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廷一心都在沈氏面上，完全没注意到周围。</p>
直到墨焰指给他看，他方才发现一闪而过的火焰。</p>
“有火？快离开！”他心下一急，拽起墨焰就跑。</p>
墨焰心下好笑，及时拉住了他。</p>
“你看清楚，是磷火。”她这次可算近距离看清了，原来是这么回事。</p>
“磷火？”萧暮廷没听过。</p>
“就是鬼火，一般在夏季的坟头或者乱葬岗有。”</p>
“鬼火？”萧暮廷在民间听到过此种法，是有人夜里路过坟墓多的山岗时，看到过这种颜色各异的火焰，有跟此处相同的，也有闪烁白光的，甚至还有赤色的，还能跟着人追。</p>
“这不是惊扰了鬼魂导致了吗？”鬼神之事他虽未亲身经历，但从不妄言。</p>
“有死人的地方便有可能出现磷火”墨焰把原理跟他大概了下。</p>
“自燃，需得达到一定高度的温度才会发生，冬季是不太可能的，不过，方才你应当也感受到了吧，山洞里很热。”她穿得厚实，一进去便有些冒汗。</p>
萧暮廷对墨焰的一些词汇很陌生，但前后语境一结合倒是也能明白过来。</p>
她看着沈氏毫无变化的脸，笑的意味深长。</p>
当墨焰准备再次进洞找温度上升的源头时，就听到他。</p>
“此刻，你是沈晴娘还是墨焰？”</p>
墨焰一怔，遭了，一查案就忘了她如今顶着的是别人的壳子。</p>
“她中有我，我中有她！”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慢慢猜去吧。</p>
萧暮廷嘴角咧的更大了，这是跟他打哑谜呢，无妨，横竖他已经见过她一回了，还相处了两日，总有那么一天，他能留下她的。</p>
抛开这些思绪，萧暮廷决定日后都当个“傻子”！</p>
不再追问她身份之事了！</p>
“你的意思是，假山地下有尸体？”他走过来蹲在洞口，接过墨焰中的灯笼替她照明。</p>
“对，不过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牲畜，尸体可以明日白天再来掘，我当下只是想找找这个发热的东西在哪。”</p>
明面上肯定是没有了，墨焰只能用一寸寸的去摸假山的缝隙。</p>
“有了！”她眼睛一亮，右微微用劲，那东西便被带了出来。</p>
“挺烫啊，是块玉！”墨焰拿在上观察，烛火下，这玉呈食指长，三指宽，通体火红，晶莹剔透。</p>
“殿下之前见过吗？”墨焰直觉这是个宝贝。</p>
半天没听到萧暮廷回答，她疑惑的抬头去看，这才发现他居然流泪了。</p>
“你这是？”这玉也不辣眼睛啊。</p>
萧暮廷没答，而是从她中稳稳的接过玉佩，放在掌心细细摩挲。</p>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告诉她:“这是孤母后的遗物！”</p>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反应这么大，墨焰翻翻原主的记忆，是有这么回事，还是在沈氏与夫君去往边关的那年，算起来也有五年了。</p>
“这块玉当初可有陪葬？”虽不想提起他的伤心事，可案子还是得查，她相信萧暮廷也想弄明白。</p>
萧暮廷猛然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玉不该出现在这里啊，总不会有两块一模一样的吧。</p>
“这玉名曰火玉，顾名思义便是能像火焰般发热，平常配在身上可在冬日里保暖，母后自生下孤后便有些畏寒，这是父皇有一年送她的生辰礼。”</p>
</p>
萧暮廷像陷入回忆般娓娓道来，墨焰总结起来便是，这玉佩戴在身上时温度适宜还可自行调节，一旦离开人体且还处于密闭或透气不良好的地方时，会致使周围温度高的吓人！</p>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东西应当在北昀帝中，不可能出现在这！</p>
“明日孤会找父皇问个究竟，眼下只能先回宫了。”</p>
总算找到了线索，两人也算是了了心事。</p>
翌日，墨焰难得早早便从东宫出来，去了御花园。</p>
萧暮廷已经和她讲好了，王若一早便会带人进宫，他自己亦会在早朝后来御花园和他们汇合。</p>
墨焰到时，王若已经带着仵作等着她了。</p>
“王府尹！”墨焰先见礼，她对这个王若真是越看越顺眼，真真儿是兢兢业业，不遗余力。</p>
“夫人客气了，咱们这便开始吧。”</p>
两人话不多，王若直接让来帮忙的东宫侍卫开挖。</p>
不多时，随着那一具具婴儿的尸体暴露人前，气氛越来越沉重压抑。</p>
“这这简直令人发指！”王若抖着，指着面前躺着的这些襁褓婴儿，一双炯炯之目此刻已是泪流满面。</p>
墨焰没讲话，她也不好受。</p>
如今已经挖到第五具婴孩尸身了，且看情况还不止这些，她让几人放心挖，即使破坏假山也由她担责。</p>
早朝后，萧暮廷在书房与北昀帝密谈。</p>
“父皇，当初母后留下的那块火玉，您放在了何处？”</p>
萧景元一愣，儿子神神秘秘的只是问这个？</p>
他呷了口清茶道:“在朕的私库里放着呢，你好端端怎的提起这个了，是不是想你母后了。”</p>
语罢，萧景元叹了口气，不止是孩子，他又何尝不想呢，他这一生也就这一个女人啊。</p>
“带我去看看！”萧暮廷没玉在他里，他要亲自证实一下，世上是不是有两块火玉。</p>
“你今日是怎么了，出了何事？”萧景元觉得这孩子今日神色不虞，有些反常。</p>
“看了再！”萧暮廷拉起自家老爹便走。</p>
北昀帝的私库就建在玉清宫内殿，父子二人谁也没叫，直接进去查看。</p>
推开门的那一瞬，两人皆惊呆了，饶是一个经历了朝堂的血雨腥风，一个带兵上过战场，现今也抑制不住的口干舌燥。</p>
空！</p>
空的一眼到底，空的寥若晨星。</p>
肉眼可见的只有开启的箱子以及空置的架子。</p>
“这不可能！”北昀帝昨日才被云西的昏迷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今日还有更严重的。</p>
他震惊的同时猛然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儿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何突然来此。</p>
萧暮廷默默从胸口摸出那块玉佩，递给他。</p>
“这是在御花园假山洞里发现的！”</p>
接着，把他昨夜与沈氏推断出的结论，又跟萧景元了一遍。</p>
“这沈氏竟有如此本事？”聪慧的都不像此间人。</p>
“父皇，对于沈氏，您何不睁只眼闭只眼。”言毕，萧暮廷神秘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