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借过”</p>
随着传菜师傅一声吆喝，众人纷纷入席。</p>
春花旁边坐着村里的几个老太太媳妇，挨着外面，还能挤下两个人。</p>
“坐这坐这，不跟他们一桌。”</p>
张子茂推着李大根，来到春花坐的桌子旁，抽开凳子，挤得进去。</p>
韩嫂子拍了张子茂一下，笑道：“这桌子坐的都是些老娘们，又不喝酒，你们俩来凑啥热闹。”</p>
张子茂往旁边一撇，鼻子一歪。</p>
“我瞅着他们来气，不想和他们坐一桌。”</p>
韩嫂子也把头转了过去。</p>
“那不都是和你一起打牌的？”</p>
“过年那功夫，王二勇输了我五千块钱，他不认账就算了。那帮人还都劝我，都是一个村的，五千块钱就得了。”</p>
韩嫂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p>
“老张，你这气还真不错。”</p>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嘛。是吧，老李。”</p>
张子茂对着李大根眨鼓眼睛。</p>
“你净瞎，李大根是啥人，一分钱能买两瓣花。可不像你，闲了就知道耍牌。”</p>
“李大根，你跟韩嫂子，是不是昨天我领你赢了一百块钱。”</p>
刚才人声嘈杂，听不真切。</p>
张子茂突然提高了嗓门。</p>
春花正望着旁边发呆，听到李大根的名字，马上把脸转了过去。</p>
只见李大根挂着重重的黑眼圈，脸上的胡子得有一厘米长。</p>
衣领上的扣子也系跑偏了，第一个扣子系到了第二个扣眼里。</p>
一个月没见，比之前看起来更邋遢了。</p>
李大根不知在想什么事情，目光涣散的点了点头。</p>
“我就老李出息了，不光学会了玩牌，还知道来送礼。”</p>
听着张子茂这么，韩嫂子笑着捂住了嘴巴。</p>
“李大根，你是不是偷摸藏着结婚对象呢，要不然咋急着出来送礼？”</p>
李大根低着脑袋，不敢看春花。</p>
他闷声的摇了摇头。</p>
“你要过年那阵他有结婚对象我还信，那家伙打扮的干净利落的。韩嫂子，你看他现在像不像失恋了。”</p>
张子茂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李大根的后背。</p>
“李大根，你别这样嘛，赶明韩嫂子再给你介绍一个。”</p>
韩嫂子一边瞄着李大根，一边嗑着瓜子。</p>
“不成我现场给你介绍一个吧，你看春花咋样？”</p>
“咳。”</p>
春花捂着嘴巴，差点被呛到。</p>
她有些慌张的盯着韩嫂子。</p>
“我倒是想跟她在一起，她不搭理我。”</p>
李大根缩着膀子，声音哽咽。</p>
“呵，呵呵。”</p>
韩嫂子尴尬的挠了挠脑袋。</p>
“那你等着，韩嫂子我给你介绍个别的。春花，你有没有相中的，要不然韩嫂子也给你介绍个？”</p>
春花赶忙摆了摆。</p>
酒席之上，春花如坐针毡。</p>
她不敢抬头，怕对上李大根的眼睛。</p>
毕竟当面拒绝了李大根，再碰到一起，多少有点尴尬。</p>
看着丫填饱了肚子，春花也胡乱扒了了几口，就离开了酒席。</p>
女人们离开的早，只剩下些老爷们在一起喝酒唠嗑。</p>
春花一桌也就只剩下了张子茂和李大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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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凑在一起，勾肩搭背，显然是喝多了。</p>
“老李，你喜欢春花。”</p>
张子茂大着舌头。</p>
“对，我稀罕她。”</p>
都酒壮怂人胆，李大根也大着舌头嚷嚷道。</p>
“你喜欢她，我喜欢她，村子里的光棍都喜欢她。”</p>
李大根眉头紧皱，强忍着心中的怒火。</p>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她。”</p>
“喜欢她你就去追啊，你个怂蛋。我跟你，这都啥年代了，不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张子茂打了个大大的酒嗝。</p>
“再你也不能把你父母从土里刨出去，再去春花家提亲。”</p>
“我倒想提亲，可春花不待见我。”</p>
李大根眼眶通红，一杯闷酒下了肚。</p>
“李大根，你看着我。”</p>
张子茂掰过李大根的身子，用拍了拍李大根的脸。</p>
“你知道咋能娶上媳妇，那就不能要这张脸。我要是你，我真稀罕一个姑娘，我就不要脸去追，死缠烂打的追。”</p>
张子茂又打了一个酒嗝。</p>
“只要你努力，地里的种子都能变成庄稼。一个姑娘还搞不到里。”</p>
他伸出一根指，指着李大根的鼻子，高声骂道：“怂蛋，你李大根就是一个怂蛋！你不敢追，我追春花去！”</p>
张子茂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p>
却被李大根攥住了腕。</p>
“你个光棍，你只图她的色！”</p>
张子茂嘿嘿一乐。</p>
“也就你个傻蛋，不想跟她钻被窝。你不敢追，别人追到钻被窝了，你可别吵吵。”</p>
李大根攥紧拳头，站起身来。</p>
“追不追是我的事，可我绝对不让你们这帮老色批伤害春花一分一毫！”</p>
张子茂不再和李大根计较，坐回了椅子上，喝起酒。</p>
他和村子里别的光棍不同，也并不想和春花钻被窝。</p>
只是看着李大根那要死要活的样子，逗他一逗。</p>
没想到李大根真出了心里话，上了当。</p>
看着李大根坐在一旁气呼呼的样子，张子茂嘴角上扬。</p>
李大根迷迷糊糊的回到家里躺在炕上倒头大睡。</p>
张子茂的话反反复复钻进脑壳中。</p>
李大根甚至在梦里都梦见自己和春花拜了堂，成了亲。</p>
这梦一连就做了好几天。</p>
这天一早，李大根刮了胡子，换了一身干净的毛衣。</p>
从缸里掏出过年剩下的一只老母鸡，半斤猪肉，朝着春花家走去。</p>
春花刚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等着的李大根。</p>
“春花，你把门开一下，我有事跟你！”</p>
“啊？”</p>
春花身体绷直，拿着钥匙来到大门前，因为尴尬，眼神撇到一边。</p>
李大根也没话，径直朝着春花屋子里走去。</p>
见李大根径直走进了厨房，拿起菜刀，春花愣在原地。</p>
直到菜刀砍在动的邦硬的鸡上，春花才反应过来。</p>
这大哥是家里菜刀坏了，借菜刀切菜来了吗？</p>
李大根也不瞅着春花，自顾自的道：“过年的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吃饺子，我那时候怂，没敢进来。春花，你再陪我过个年吧！”</p>
“啊？”</p>
李大根表面镇定，鬼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慌。</p>
他身体僵硬的转身，朝着往架子走去，甚至都不敢看春花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