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元立刻会意，是啊，何需深究呢，谁叫沈氏身边跟着那个天外来客，如此一想，日后沈氏做出再匪夷所思的事来，他都不觉惊讶了。</p>
回过神来，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子，他一阵咬牙切齿，连他的私库都敢搬，此人定不是普通货色。</p>
“稍后你要和沈氏去掘尸吗？”父子俩一向没有秘密，御花园的事北昀帝已然知晓。</p>
萧暮廷颔首。</p>
“父皇和你一起，只要一想到朕住的宫里又是埋尸又是被窃的，朕这心里便不踏实。”</p>
随后，北昀帝带着首领太监苏胜一同前往，萧暮廷也派人去东宫叫来了元彻元宝。</p>
两人刚走过御湖，远远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数具尸体。</p>
北昀帝脚步一顿，随即气的加快了步伐。</p>
“朕办公、安歇的地方，居然由的宵为所欲为，犯上作乱，朕真是失败透顶了！”萧景元大发雷霆，众人皆惶恐跪拜，齐呼陛下息怒！</p>
萧暮廷也跪下了，父皇如此信任他，将禁宫的安危全权交于他负责，是他让父皇失望了。</p>
“此事全是儿臣一人之错，还请父皇责罚！”他叩首请罪。</p>
北昀帝看着这些未满周岁的赤子，一脸痛心疾首，然而，他又怎能只怪罪太子呢，他不也半点未察觉吗？</p>
他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亲军里有奸细，甚至连日夜保护他的暗卫里都有。</p>
他扶起太子，指挥众人起身，继续挖！</p>
此时已然挖的差不多了，一具具尸身皆摆在假山前的空地上，直到最后一具婴尸放下后，众人打眼一看，整整有十具！</p>
“陛下，臣等要开始验尸了，陛下可要回避？”王若躬身询问。</p>
北昀帝摆摆，示意他该做何事便做何事。</p>
仵作得令，即刻净验尸。</p>
墨焰见他只是戴上面衣和围裙，便过去给了他一副薄如蝉翼的套，这是她从自己身体的上衣口袋里特地留下来的。</p>
“戴上这个吧，可避免部污染或损伤。”</p>
仵作哪里用过如此精贵又巧夺天工的物件，惊的立刻婉言推拒。</p>
“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过是一次性用品而已，我那里还有很多。”</p>
仵作为难的看向顶头上司，想让他拿个主意，</p>
王若哪敢擅专，只能请示皇帝。</p>
北昀帝倒是十分欣赏沈氏的做法，仵作这个工种古来便不受人尊重，那些王公贵族甚至还觉得晦气，她还是头一个关心仵作，让他们保护好自己的人。</p>
“既是沈夫人给你的，你便用上吧，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的为朕分忧。”</p>
仵作哪里受过这种优待，他眼眶泛红的给北昀帝磕了个头，这才心的接过套。</p>
萧暮廷在墨焰那里是见过这东西的，此刻他看着沈氏，眼光却好似透过她看到了墨焰。</p>
王若却像第一次认识了沈氏那般，眼中满是钦佩，怪不得殿下如此看重她，一个不鄙视又不矫揉造作的女子，的确出类拔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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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有伸缩性且光滑柔韧，仵作觉得戴上后得心应，丝毫不影响他做事。</p>
“禀陛下，这些尸体并非全是同时死的，有些已经只剩一副白骨了，有些还带着些许皮肉，还有的骨骼已然风化变脆，这是死了十年以上的，只有这具不同。”仵作指着有火玉的山洞里挖出的那具，接着道。</p>
“这具尸僵还未消失，角膜浑浊且表面与晶珠相连，但瞳子并非完全不能透视，故而人判断死于三日之内。”</p>
“还有一点，这十具尸体从骨骼判断正好为五男五女，最新的这具是女婴。”</p>
仵作话的这当儿，王若和墨焰又去翻看其他完好的假山洞里的土壤。</p>
“现在是冬季且假山洞内空气不流通，这些都会延缓腐败细菌的繁殖，尸体腐烂会变慢，只是昨日后晌刚下过雨，增加了土壤的潮湿度又有这块火玉升高了洞内温度，这才加速了这具尸体的腐化，从而形成了磷火。”墨焰捻起一块土后补充。</p>
“何为腐败细菌？”萧暮廷问。</p>
“就是一种导致尸体腐烂的微生物，肉眼不可见。”墨焰只能这么解释了。</p>
“唉这具新尸何以没有尸斑？”王若提出疑问。</p>
仵作也注意到了，不仅如此，皮肤还特别苍白。</p>
墨焰瞧过以后，道:“应是死前被放干了血。”</p>
仵作听完也表示赞同，又查验一番后初步断定就是死于失血。</p>
“难道御都有何习俗是需要婴儿血的？”不怪墨焰如此想，实在是有些偏方或者法子残忍又闻所未闻。</p>
“拒孤所知是没有。”用这种法子不是修炼邪术吗。</p>
“陛下，微臣以为能将尸体埋在御花园者，想来就是这宫里人吧。”王若有了推测。</p>
北昀帝父子皆觉有理。</p>
“敢问陛下、太子殿下，可曾在宫中见过这个孩子？”王若再道。</p>
尸体的腐烂程度不高，依稀还能看出长相，两人踱步过去细看，都表示不认得。</p>
“照理宫中不会有孩子，这婴儿想来是宫外来的，如今这宫中也不是铜墙铁壁了。”话罢，萧暮廷让侍卫将婴尸抬走封存，这才带着王若和一干心腹去了北昀帝书房，并将私库被搬空一事道了出来。</p>
在场之人皆倒抽一口凉气！</p>
“陛下，为安全起见，要不要先搬离玉清宫？”苏胜听了觉得后脊发冷，这宫里好似处处危啊。</p>
北昀帝思忖片刻拒绝了这个提议，他笑的微妙。</p>
“朕若是此刻忽然换了宫殿，不是正好告诉那人朕已然知晓了此事吗？那不是打草惊蛇了。”</p>
“父皇的意思是？”萧暮廷觉得自家老爹已经有了打算。</p>
“守株待兔！”北昀帝完，几人皆会意一笑。</p>
慈云宫，某处厢房。</p>
刚从郊外庄子回来的上官菲脸色苍白，身体轻颤，照顾她的丫鬟蛮见状，以为是姐又发病的缘故，立刻去厨下煮了一碗姜汤来。</p>
“姐，喝碗姜汤驱驱寒气吧。”上官菲自从呆了几日水牢后寒气入体，哪怕太后找了民间最好的大夫还是未能彻底治愈，冬日里双腿特别畏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