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这都出名了，就我不知道</p>
周五一大早，陈默没有再去独自加练，趁着四点多黑咕隆咚的时候。</p>
他起床，摸黑挨个把八班的人全都叫起来。</p>
下楼打点水给众人洗漱后就开整。</p>
没办法啊。</p>
谁让老炮对流动红旗的执念那么深呢，挂不上红旗，就整天钻研着把他们挂墙上。</p>
这么生猛，谁受得了</p>
但想拿红旗，眼下可不是他们刚进军营那会了，新兵班都被打磨得各方面水平突飞猛进。</p>
想与众不同，从中脱颖而出，那就只能死扣细节方面。</p>
陈默负责分工，他修被子，杨大力摆盆，叠毛巾，收拾洗漱杯，冯俊岭个子高就拿着擦布，一遍遍擦宿舍门顶端，窗户框，灯泡，上下铺铁架子。</p>
李志昂个子矮，钻到床底下收拾所有犄角旮旯的地方，只要是班里的地，那就一处也不放过。</p>
至于朱改团，魏家豪，岳金元就负责玻璃，地面，走廊。</p>
工作进展都是照着一寸一寸整。</p>
几人摸着黑，干得那是相当认真。</p>
主要还是被老炮，连续两晚折腾怕了啊。</p>
宿舍都是水泥地，动不动就练一两个时低姿匍匐，有时候搞得兴起，还让整个班躺地上练端腹。</p>
刚趴着匍匐半天，就让躺地上，头和四肢还不能挨地，那种酸爽劲就甭提了。</p>
老炮躺在床上，听着宿舍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每隔一会就拿着表瞪着眼观察时间。</p>
过得老惬意了。</p>
大概快六点的时候，陈默他们收工，老炮才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道:“该去洗漱赶紧去，出操之前把内务再检查一遍。”</p>
“门窗关严实点。”</p>
“内务大检查应该就是上午，保持这种劲头，就没有什么问题。”</p>
老炮都这么了，那应该是能过关。</p>
众人心翼翼的沿着边走，生怕再把打扫好的宿舍给整脏了。</p>
时间很快来到了上午。</p>
二连所有新兵被带到训练场列队，跟前几天不同的是，今天各班似乎都挺注意形象，没有看到谁穿得破破烂烂。</p>
不像前两天，队列往那一站，不是袖子出现大豁口，就是膝盖的地方提溜着被磨破的碎布。</p>
看着跟丐帮召集大会似的。</p>
“卫训队的军医应该有女同志。”</p>
陈默站在队列中暗戳戳的想着，否则就侦察连这帮糙汉。</p>
什么时候管过新兵的形象</p>
不排除七旅刚来63军，想给新单位留点好印象，但这份动力更大的原因，依旧是女同志的光顾。</p>
大概等了有十几分钟，就在程东都时不时低头看向腕表，整个人明显有些急躁时。</p>
远处陶村军营的入口，一辆整体白色，还夹杂着一点蓝色条条的巴士车缓缓进入营区。</p>
“来了来了。”</p>
“连长，卫训队的同志到了。”</p>
一名老兵跑着走到程东跟前汇报。</p>
“废话，我自己长眼了。”程东没好气的骂了一声，随即抬正正军帽:“各班注意纪律，不要东张西望，等着接下来安排。”</p>
完。</p>
程东和霍林山两人，快速朝着训练场临近大道入口的地方跑。</p>
等巴士停稳，卫训队带头的是一名少校，率先从副驾驶上下来。</p>
程东和霍林山快步上前，抬敬礼:“同志们辛苦了。”</p>
“哈哈，程连长客气。”</p>
带队的少校回礼后，伸和两位连队主官握了握。</p>
后续也不知道他们商量的什么玩意，反正新兵队列这边看到卫训队只留下八个人，剩下二十多人都被二连老兵带着，走的方向应该是别的新兵连。</p>
瞧着程连长满脸笑意带着三位女同志，五位男同志，朝着队列这边过来时。</p>
杨大力伸戳戳陈默的肩膀道:“班副，不是军医嘛，我怎么瞅着这帮人有几个跟咱一样，都是新兵啊。”</p>
“很正常。”</p>
陈默瞥了一眼回道:“卫训队跟新兵连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是训练战斗班的兵，他们训练出来以后就是卫生员。”</p>
“有些新兵估计就是咱们这边的，跟咱也是同一批过来，被安排到卫训队培训了。”</p>
“真美啊，卫训队应该挺轻松。”杨大力抬看着自己腕上伤口。</p>
再抬头时，满眼都是羡慕。</p>
美个锤子。</p>
陈默抿了抿嘴，杨大力有这种想法纯属是因为不了解，感觉卫训队的人挺轻松。</p>
实际上，卫训队训练强度不比装步差多少，卫训队的教员都是医院的医生，除了有体能训练之外，还要背各种教材。</p>
体能训练也挺狠，并且周期很长，卫训队一届从进去到出来，怎么着也要八个月才行。</p>
反正陈默是没觉得，他们能美到哪去。</p>
“同志们，简单介绍下。”</p>
等程东走到队列前，他伸指了指带回来的八个人。</p>
“这几位同志，是今天负责教我们战场急救科目，等下以排为单位，各班班长，排长监督好，配合卫训队的同志们，完成教学任务。”</p>
“会难得，你们也要好好学，新兵结束考核时会考核战场急救的科目，包括竞赛上，都会出现类似的科目。”</p>
“好了，以排为单位带开。”</p>
程东交代完，就叉着腰站在旁边监督。</p>
“一排一班二班三班，向右转，齐步走。”</p>
“二排，两路纵队跟上。”</p>
“四排，各班点下人数，带队过来。”</p>
老炮是三排排长，他不整队，那其他排就只能带着新兵去别的地方集合。</p>
列队的地方自然就留给了三排。</p>
这眼瞅着新兵整个队列，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三排的9个新兵还原地未动。</p>
那八个卫训队也在两两一组，分成四组准备跟排时。</p>
冯俊岭悄悄的双合十，口中振振有词的念叨:“女的女的女的，老天爷保佑，分个女的过来吧，妈的，我们这边全是老光棍啊。”</p>
“这办法有用”杨大力瞄了一眼后，他也有样学样的在那念叨。</p>
陈默扭头瞅瞅两个人，他寻思着，三排这边运气不会这么差。</p>
毕竟二连总共就分了八个人，三女，两两一组，也就其中一组是两个男的教学。</p>
四分之一的概率，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p>
但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尽显潦草啊。</p>
运气就是特么这么差。</p>
最终人家一排，二排，四排都是一男一女搭档着过去教学。</p>
唯独轮到他们三排时，很义气的负责兜底了。</p>
两个男的其中一个是上尉，另外一个跟陈默他们一样，都是不带衔的新兵，长得又黑又壮实。</p>
“妈呀，现在转班还来得及吗”冯俊岭看到队列前面，负责教学的两人已经到位，他那整张脸拉得比驴脸都长。</p>
属实是白祈祷了。</p>
老炮站在远处光顾着看戏，没过来整队的意思。</p>
还是七班班长王建勇快步上前，瞪着牛蛋大眼呵斥道:“都嘀咕什么呢欠练啊”</p>
“全体都有，立正。”</p>
“给你们介绍下。”着，王建勇指向身旁的上尉道:“这位就是今天咱们三排的教官冯文远冯教官。”</p>
“这位是冯教官的学员马恼。”</p>
“两位同志都是大老远过来，为我们传授授业任务，大家鼓掌欢迎。”</p>
“啪啪啪”</p>
积极但不算热烈的掌声响起。</p>
三排这边也基本认命了，没女同志就没有呗，能反抗还是咋滴啊。</p>
“同志们客气了。”</p>
冯文远看起来比王建勇和善一些，他抬压了压，示意安静后，继续道:“</p>
“今天咱们学习的科目是战场急救，需要每一名战士，都要掌握的基础能力。”</p>
“有谁知道战场上，最常负伤的部位是哪里嘛”</p>
冯文远目光扫向队列。</p>
起初，老冯是没打算有人回应，这只是他从细节教学的询问惯例罢了。</p>
但他忽略了三排这边，同样还有一位知识储备丰富，并且整天想着进步的人啊。</p>
“报告教官。”陈默声音洪亮的答道:“战场最常受伤的部位是肩膀，腰腹，腿部。”</p>
“哦”</p>
“哪位同志回答的”冯文远诧异的抬头看向陈默:“来来来，你出列站到前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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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默在一众新兵好奇的眼神中，大步走到最前方。</p>
“你是依据什么判断，战场上最常受伤的部位是肩膀，腰腹和腿部的”</p>
“报告教官，这不是我的判断，而是根据战术训练动作得出来的结论。”</p>
“据枪前进时，我们班长教我们的动作要领就是稍微侧着身体冲锋，这样迎面打来的子弹不容易正面穿透。”</p>
“受伤的话，那就是侧面最容易被子弹击中。”</p>
听完陈默的理由。</p>
原本蹲在远处观看的老炮，满脑子问号的抬头。</p>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教过</p>
包括八班的新兵，也在使劲的回想战术周，老炮过的每一句话。</p>
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有关子弹打正面，还是打侧面的教学啊。</p>
冯文远倒是没纠结这些，他盯着陈默认真看了看，好半天才恍然道:“我怎么刚才看着你有些眼熟。”</p>
“你就是七旅被人叫秀才的那个兵吧”</p>
嗯</p>
这下，轮到陈默惊讶了。</p>
他确实认识卫训队的人，但不是999年啊。</p>
而是02年的时候，并且刚才他也仔细看了，没发现对方的身影。</p>
这个冯教官是怎么认识他的</p>
可能是看出陈默的疑惑，冯文远笑着解释道:“不用奇怪，七旅写的新闻稿已经张贴到我们卫训队的荣誉栏了。”</p>
“上面还附带有你擦枪拆枪的照片，就是照片有些模糊，我一开始没认出你。”</p>
听到冯文远这么，旁边的七班班长王建勇也笑道:“没错，旅里的新闻稿，拍完的第二天就出来了。”</p>
“咱们连部门口的荣誉栏就贴着呢，你应该是没注意，等训练结束自己去看看吧。”</p>
“那个标题热爱祖国，强我国防，就是写你的新闻稿，还配有对应的照片，听连长军区可能会酌情给予嘉奖，但目前还没落实。”</p>
“这些老炮没跟你们吗”</p>
“我”</p>
陈默张了张嘴，绕是平时能会道的他，这时候也崩不出话了。</p>
老炮个锤子啊。</p>
他们新兵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去连部那边晃悠，加上这几天，不是扫雪就是练习各种战术动作。</p>
累得跟孙子似的，谁没事去那溜达啊。</p>
这突然整成名人了，自己竟然不知道</p>
“哈哈，还真是你。”</p>
听对话，确认了陈默就是秀才后，冯文远点点头:“你刚才得很对，战场上最常受伤的就是臂，腰腹和腿部。”</p>
“但你得只是子弹穿透伤，随着大口径武器列装，炮火覆盖加强，战场上脑袋也很容易遭受到创伤，并且会非常紧急。”</p>
“咱们今天，就先从脑袋包扎开始学习。”</p>
冯文远招呼马恼去旁边提药箱，又招呼陈默也过来当助。</p>
把三排新兵都叫到跟前，细致的教学。</p>
随着教学渐渐深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在远处监督的老炮，还有七班的王建勇都没了身影。</p>
战场急救的科目陈默都会，所以，教学过程，他听得也没多认真。</p>
趁着观察包扎法的空挡，他抬头左右看了看。</p>
没发现老炮的身影，恰好看到远处宿舍楼方向。</p>
程东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群老兵，正在宿舍楼前徘徊。</p>
卧槽！</p>
陈默内心一紧，猜测这应该是在检查内务。</p>
实话，如果一直认真学习战场急救，没发现也就罢了，陈默基本想不起来这件事。</p>
可看到了，就不可能无动于衷啊。</p>
陈默一直抬头盯着宿舍楼的方向，很快被八班的新兵给注意到。</p>
好巧不巧的。</p>
当他们沿着陈默目光，抬头看时，正好看到二栋一楼窗户口，一床被“嗖”的飞出来，重重的摔到地上。</p>
尽管隔着上百米，八班众人心还是猛揪了一下。</p>
连带着呼吸都开始分段，一股紧张的氛围，在几人心底蔓延。</p>
“班副，这是不是又开始检查了”杨大力有些傻眼的望着远处:“我怎么记不清楚早上的盆都摆对了没。”</p>
“你们谁有印象，我的盆都摆对没”</p>
“我特么上哪知道去，我自己都想不起来门框擦没擦了。”</p>
冯俊岭压低声音，内心慌乱的道。</p>
“班副今天你修的被子，好好回忆下，没忘记修我的吧”</p>
“妈呀，角落里也不知道擦干净没，谢天谢地，可别出状况了，只要拿到红旗，让我中午不吃饭都行啊。”</p>
八班这边，发现内务大检查，都没心思学习急救包扎法了。</p>
主要是每次想起老炮的惩罚，那是从心底里冒冷汗，四肢发软，不寒而栗啊。</p>
“行了行了，都把心放肚子里。”陈默眼瞅着这边都慌了神，他压低声音劝慰道:“别管那些了。”</p>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咱们今天早上都没偷懒，该收拾的都收拾差不多了。”</p>
“真拿不到也无所谓，尽力了。”</p>
经过陈默的劝，众人心里总算安稳了一些。</p>
其实这时候什么肯定没问题，一定能拿到流动红旗根本没什么用，只会加重班里忐忑的心思。</p>
毕竟八班的人，就是因为这个事紧张呢。</p>
鼓励的劝法，不如认命式的引导，反正都这样了，还有啥可怕的</p>
其实不止是八班这边的新兵紧张啊。</p>
老兵也没轻松到哪去。</p>
内务大检查表面是检查新兵的成果，可实际上，就是在综合他们这帮班长教学和监督的力度，是否到位。</p>
新兵拿不到成绩，或者做得不像样，顶多挨顿收拾呗。</p>
老兵就不行了。</p>
尽管装甲侦察连编制大，人多，二连不像其他新兵连，班长都是各个连队拼凑，他们这边都是侦察连自己人。</p>
可就是因为自己人，程东才会收拾的更狠啊。</p>
一群人刚从四班宿舍出来，走进五班。</p>
程东连被子都不看，专门朝着犄角旮旯的地方伸摸，摸完门顶摸窗框，摸了一遍没看到灰尘，再蹲地上检查。</p>
当看到其中一处床铺底下的黄盆中，毛巾折叠的那一面，没把星星露在外面。</p>
程东起身一脚踢在黄盆上，目光又扫过被，发现有两床被棱角没修好，看起来有些塌，他抓起被顺“dng”的一声，撞开窗户，飞向外面。</p>
“这就是你们监督这么长时间的结果”</p>
“啊”</p>
“下一个班。”</p>
程东带头走向二楼的六班，后面一群班长大气也不敢出的跟着。</p>
如果平时的话，程东还真没这么认真的，扣过这些细节。</p>
就算做得不到位，骂两句踹两脚，这事也就过去了。</p>
但这不是年底了，加上评功评奖，还有即将换衔，旅里给的转衔指标，能额外提报的就那几个。</p>
都是连里的战友，帮谁不帮谁也都是麻烦事，所以公事公办严格点比较好。</p>
论功行赏。</p>
六班，七班，程东总是能挑出点不如意的地方。</p>
其实像这种老宿舍，墙面都斑驳了，有些地方还渗水，墙壁外层的白批灰“嗖嗖”的往下掉。</p>
你就是收拾的再干净，过一两个时，角落里总能落点白灰。</p>
只不过来到八班时，程东推开门，并没有像刚才那般火急火燎的找毛病，他先抬摸了摸门框。</p>
发现没灰后，还特意点点头:“嗯，你看看人家八班，收拾的就是干净。”</p>
闻言，后面一群老兵抿了抿嘴，虽暗自腹诽，却没人敢吭声。</p>
主要是这周，人家八班的内务，确实看着不错，比起上次的潦草和凌乱，强了不是一点半点。</p>
就在一群人走进宿舍仔细查看时，二栋宿舍楼下，梁红杰中拿着一份文件，火急火燎的冲到楼上。</p>
跑到八班门口，看到程东在这。</p>
梁红杰松了口气，随即伸满脸喜色的喊道:“连长，下来了。”</p>
“军区对秀才的嘉奖通知下来了。”</p>
什么！！</p>
原本在八班，四处寻找瑕疵的老兵心头一惊，扭头看向梁红杰。</p>
程东更是一个箭步冲向门口。</p>
“快，拿来我看看。”</p>
程东夺过文件，拿在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文件顶端开头，那一排红色的字体。</p>
装甲旅关于陈默个人嘉奖授予通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