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有意思。”</p>
陶桃伸戳了戳它毛茸茸的脑袋。</p>
鹦鹉像只狗一样,仰头蹭了蹭她的指尖,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样子。</p>
她见它这么听话,心软了一下:“好吧,那就留下你,不过你不能欺负别人,也不能随便捣乱。”</p>
“能听懂就点点头,听不懂就证明我们没有缘分。”</p>
那鹦鹉就真的点点头,甚至飞到她的臂上。</p>
她的臂蓦地一沉,“好了好了,我要洗澡,你自己去待着吧。”</p>
洗好澡后,她坐在软榻上朝着它拍了拍,“过来。”</p>
它展开翅膀猛然飞了过来,站在桌子上看她。</p>
“我给你取个名字。”</p>
她指尖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想着。</p>
“叫叫阿苏吧,就这样定了。”</p>
“阿苏、阿苏”</p>
“你夜里不许叫,要是吵到他们就不好了。”</p>
她从白日买来的零嘴里面拿出一包干果蜜饯,放几颗在心。</p>
“你吃不?嗯?阿苏。”</p>
阿苏低头尖硬的喙直啄在心,不疼,有点麻麻的,把干果嚼得嘎嘣脆。</p>
吃完后,她拍了拍里的碎屑,起身打开门,叫了一声:“冷乔,你在吗?”</p>
不一会儿,冷乔欻得一下出现在她的面前,陶桃惊诧地看着她,又抬头看了看屋顶。</p>
“你、你一直在上面?”</p>
冷乔脸色淡淡,点了点头。</p>
“今日下午我对你的态度不太好,不好意思的。”</p>
听着陶桃向她道歉的话,她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p>
“姐是想问属下昨夜之事吗?”</p>
两人坐在桌前,面对面,陶桃抬头看向她:“对,我对昨晚没什么印象,最后的印象是丁云湘给我做碗红枣粥。”</p>
“对,那红枣粥里面有莨菪子,食之可以使人陷入昏迷,严重者还会中毒致命。”</p>
“那我现在怎么”</p>
她到一半,忽然想起早上嘴里似乎有甜甜地味道。</p>
她还以为是红枣粥的味道,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夹杂着一丝药的苦味。</p>
冷乔和她了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原来人真不是他动的,是那只鹦鹉。</p>
陶桃转头冷眼看向站在软榻上睡觉的阿苏,皱了皱眉,她也知道不能怪这只鹦鹉,所以她是错怪他了。</p>
她能料到这阿苏啄人肯定是很疼的,但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居然把人啄死了。</p>
“我知道了,多谢你。”</p>
她有些失神,连冷乔什么时候走的但没发现。</p>
良久之后,她烦躁到把自己的头发蹂躏得跟个鸡窝一样,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p>
“怎么办呀!早知道我就不该这么冲动,我应该问清楚再啊!”</p>
“啊救命,谁来给我出出主意要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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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府。</p>
夜色笼罩大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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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乾跨过门槛大步向前,身后陈景和紧随其后。</p>
冯管家看到欣喜地叫出声,连忙上前:“四爷回来了!的立马让人去通传老太爷,老太爷知道您回来该有多高兴。”</p>
他高声着,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p>
却见前面的人并没有往老太爷的院子走去,他心中了然,定是往祭堂的方向去了。</p>
每次回来他都是先去的祭堂给四老爷和四夫人上柱香。</p>
走进安静的祭堂,白色蜡烛幽黄的烛光被带进来的微风吹过,摇曳不止,倒映在各个角落的影子如同活物般透着一股鬼魅之气。</p>
上面摆放着许多写着段氏部分列祖列宗的牌位,一层接一层,而他的父母在第三层左侧中间的位置。</p>
段乾拿过旁侧仆从递来的香烛,在油灯上点燃,而后跪下叩拜。</p>
行为举止算不上有多虔诚,但也不敷衍。</p>
他起身将香烛插在香炉里,随后转身去了别院,段老爷子的院落。</p>
坐在太师椅上的段老太爷抿了口茶水,目光时不时看向外面的样子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焦灼。</p>
冯管家站在旁侧,见此道:“老太爷,四爷这会儿肯定是在来的路上,您还稍等片刻。”</p>
“谁我在等他?”</p>
他冷笑一声,接着又道:“每次回来都要三催四请,就这样,还不一定回来呢,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好?还不是为了他!”</p>
“他在外面是风光无限,谁都道他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是大权臣,你听听这都传成什么样了,他再不收敛些,保不住会变成什么样。”</p>
“有点权势就张狂到不知天高地厚,连家都不想回了”</p>
正当他絮絮叨叨抱怨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p>
“回来就是听您老人家反复无用的话?那我的确没有回来的必要。”</p>
段乾神色淡淡,即便是面对段老太爷这个长辈,也丝毫没有要客气的意思。</p>
“看也看过了,孙儿告辞。”</p>
眼看着他就要走了,段老太爷顿时气急,训斥道:“你给我回来!”</p>
他脚步顿住,转身走了回去,笑道:“祖父您若还有什么教诲,一并了,孙儿回去一定仔细思忖。”</p>
“我听你和市井的一个丫头走得很近,可有此事?!”</p>
段老太爷眼眸沉沉,脸色有些不太好。</p>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p>
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这就明了其中必有问题。</p>
段老太爷指捏紧掌心的鹤首拐杖,脸色更加的难看,沉声道:“我不许你和那种人接触!”</p>
“市井出身,不但是商贾,满身铜臭,居然还做那种晦气的买卖,连做你的通房都不够资格!莫要自降身段,去沾染上此等攀龙附凤之人”</p>
话还没完,眼前的人转身干脆利落的走了。</p>
“好你个段四!你给我回来!咳咳咳”</p>
身后段老太爷气急败坏且中气十足的声音逐渐飘散在风里。</p>
“四爷,这么晚了还回枢密府吗?”</p>
陈景和跟在旁侧问道。</p>
“明早回。”</p>
回了四房所属的院子,段乾直接回了寝室,走进屏风后的内室,在抽屉找到了一个紫檀锦盒。</p>
他打开一看,是一对镶金点珠红珊瑚耳坠。</p>
原本有两对一模一样的,另外一对已经随着段乾母亲下葬。</p>
所以这是世上仅有的一对。</p>
他垂眸凝望着耳坠,神色若有所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