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寿动作丝毫没停顿，只里握着她的臂微微紧了紧，她亦没乱动，很快调整了一下呼吸。</p>
等苏寿擦洗完一处伤口，华莹又裹上新的棉球蘸了药水递给他擦洗下一处。</p>
两人一句对话没有，一人忍着，一人利索地下，用最短的时间把伤处清洗完。</p>
直到苏寿了一句“好了”，华莹那口压着的气才缓缓吁出来，整条臂有些脱力地往下垂了垂。</p>
她又往药箱里取出一瓶药递给苏寿，苏寿轻车熟路地将外伤药均匀地撒在她伤口上，然后用纱布仔细包起来。</p>
华莹发现，他包的动作轻柔而细致，跟他平时杀人的粗暴直接大相径庭。</p>
华莹道：“没想到王爷还有这么妥善周到的一面。”</p>
苏寿道：“跟华大夫久了，总能耳濡目染两分。”</p>
华莹道：“朝廷派兵来，应该是来联合对付谢不若的吧，你一来就把江湖砍了个大半，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p>
苏寿道：“他们要是不服气，可以砍回去。”</p>
华莹想，谁有那本事能在他身上砍回去。</p>
江湖遭此重创，恐怕需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元气，一时半会应该没空来找麻烦。</p>
苏寿给她包扎好，又把桌上的血布血水什么的收拾了一下，华莹道：“时候不早了，王爷回去休息吧。”</p>
而后华莹写了方子，出门交给士兵明早去拿药。</p>
结果刚一交给士兵，华莹抬头就看见苏寿居然又直剌剌地回来了。</p>
他速度够快，洗了澡，换了身道袍，看起来人模狗样。</p>
苏寿问：“为什么要他明早才去拿药？”</p>
华莹道：“现在这么晚了，铺子早关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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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寿道：“关门了就不能再开门吗？今晚就去，我有点头痛。”</p>
士兵转头就匆匆去了。</p>
华莹看了看苏寿，道：“那方子是疗伤用的，也治不了你头痛。”</p>
苏寿一拂衣摆，就在她房门口坐着了，开始捶头。</p>
华莹道：“回去睡一觉就不痛了。”</p>
苏寿道：“我要是能睡着，还来找你做什么。”</p>
华莹：“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睡不着？”</p>
苏寿：“你怎么知道我没试？”</p>
华莹动了动嘴角，道：“你前脚才走，后脚就又回来了，刨去洗澡更衣的时间，你还有时间用来睡觉？”</p>
苏寿支着头歪头看着她，不话，那眼神不清道不明，暗光流转之下，却隐隐有种难以言喻的炙热。</p>
华莹觉得定是自己眼花，她只与他对视了片刻，便转头进屋去了。</p>
苏寿若无其事地在门口问：“你是不是还要给他煎药？”</p>
华莹道：“你都让人大晚上的去找药了，今晚要是不煎岂不是对不住你？”</p>
苏寿道：“我来替你煎，你去歇着。”</p>
华莹问：“王爷几日没睡了？”</p>
苏寿想了想，道：“也就两三日，还能熬个四五日。”</p>
华莹道：“相比之下，你比我更需要睡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