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沉默一会:</p>
“窗户纸我去捅,哎。我记不记得了,镇军管会成立以来,我们有没有集体照过相?”</p>
柳蕙对他忽然提照相之事,有些诧异,问他啥意思?</p>
他不好怀疑陈明高,只想跟她要一张照片,不好意思提。</p>
柳蕙以为他想要自己的照片,笑声中脸色绯红,想了一下:</p>
“我照相不多,身边只有一张照片,是两人风景照。你不是能画吗,给你看一下,画一张吧。”</p>
她罢,从箱子内笔记本拿出照片,先看一眼,默默递过去。</p>
肖秉义接过一看,老成地对她:</p>
“呀,你父亲显得很年轻啊!我要好好看看,免得到时认错了老丈人哦。”</p>
柳蕙急红了脸,责怪道:</p>
“肖秉义,你什么眼神?他是我导师兼上级武岗同志。”</p>
“啊?!”</p>
肖秉义又重新打量照片,取笑道:</p>
“乖乖隆地咚,他这么大年纪,还想跟你结婚?想纳妾吧?”</p>
柳蕙嗔怒道:</p>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只比我大4岁。人家牺牲了,还诋毁人家。看好了吧,还我。”</p>
肖秉义心里有些分愤慨,娘的个头,他这么大年龄,还想老牛吃嫩草?</p>
他看看柳蕙,为她悲哀。平时跟斯人一本正经,却被这老子屁的一愣一愣的。</p>
他心里甚至想,他要没死,老子肯定一巴掌打歪他头。</p>
柳蕙最后:</p>
“肖秉义,对李桂琴怎么来暗的?”</p>
肖秉义回过神来,轻声跟她耳语:</p>
“我来安排。”</p>
柳蕙看他离去,自言自语:</p>
“你安排?你怎么安排?”</p>
第二天一早,肖秉义去了凤茶楼,耿毕崇正准备出门遛狗。被他一把拉进去。</p>
二人坐一楼大厅,翘着二郎腿,喝着碧螺春,两根烟,云雾袅绕。</p>
他跟耿毕崇交代,对这个怀疑对象,走正路子肯定不行,问他有啥野路子?</p>
耿毕崇听了很吃惊,呐呐的问:</p>
“你脑筋是不是又坏了?你陈明高?这怎么可能呢?”</p>
肖秉义故作叹息,开始了忽悠:</p>
“是啊,我哪愿意怀疑他呢,但没办法。兄弟,这是天大的秘密。俗话,打虎亲兄弟,只能信任你了。你跟风都不能哦。”</p>
耿毕崇愣了一会,迟疑着:</p>
“肖哥,我这张嘴,你还不放心吗?吃进去的多,吐出来的少。我还是不信这是真的,我主要做那些事?”</p>
“弄张他的照片,看他跟那些人接触。就这点事,就看你帮不帮了。”</p>
耿毕崇点点头表态:</p>
“肖哥,你的不错,咱俩亲如兄弟。你有难处,兄弟能旁观吗?”</p>
肖秉义落实了第一桩事,跟着安排第二桩事。回家在大门上画了一只,形如招。</p>
这是他跟兄弟约好的暗号,意思是有任务。他印象中,街上有兄弟。</p>
果然不错,他正在家吃早餐,就见“烂眼”在门口晃悠。</p>
他对“烂眼”点点头,示意他去天井。</p>
肖有财正坐天井喝茶,忽见墙头一个黑影扑过来,惊得站起来:</p>
“哎吆,什么东西啊?”</p>
一看是个叫花子,似曾面熟,迅即明白了:</p>
“秉义,有人找。”</p>
肖秉义让母亲打蛋低声几句。最后问:</p>
“兄弟,有没有难处?”</p>
“烂眼”低头想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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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问题不大,就是这个女人去政府上班,我进不去。”</p>
肖秉义点头道:</p>
“她上班,你甭管。只要她出大院,你盯死她。主要看她跟谁接触,可不能让她发现哦。”</p>
“肖哥,放心吧,我有办法。”</p>
“烂眼”信心满满的。</p>
肖秉义这才去东街茶馆,直接和玉成嫂摊牌。</p>
他进了茶馆,玉成嫂迎上来问:</p>
“大门牙,你今天咋有工夫来喝茶呢?”</p>
肖秉义皱眉道:</p>
“玉成嫂,今后能不能不要喊大门牙了?我都这么大了,再喊大门牙,让人怪不舒服的。”</p>
“啊吆,我喊惯了,对不起。喊你肖警官,总觉得别扭。肖警官,楼上请。”</p>
她给肖秉义端上碧螺春,转身欲离开,被肖秉义喊住。</p>
“玉成嫂,我有事找您,能耽误您一会功夫吗?”</p>
玉成脸上笑容消失,跟着神情紧张起来。</p>
“你不是来喝茶?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为张玉成吧?”她问。</p>
肖秉义点点头:</p>
“玉成叔还没回来吗?上次没跟您详细。他被郑老板绑架了。郑老板是特务哦,至今未落。”</p>
玉成嫂大惊失色,心,这一下对上了,肖所长估计的不错啊。</p>
“你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离家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没危险吧?”她问。</p>
肖秉义摇摇头:</p>
“本来我救下他,准备送他回家。因他喝得烂醉,送市医院了。后来我七事八事,忘了。最近没哪个找您要债吧?”</p>
玉成嫂坐下问:</p>
“你也怀疑特务绑架他,为我的茶馆?”</p>
肖秉义点点头:</p>
“这是肯定的,不然,郑老板吃了饭,没事做差不多。玉成叔在山里,喝的都是十几个大洋一瓶的好酒哦。”</p>
玉成嫂咬牙切齿骂道:</p>
“这个倒路死,咋不死外头呢?这么多天下来,光酒钱就值茶馆哦。能不能帮我抓他回家?”</p>
肖秉义点点头:</p>
“没问题,这个忙一定帮。到时将他送回来。就怕他躲到外地,不好找哦。”</p>
“你的对,我马上给上海儿子打电话问一下。他如在上海,能请你父亲走一趟吗?”</p>
玉成期盼着问。</p>
肖秉义点上烟,深吸一口。故作思考状,然后问:</p>
“您为何要我父亲去呢?他去了,玉成叔不肯回来咋办?总不能绑回来吧?”</p>
玉成嫂急道:</p>
“一物降一物,你父亲能降得住他。你父亲只要去了,他肯定乖乖跟他回来。原因我不好多。”</p>
她罢,下楼去打电话,肖秉义装作关心的样子,跟上她。</p>
“喂,帮我接上海军工路接管专员办第三办事处。”</p>
她稍停一会,听对方有回声,赶紧:</p>
“喂,我找张青,我是他姆妈。”</p>
她转身见肖秉义站一旁,点点头,跟着对话:</p>
“喂,青吗?我是你姆妈。我问你,老东西有没有去你那儿?”</p>
肖秉义接下来发现她压低了声音,只能从她神态中判断通话内容。</p>
玉成嫂放下电话,对肖秉义:</p>
“被你估计对了,他刚到上海称看儿子。我儿子不好让他回来,还是请你父亲帮个忙吧。我付车旅费。”</p>
肖秉义很爽的答道:</p>
“行啊。哎,您刚才打电话地址,是不是军工路接管专员办第三办事处?你儿子在那儿上班啊?”</p>
玉成嫂立即来了自豪感,拉他就近坐下。</p>
肖秉义明白,看样子,她要跟大门牙拉长麻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