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仲希然在祁斯年怀里醒来。</p>
他下巴尖长了一圈很的胡茬。</p>
她以前就对他的胡茬挺感兴趣，只是不太敢碰，总觉得好像是他的某个禁忌。</p>
她想起了第一次摸祁斯年胡子的时候。</p>
那年她才5岁，刚上高中。</p>
她上学的时候一向懒，但凡放假早上总要睡到0点多才醒。</p>
那年却很特殊，因为爷爷和奶奶先后在半年里去世，她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依靠。</p>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在四五点突然做梦哭醒，然后再也睡不着。</p>
祁斯年跟她完全不一样。</p>
他生活规律，每天雷打不动六点钟起床，跑步锻炼后便去书房看书、做功课、评估商业计划书，简直是完美祁氏接班人。</p>
那天她又梦到了爷爷奶奶，从梦里一路哭到醒来，哭得眼睛都有些痛。</p>
她不敢让人发觉，便去浴室用凉水洗了把脸。</p>
出来恰好快6点。</p>
她那天才知道，原来夏天的清晨，6点天光已经那么亮。</p>
她想着出去随便拍点什么东西缓解一下心情，便拎着相下楼。</p>
经过一楼卧室时恰好遇见祁斯年从房间出来。</p>
他穿着黑色短袖短裤，薄薄的眼皮微微抬着，淡淡扫她一眼，转身往浴室走。</p>
她突然被他下巴尖那截长出来的青黑色胡茬吸引。</p>
昨天晚上明明还没有呢。</p>
一晚上就长出来了吗？这么神奇？</p>
她好奇心就这么被勾起，不自觉就跟着他往浴室走去。</p>
察觉到她在跟着他，祁斯年突然在浴室门口回头。</p>
她差点撞上他肩膀。</p>
他冷淡地问：“干什么？”</p>
仲希然那会儿仗着祁斯年父母都挺喜欢她，在他面前放肆惯了。</p>
她忍不住直接上去摸他下巴上的胡茬。</p>
祁斯年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举动吓到，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然后一动不动。</p>
她弯唇用来回摸了好几把，挺硬有点扎，摸上去有点粗糙，但挺爽。</p>
几秒后，祁斯年才滚了滚喉结，把她轻轻打掉：“别乱碰。”</p>
他侧身。</p>
仲希然对这警告没当一回事，还要伸去碰：“你们男生都这样吗？胡子都长这么快？”</p>
祁斯年用力拍她背一下。</p>
清脆的一声，她顿住。</p>
“出去。”祁斯年冷声。</p>
她喔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浴室门砰地被毫不留情关上。</p>
她也没当一回事儿，只是觉得祁斯年可能不喜欢被人碰胡子。</p>
——是真的不喜欢被人碰胡子吗？</p>
她跃跃欲试，行动先于想法，直接伸去摸。</p>
祁斯年醒了。</p>
他抬起眼皮看她。</p>
仲希然于是更摸得更放肆了：“你胡子长这么快吗？才一晚上。”</p>
这话无疑唤醒了某些记忆。</p>
祁斯年喉结滚了下，伸握住她腕，声音沉哑：“别乱摸。”</p>
仲希然往他下巴尖上蹭了蹭——挺爽的。</p>
她的被带着一路往下。</p>
仲希然骤然惊觉，尖叫一声——忽然意识到当年的事好像另有隐情。</p>
“你当年？”</p>
祁斯年笑了声，觉得自己好像也越来越不要脸了，“本来就在晨，你还敢摸我。”</p>
“”</p>
“我还有点疼”</p>
“借你用用。”</p>
她脸倏地红了。</p>
去片场差点迟到，连妆都没来得及化。</p>
出门前回头看一眼，祁斯年穿着浴袍，餍足地坐在酒店桌前，懒懒打开电脑准备工作。</p>
祁斯年在酒店里等她回来——这场景让她心里浮起一种微妙的愉悦感。</p>
祁斯年过来后，仲希然飘忽的心仿佛突然稳住，灵感大爆发，不仅速度变快，拍出来的素材也提升了一个档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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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城勾着明妍的肩膀在监视器前看完今天拍摄的素材，忍不住感慨：“照这个速度可以提前三天收工吧，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p>
仲希然怼他：“你好土啊，还爱情的魔力，这是哪年的台词了，明妍为什么会看上你？”</p>
黎城挑眉：“可能因为我长得好看。”</p>
明妍：“”</p>
仲希然：“没我老公长得好看，可能还不如我家司张。”</p>
黎城：“？？？”</p>
黎城：“你当年选我当男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的。”</p>
仲希然“啊”了声，忽然想起当年选黎城当喜欢你主角的时候，她还给祁斯年看过黎城的照片。</p>
她怎么的来着？</p>
黎城有种破碎感，那张脸往那儿一放就是用来让人心疼的。</p>
仲希然嘴硬道，“破碎感跟长得好看是两码事。”</p>
黎城冷哼一声，转头问明妍：“我跟她老公谁好看？”</p>
明妍笑眼弯弯，故意都他：“她老公吧。”</p>
黎城微眯了双眼，搂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一带：“当初是谁被我这张脸迷得七荤八素的”</p>
明妍：“”</p>
拍摄进度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三天。</p>
资方看着粗剪的片花满意极了，在电话里不停夸仲希然高质量高水平，又会给他们省钱。</p>
最后一天拍摄，祁斯年也特意抽空来探班，要请全剧组的人吃烤全羊，剧组人不禁一阵兴奋。</p>
黎城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祁斯年本人。</p>
原以为祁斯年只是面部棱角分明，适合上镜。</p>
没想到他本人气质清绝，比上镜倒是更甚一筹。</p>
黎城挑了挑眉，忍不住随逮了剧组一个大哥问：“我和导演老公谁帅？”</p>
那大哥是道具老师，平时是最老实沉闷的性子，只是爱吃。</p>
听见黎城问他，他微微张大了嘴巴，想了一下，才：“还是导演老公帅一点，毕竟今晚他要请吃烤全羊。”</p>
黎城：“”</p>
仲希然和明妍笑抽。</p>
烤全羊的火已经点起来，周围温度瞬间提升。</p>
仲希然往过看了眼，祁斯年正站在那儿朝她招。</p>
他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站在火光旁，风沙吹得他短发微乱。</p>
他脸上五官有种清晰的锋利感，在黄沙和火光的映衬下平日的清冷感少了许多。</p>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没剃胡子，胡茬又长了一截，反而带了几分糙汉子那股劲儿。</p>
仲希然走到他身边：“怎么没剃胡子？”</p>
“我看你摸得挺喜欢。”</p>
“”仲希然不确定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她干脆不吭声了。</p>
短片杀青，众人围着篝火吃烤全羊喝酒，气氛格外好，除了气温有点儿低，风沙有点儿大。</p>
这种场合祁斯年自然没必要喝酒，仲希然却不得不喝——毕竟是自己的剧组。</p>
仲希然这个短片拍得很不错，她很满意，祁斯年又在身边，完全不需要担心人身安全问题。</p>
祁斯年想到她上次醉酒的模样，莫名有点儿期待，也就纵着她。</p>
喝到最后，她头都有点晕，靠在祁斯年身上迷迷糊糊睡着了。</p>
黎城似乎也喝大了，被明妍搀着走到祁斯年面前发酒疯：“你老婆竟然你比我帅？你到底哪里比我帅？”</p>
祁斯年想起来很久之前，仲希然给她第一部电影挑角色，挑中黎城。</p>
那语气简直像捡到宝了，不知道黎城有多帅。</p>
但现在，她竟然在黎城面前他比黎城帅。</p>
祁斯年嘴角不易察觉翘起，挑一下眉：“那是我老婆，她觉得我比你帅不是很正常？”</p>
然后，他还自认很大方地补了句：“我承认，你比我们家司是帅一点。”</p>
黎城没忍住呸一声，立刻被明妍和助理一起架走了。</p>
祁斯年低头看了眼仲希然，跟众人打过招呼后，一路将她抱进车里。</p>
拍摄地离酒店很近，也就两公里。</p>
仲希然迷迷糊糊被祁斯年抱进酒店。</p>
她勾着他脖子，听见他：“沙子太多，得洗澡。”</p>
仲希然点一下头，毫无心理负担地张开双臂：“那你帮我洗吧。”</p>
祁斯年：“”</p>
她得好自然。</p>
他用气音发出一声笑。</p>
仲希然看他好半天没动，便忍不住微微张开眼，抬头问：“你怎么不动？难道还要我唱歌给你听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