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压着声音尾调，听起来有点哑，也有点沙。</p>
有种清冷性感的调调。</p>
仲希然尾椎泛起一点麻。</p>
这谁受得了。</p>
她从来不知道祁斯年还有这样的一面。</p>
好像是在故意勾引她。</p>
明明以前，他扣子都扣得板板正正的。</p>
她觉得浑身发烫，反撑在床上，身体不自觉后仰，仰到几乎撑不住，但祁斯年还在不停往前倾身。</p>
她低声，恳求的语气：“我去洗澡。”</p>
祁斯年食指指尖划过她下巴尖，笑了下：“去吧。”</p>
这笑有几分等着她送上门的意味。</p>
仲希然忙推开他进了浴室。</p>
好像越来越有些不受控了。</p>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跳声却不由自主地更快。</p>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祁斯年这样。</p>
认真洗完澡，吹干头发全身抹了香香，仲希然才从浴室走出去。</p>
祁斯年已经躺在了床上。</p>
他看她。</p>
仲希然尽量自然地走过来，随口道：“今天写得好累。”</p>
她坐到床上，头一下子靠了下来——以表示自己真的很累。</p>
结果她头重重靠在枕头上后，眼前的卧室忽然开始天旋地转。</p>
祁斯年挑眉，侧身靠过来：“累？”</p>
仲希然推开他，捂住嘴，飞快起身去浴室，哇地一声吐出来。</p>
祁斯年忙蹙眉跟过去：“这是怎么了？”</p>
仲希然：“不知道，头好晕。”</p>
她扶在马桶边，吐得几乎止不住。</p>
祁斯年扶住她，沉声：“去医院。”</p>
仲希然从没这样吐过，连去医院的路上都没停。</p>
她里捧着呕吐袋，感觉胃里的酸水都被吐出来了。</p>
世界在眼前不停地旋转，像坐着飞速的旋转木马。</p>
祁斯年一面递给她水漱口，一面递给她棉柔巾擦嘴。</p>
她吐得整个人都蔫了，忽然听见司张：“太太不会是怀孕了吧？”</p>
她顿时一个激灵，看向祁斯年。</p>
应该不会吧，他措施一直挺到位的。</p>
虽然这么想，她心里难免也有点怀疑。</p>
万一呢？</p>
祁斯年也怔住了。</p>
他低头看着她，一只搂着她肩膀，没话。</p>
仲希然忽然很狗血地问：“万一我真的你会不会觉得不是你的？”</p>
“”</p>
祁斯年淡声，“不会。”</p>
“噢。”</p>
那就好，她心想。</p>
吐了一路终于熬到医院，女医生询问完情况，：“来做个检查，您坐在床上，快速躺倒，不用怕我会扶住您，可能会有点晕。”</p>
何止有点晕。</p>
快速躺倒的那一刻，仲希然差点吐医院的床上。</p>
“有眼震啊。”女医生。</p>
有那么一刹那，仲希然抖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脑子有问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p>
她看向女医生：“眼震是什么？”</p>
女医生：“没什么，是耳石症，我帮您复个位就好。”</p>
耳石症？</p>
仲希然听都没听过。</p>
但随着女医生再一次让她躺倒，她晕得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吐了出来——这次吐到了医院的地上。</p>
她抱歉地看着女医生：“对不起，我”</p>
“没关系，我来清理。”祁斯年碰了一下她的肩膀。</p>
他抽了几张随身带的棉柔巾，弯腰蹲下，一点点清理干净她吐的污秽。</p>
然后：“放心，你吐到哪儿我都会帮你清理干净。”</p>
仲希然心尖重重地跳动了一下。</p>
很神奇的是，她忽然完全不晕了。</p>
女医生又帮她做了几个复位的动作，确保她完全没事，才：“好了，我再开点营养神经的药给您，注意补钙，别熬夜。”</p>
——竟然立刻就好了？</p>
仲希然看向祁斯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装的？”</p>
“”祁斯年有些无语，“有些事你装不出来。”</p>
女医生开完单子，祁斯年伸接过来看了眼，忽然问：“医生，我太太有可能是怀孕吗？”</p>
女医生：“不像，孕吐一般不会眩晕。”</p>
祁斯年应了声，眼神里闪过一抹情绪，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p>
出了医院，仲希然挽住祁斯年胳膊。</p>
他低头看了眼她挽住他臂的地方，稍微抬了抬胳膊：“我刚清理完没洗。”</p>
“我吐完也没洗澡。”仲希然。</p>
祁斯年有轻微洁癖，其实不太习惯这时候贴这么近，但他什么都没，就这么挽着她上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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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希然感觉自己满血复活。</p>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病？长见识了。”</p>
祁斯年看着活蹦乱跳的她点点头：“确实。”</p>
二人没想到深夜来医院还能被偷拍，友把她想吐的照片发上：仲希然好像怀孕了，三角恋不会要完结了吧？</p>
霍新盯着屏幕上的两行字，许久没话。</p>
康继劝他：“如果是真的，你”</p>
“不会是真的。”霍新紧紧攥着，“她不会”</p>
他刷新微博，忽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你看，我就不会。”</p>
按理来这事没什么好辟谣的，但架不住这么多人都盯着仲希然的肚子。</p>
仲希然跟祁斯年商量后，还是发了条微博辟谣：是耳石症。</p>
自然又被友们打趣了一番。</p>
回到家里，两人都洗完澡，已经是夜里两点。</p>
经过这一顿折腾，两人也都没了旖旎的心思，祁斯年想起来不久前自己孔雀开屏的状态，还有些淡淡的尴尬。</p>
好在仲希然没发觉。</p>
她主动靠过来凑到他怀里：“谢谢你陪我去医院，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差。”</p>
祁斯年在她腰间摩挲着，等了几秒，：“不去了。”</p>
“嗯？”</p>
“折腾到这个点儿看来是天意，不如陪你去庆功会。”祁斯年。</p>
仲希然眼睛一下子亮了。</p>
他去就一定会去。</p>
她弯唇，不自觉去摸他睡衣上的扣子。</p>
祁斯年按住她的，看她。</p>
她声：“我好了。”</p>
祁斯年把她按进怀里，淡声：“刚好几分钟，你可真是不知死活。”</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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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睡到自然醒，仲希然跟明妍一起去品牌店挑选庆功会的礼服。</p>
谢虞当然也陪着去了，听祁斯年会出席庆功会，不觉道：“你老公是真的大度，情敌投资的电影哎，竟然去就去。”</p>
仲希然顿一下，忽然意识到，祁斯年出席庆功会，可能也是要被友议论的。</p>
绿帽子，大度，不被爱，三，接盘</p>
他分明是光风霁月的人，但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就跟这些让人难堪的词挂了勾。</p>
仲希然心里忽然浮起几分不出的难过。</p>
导购这时忽然：“仲导，您上这件衣服已经被孟导选走了。”</p>
仲希然回神，发现自己里捏着一件裙子已经很久了。</p>
她确实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单肩的粉色玫瑰裙，工玫瑰花一朵朵缝上去，像真的一样。</p>
对于一个从就喜欢各种玫瑰的人来，这件礼服的吸引力是致命的。</p>
但再有吸引力，被人挑了她也不会再看一眼。</p>
她丢开，指了一件薄荷绿的西装：“这个吧。”</p>
确定好出席庆功会的服装，仲希然坐在旁边沙发上，看谢虞陪着明妍一件件试礼服，抿唇给祁斯年发了条微信。</p>
你几点下班？我正好在附近，一起回家吗？</p>
祁斯年很快回复：可以，来办公室等我。</p>
仲希然立刻起身穿上外套，跟谢虞和明妍有事儿先走，然后就开车去了祁斯年公司。</p>
被姜正带到祁斯年办公室后，她忽然有点不太自在。</p>
她好像来得太快了。</p>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祁斯年，先解释起来：“我刚好在附近试礼服。”</p>
祁斯年正对着电脑屏幕，闻言抬头看她：“是吗？我还以为你来查岗。”</p>
“”</p>
仲希然被噎了一下。</p>
她自顾走进去，随意坐在沙发上等了大约半个时，祁斯年就忙完了。</p>
他起身，一面穿大衣一面：“选了什么礼服发我。”</p>
仲希然轻咬下唇，犹豫片刻，：“要不，你别去了。”</p>
祁斯年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理由？”</p>
“这毕竟是霍新投资的”</p>
“你怕我们打起来？”祁斯年平声。</p>
“不是，他不去。”</p>
祁斯年有些意外。</p>
又听见仲希然声：“我怕你去又被议论。”</p>
她低微微低着，像觉得抱歉。</p>
祁斯年穿上大衣，几步走到她面前，问：“那你想不想我去？”</p>
想的。</p>
她在心里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变成：“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想法”</p>
祁斯年看她几秒，淡声：“那我不去了。”</p>
“噢。”仲希然右大拇指搓着食指，心里的失落骤然涌了上来。</p>
好像这一秒她才弄明白她心里真正的想法。</p>
她问：“你真的不去了吗？”</p>
“嗯。”</p>
仲希然看他：“但我还邀请了颜亦可。”</p>
祁斯年：“？”</p>
仲希然：“她想见你，她觉得你有点帅。”</p>
祁斯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