看的，结果在路上就听到有人死了十好几个，吓得我连夜就跑了。”</p>
“所以你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个，就是听路人了一句”</p>
石涛的心在不断往下沉，本来以为是个惊天大案，结果是个交通肇事案；但起码是个重大交通肇事案，结果没想到这货连是不是真的死了人、死了多少人都不知道，就是听路人了一句就跑了，太他妈蠢了。</p>
挖出这案子的贡献和价值直线下降啊。</p>
黄松点了点头。</p>
“不对啊。你都没回去确认，你怎么知道陈启立也淹死了”石涛突然凝视着他问道。</p>
黄松一愣，这才意识到前面自己错话了。“我我听的。”</p>
“听谁的路人能知道淹死的人里面有个叫陈启立的吗”石涛厉声质问。</p>
石涛确认了，这家伙撒谎成性，现在只不过是真话假话一起，故意混淆视听。</p>
“你在落水的时候，对陈启立做了什么”</p>
“我我是踩着他的脑袋爬上岸的。”</p>
石涛想了想，觉得大概率这是真话，因为这种情况很难去界定是否为过失杀人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没有证据，除非当时有目击者。</p>
但五六年前的事故，还是在河里被冲到下游，基本上存在目击者的可能性很低。</p>
“你的这些，我们都会和凉城警方确认查证的，如果查出来有任何问题，我提醒你，后果自负。”</p>
黄松连连点头：“明白明白。”</p>
“交代点有用的东西吧，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加入这个犯罪团伙的”</p>
“我之前逃到了外地，但是人生地不熟的混不下去，就顶着陈启立的名字，干些买卖哦，就是偷东西。然后在拘留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也是凉城的老乡，叫张二黑。大概九三年年底的时候，张二黑找到我，有个买卖缺人，问我愿不愿意入伙。”</p>
“张二黑哪个你不是你们跑了的那个老大叫龙哥吗”石涛问。</p>
“老大是叫龙哥，刀疤眼叫孟大海，被你们开枪打死那个是他亲弟弟，叫孟海。我的张二黑已经死了，被龙哥给捅死的。”</p>
“为什么”</p>
“就是那次的买卖，我们当时在李家口市。我入伙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的买卖是绑票，是缺个开车技术好的。我本来想着我就只管开车，罪过应该没这么大，何况拿了钱后把人放了也没啥吧，毕竟那些有钱人都这么有钱。”</p>
“可我没想到啊，他们居然下这么狠。而且拿了钱之后，还把那孩给弄死了，把我吓得差点都尿裤子了。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负责去取赎金的张二黑就被警察给盯上了，然后在逃跑的时候，他还中了一枪。”</p>
黄松满脸惊恐地：“然后龙哥突然就一刀扎进了他脖子里，带着他跑是个累赘，会连累大家都被抓。留下他，警察就会从他嘴里知道其他人的底细，所以只能送他上路，对谁都好。”</p>
石涛皱眉，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嘛。心中默念，老吴啊，你可得赶紧把人给找出来啊。</p>
“那这个龙哥怎么没把你给灭口你不是才刚入伙么”</p>
“怎么没啊。当时把我吓死了，玩儿命的踩油门，还好我开了半辈子车了，总算是逃了出来。可刚脱险，龙哥就把刀架到了我脖子上，跟我兄弟对不住，只能委屈你跟二黑一起上路了。”</p>
“所以你求他饶命”石涛心这么心狠辣的狂徒，应该不可能轻易放过这胖子啊。</p>
“求饶管屁用啊。”</p>
石涛一瞪眼，“注意你的用词。”</p>
黄松立马道歉。</p>
“继续！”</p>
“是是是，我当时就是急中生智，对龙哥：就你也配送我上路老子在凉城可是背了十几条人命的主，这辈子要死也只能是被枪毙！”</p>
这胖子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当初的夙愿，最后能成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