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心虚地点了拒绝。</p>
她不想加许晋好友。</p>
这人对她来太危险了。</p>
人生里第一次有男生能这么影响她。</p>
她要好好学习。</p>
被拒绝后，许晋又加了一次，这次在验证消息里打了一行字：“？物理老师让我加你布置作业。”</p>
噢，他是物理课代表。</p>
苏柠抿一下唇，算了，加就加吧。</p>
好友通过。</p>
苏柠一颗心缓缓提起到半空。</p>
她慢慢捏着勺子，喝了一口粥咽下去。</p>
许晋发来跟她的第一条微信。</p>
还烧么？</p>
她心跳不自觉开始加快，回：不烧了，物理什么作业？</p>
她不想跟许晋寒暄，不敢。</p>
只想立刻进入正题。</p>
许晋发来一张图，把这周末的物理作业给她拍了过来。</p>
是黑板上物理老师的板书，好像在证明他的确只是给她布置作业，没别的。</p>
许晋：下周三之前交卷子。</p>
苏柠：？</p>
许晋：？</p>
好气人的问号。</p>
苏柠：我没卷子，我最近都没去学校。</p>
许晋：所以？</p>
苏柠：“”</p>
许晋：是不做了的意思？</p>
苏柠：我想休息几天，艺考有点累。</p>
许晋：那你好好休息。</p>
聊天到此结束。</p>
许晋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可怕。</p>
他没一直缠着她话，话语里也没有逗她的意思。</p>
苏柠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歇了一个礼拜。</p>
感冒痊愈，她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学校。</p>
已经是2月中下旬。</p>
学校里很多树连一片叶子都没了，光秃秃的，有些肃杀的感觉。</p>
周一清晨，苏柠背着书包走进教室，一进门恰好遇见正要往外走的许晋，两人差点撞上。</p>
她及时刹住脚步。</p>
教室里人不多，安安静静的。</p>
有一个多月没见了，许晋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到她的瞬间眼神似乎有些热，但也只是一瞬。</p>
她顿一下。</p>
听见许晋用一向玩世不恭的声音：“怎么？一个月不见我老到你不认识了？”</p>
苏柠：“”</p>
她尴尬道，“不是，我那天有点烧糊涂了，上随便学了个词就乱用，你别介意。”</p>
许晋认真看她一眼：“烧退了？”</p>
苏柠松了口气，还怕他抓住这事儿不放。</p>
她点头：“嗯。”</p>
许晋靠她近了几分，：“那你好好看看，我老吗？”</p>
苏柠：“”</p>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她。</p>
她心底一慌。</p>
周旭尧这时来了。</p>
他“哟”一声，“干嘛呢，你俩干嘛呢这是？”</p>
苏柠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热，连忙低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p>
许晋拍周旭尧肩膀一下，叫他闭嘴。</p>
苏柠回到座位上后，发现自己前阵子的试卷被分门别类收得整整齐齐搁在桌上。</p>
她看向卫冉冉：“谢谢。”</p>
卫冉冉朝她眨一下眼：“不用谢，都是许晋弄的。”</p>
苏柠一怔。</p>
卫冉冉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的雀跃：“他还给你留了好几个笔记本，在你抽屉里。”</p>
苏柠连忙拿出来。</p>
一共有四本——数学、物理、化学和生物。</p>
她翻开数学那本，里头都是根据考点罗列的数学题目，每道题目都标记了是哪张卷子里的，有模拟卷、周考卷、哪年的高考题目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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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认真，也好细心。</p>
而且他的字好漂亮，有种肆意的洒脱感，虽然比她来差了点。</p>
但她毕竟是艺术生，写字也是练了好多年的。</p>
她里抱着笔记本，心里想着应该还回去，脚却完全不想动。</p>
卫冉冉暧昧笑笑：“他就坐在你座位上写的喔。”</p>
苏柠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p>
她回头，看向许晋。</p>
许晋恰好抬头，四目相对，他对她笑一下。</p>
很奇怪的是，他明明还是以往的笑容，好似没什么变化。</p>
她却忽然觉得，他这个笑格外认真。</p>
她里捏着笔记本，还是放回了自己的抽屉。</p>
早自习开始，一片读书声。</p>
苏柠心绪不稳，等了片刻，抱着语文书走了出去。</p>
这时候老师基本已经不怎么管高三学生的早自习和晚自习，觉得教室里闷得可以去外头自行找地方。</p>
苏柠就去了艺术楼。</p>
艺术考试结束，整幢楼也是空的。</p>
苏柠上了二楼，坐在楼梯角落里，翻出语文课本，眼前却浮现出许晋的一张脸。</p>
她拍了拍自己略微滚烫的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背书。</p>
艺考外加感冒耽搁一个多月，早上数学课再做卷子时苏柠速度都有点跟不上。</p>
她最后一道数学大题还没开始答，铃声就响了。</p>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老师把卷子收走。</p>
晚自习时，她终于翻开了许晋给的数学笔记本，开始做里头一道跟今天考卷上类似的题目。</p>
足足花了一节课的时间，才勉强做出来。</p>
还不知道计算结果对不对。</p>
一翻笔记，里头没有任何做题过程，题目只有一个答案——根号。</p>
“”</p>
怎么算出来的？</p>
她算的为什么完全不一样？</p>
下课铃声这时响起，她听到身后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换个位置？”</p>
许晋坐到了她身后。</p>
她捏着笔的一紧。</p>
——他是不是故意的？</p>
她转头，捏着草稿纸看向许晋。</p>
许晋：“不会做？”</p>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一下头。</p>
许晋：“我给你讲。”</p>
苏柠怀疑他故意的。</p>
故意出了本题册给她，只写答案不写过程，好给她讲题。</p>
但她确实也挺需要的，因为明显能看出来，许晋列的题目都是重点中的重点，以前考试经常能遇见的典型题目。</p>
她犹豫几秒，最后还是同意。</p>
跟自己反正一切都是为了成绩。</p>
她转过来，把草稿纸递到许晋面前。</p>
许晋含笑看她一眼。</p>
“”</p>
苏柠淡声：“你到底讲不讲？”</p>
许晋伸从文具袋里拿了支红笔出来，按一下，鼻尖冒出来。</p>
他在苏柠计算的某个步骤下画了条红线。</p>
“这一步计算错了。”</p>
“”</p>
这么快看出来了？</p>
苏柠仔细看了半天，没看出来。</p>
许晋又在一个平方根底下画了圈：“二次根式化简错误，基础运算不过关啊，出几道题给你练一练？”</p>
“”</p>
真的是很基础的错误。</p>
许晋也没错，因为要分心学艺术，她数学计算能力一直就不行。</p>
她于是点点头。</p>
那样子，有种倔强的乖巧。</p>
许晋将她的草稿纸往上翻了一页，晃了晃里的笔，写了0个类似的计算题。</p>
他把草稿纸往她那头一推：“做吧，20分钟，2分钟一道题。”</p>
苏柠连忙拿着本子转身，开始做题。</p>
许晋不自觉勾了勾唇。</p>
她好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