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好消息</p>
吴永成的话，让周奕一愣。</p>
这案子确实令人难受，但他马上调整了心态：“吴队，起码我们给那孩子一个交代了，就当他是来这世上渡了一劫吧。”</p>
“嗯，你得很对。还有个好消息呢”</p>
周奕又把三坡村的进展了下，当到自己告诉王所长的处理方法时，吴永成肯定道：“你这办法真不错，虽然法不容情，法律有其严肃性和公正性。但同样有句话叫做法不外乎人情，法律也是讲人性和温度的。七这件事，没有触及原则问题，这样处理，我赞同！”</p>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你总算不是乌鸦嘴了。”</p>
“吴队，你这埋汰我呢”</p>
吴永成笑道：“正好，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p>
“啥”周奕十分好奇。</p>
“龙志强的案子，省厅研究决定，授予我们宏城刑侦支队集体一等功。”</p>
“是嘛，那可真是个好消息。”</p>
“别急，还有呢。”</p>
“还有”</p>
“谢局单独为你和陈严，向省厅申请了个人一等功，以表彰你们在此次案件中的重大立功表现。”</p>
周奕吓了一跳，如果是给陈严申请个人一等功，他完全不觉得奇怪。</p>
因为陈严击毙孟海，救了蒋彪，击毙龙志强，救了最后被劫持的孩子，完结了此案。</p>
这样的表现，当得起这个个人一等功。</p>
尤其是最后击毙龙志强那一枪，反正周奕没这个把握，如果当时不是陈严在，最后这件事怎么收尾的，他自己都无法想象。</p>
但自己这个个人一等功，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p>
因为他在这起案件中扮演的角色，并不像杜晓琳案和章慧案里那样明显。</p>
尤其是到了后期，案件完全就是集体的功劳了，是吴永成敢顶着压力，指挥有方。</p>
自己确实通过前世对余自新的记忆，快速判断出了龙志强是洛河人，挖出了龙志强的犯罪动根源。</p>
但有些事情，只有他周奕自己知道，因为他无法向外人道。尤其是在找余长顺这件事情上，他还做了掩饰和淡化处理。</p>
所以他自觉，在这起案子里，他的表现是比较低调的。</p>
没想到，居然也会给他申请一个个人一等功。</p>
吴永成见他迟迟没有话，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就冲你发现面包车上装了炸弹，以及通过面包车分析锁定这伙人的藏匿位置，为实施抓捕提供了决定性方向，就当得起这个一等功。而且，陈严前天晚上跟我了，当时击毙龙志强的时候，你是抱着换命的心态去的。”</p>
“周奕。”吴永成语重心长地，“你已经具备了身为警察最高的觉悟，你当得起这样的殊荣！”</p>
周奕眼窝一酸：“谢谢吴队。”</p>
“不过批下来可没这么快啊，有评选和审核流程。所以暂时先保密，知道不”吴永成笑道。</p>
跟吴永成结束通话之后，周奕坐了下来，找出了写有秦北海电话的那张纸条。</p>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上面那个号码。</p>
三次等待音之后，电话被接通了。</p>
“喂，我是秦北海。”电话那头，一个宛若洪钟的声音响起。</p>
“秦老，我是周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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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通电话打完，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一天又过去了，只不过今天比起前几天来，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p>
最压抑的，是秦北海出尸检结果那天，当得知另一名碎尸被害人是个婴儿时，那种郁结在心头的感觉，令人窒息。</p>
现在，终于拨云见日了。</p>
秦北海听完他对案情的描述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赞扬，而是了一句：你们做的很好，没有辜负人民的期望，辛苦了。</p>
一句平淡的肯定，但来自这样一位泰山北斗，无疑是巨大的认可了。</p>
挂电话之前，秦北海还：“有朝一日来了省城，记得来找我。”</p>
周奕连连好，可挂上电话才反应过来，秦北海不可能跟自己客套这种事。</p>
所以，他所谓的有朝一日，大概是和他初见之时对自己的建议有关。</p>
去省城吗</p>
当然，自己一定会去的！</p>
从办公室出来，周奕决定，今天早点下班。</p>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见陆霜，想带她去吃饭，去吃她那时候在病房里的西餐。</p>
他决定，去学校找她。</p>
刚出市局的大门口，周奕就看到一个的身影，骑着一辆老旧的二八大杠，晃晃悠悠地从眼前经过。</p>
这么巧的吗这是心想事成了</p>
周奕愣了一下，赶紧冲那背影喊道：“霜。”</p>
“啊”正在骑车的陆霜回头一看，发现是周奕后春风满面的笑道：“周大哥。”</p>
然后熟练的下车，调头推着自行车跑了过来。脑袋后面的马尾左右晃动，绑住头发的，正是之前周奕买的那个蝴蝶发圈。</p>
“周大哥，你这是刚下班吗”</p>
“对啊。”周奕指了指她来的方向，那边不远正是税务局，“你今天是来实习的”</p>
“嗯，今天下午没课。我也是刚下班，没想到这么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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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正想着去找你呢，没想到在门口就碰见你了。”</p>
陆霜很惊讶：“找我是有事儿吗”</p>
“有！”</p>
见周奕表情严肃，陆霜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什什么事啊”</p>
周奕一脸认真地：“吃饭！”</p>
“吃饭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正经大事呢。”</p>
“怎么，吃饭还不是正经事啊。走，陪我吃饭去。”周奕一挑眉毛道。</p>
陆霜噗嗤一下笑：“吃饭肯定是正经事啦，但我觉得周大哥你有点不正经。”</p>
“我哪儿不正经了”</p>
“我开玩笑呢，就是没有平时那么严肃了。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p>
周奕骑着陆霜那辆自行车，载着她慢慢悠悠地往前。</p>
“霜，你这车链子得加油了啊，骑着有点费劲。”</p>
“不能吧我前两天刚上过一次油啊。”</p>
“那怎么哦，我知道了”</p>
“怎么啦”</p>
“那只能是你长胖了”</p>
“啊真的吗那可太好了。”</p>
“哈”</p>
“我奶奶老我瘦，得多吃点。”</p>
黄昏下，绵延的火烧云延伸向天际的尽头。</p>
晚风拂面，周奕觉得心情久违的舒畅，而后座的陆霜轻捋了下被吹乱的发丝，有一种别样的踏实感。</p>
那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熟悉。</p>
陌生，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踏实过了。</p>
熟悉，是她仿佛回忆起了时候，在那黄土高坡上，的她躺在父亲的怀里，倦意袭来的那一刻。</p>
她轻轻的，慢慢的，把头靠在了那个宽厚的背上。</p>
这一刻，一些奇妙的东西，在黄昏的夕阳下，开始发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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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霜看着眼前装修精致的西餐厅大门口，拉了拉周奕的衣角。</p>
“周大哥，要不我们换一家吧，这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陆霜声。</p>
“不用，就这儿，我请客。”</p>
“你请客他也贵啊，我看刚才过来的时候有家面馆”</p>
陆霜话还没完，就被周奕推着往里走。</p>
人还没到，门口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员就拉开了玻璃大门：“欢迎光临月亮湾西餐厅，请问两位有预约吗”</p>
周奕摇摇头没有，服务员就给他们安排座位，周奕提出要靠窗的。</p>
当服务员给陆霜拉开座位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很不适应，赶紧自己来。</p>
这家月亮湾餐厅，算是宏城比较早，比较老牌的西餐厅，在九七年来，确实不算便宜。</p>
不过九十年代末，年轻人的思想已经开放了很多，逐渐向着国际化接轨，很多年轻人愿意来尝试西餐这种高级东西。</p>
虽然对周奕而言完全不觉得高级，毕竟后来宏城大街巷西餐厅到处都是，但陆霜却从没吃过。</p>
因为</p>
一想到陆霜从没吃过西餐的原因，周奕的心头猛地一紧。</p>
服务员把两份精致的菜单交给两人，周奕为了转移注意力，马上接过来，打开了菜单。</p>
顿时就傻眼了，这菜单上，居然是全英文的。</p>
周奕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餐厅有点太会装了吧</p>
他倒不至于完全看不懂，但就他这警校大专的学历，英文的巅峰时期还是高考的时候，上一世哪怕经验再丰富，办案也用不着英文啊。</p>
一旁的服务员似乎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友好地上来问道：“先生女士，请问需要为您更换中文菜单吗”</p>
周奕决定，不换！英文不熟，我还不能看图片嘛！</p>
刚要开口，陆霜直接用流利的英文感谢对方，但不需要换菜单，一会儿点菜的话，再麻烦她。</p>
对啊，有高材生在这儿呢，怕啥。</p>
服务员礼貌地走开后，陆霜声的对他：“真的好贵。”</p>
“不怕，你周大哥刚立功，回头有奖金。”周奕凑上去声道，“咱就吃这一回，下次去吃面。”</p>
陆霜用菜单挡着脸笑，兴许是西餐厅里灯光的作用，周奕看见她弯弯的眼睛里亮晶晶的。</p>
陆霜当然知道周奕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他在替自己圆梦。</p>
“那我们点菜吧。”</p>
周奕点点头，声道：“但是你得告诉我，这些菜都是啥”</p>
话音刚落，有人惊讶地喊道：“周警官，真的是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