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早点送来？再晚点都来不及了。”</p>
灯芯知道东班普通话不利索，赶紧嘴替：“是什么病？”</p>
“重度胃炎，胃食管反流，肠炎。”</p>
“”</p>
“大夫，这哪个也不致死”</p>
“那发展下去就是胃癌，结肠癌，现在就是重度炎症，再往下发展那不就晚了？”</p>
“大夫的是，这回该咋治就咋治，钱不是问题。”</p>
灯芯跟东班连比划带解释，让他知道都是问题。</p>
过两天就把驼鹿赶下山来，直接拉到供销社，那不就有钱了。</p>
等医生开好了单子，东班要留下照顾，只能灯芯一个人去山上去把消息带给阿敏，运送第一批驼鹿下山来。</p>
灯芯骑着东班的马飞奔，阿敏看见一天就回来的灯芯脸上都是惊讶，得知灯芯谈妥了与供销社的长期合同，有点不敢置信。</p>
虽然两人语言不通，但是灯芯连比划带表演，还是让阿敏清楚地接收到了好消息。</p>
两人赶着第一批十头驼鹿下了山，额尼装了慢慢一口袋的肉干和鹿奶饼，站在希楞柱下久久看着远去的背影。</p>
到了镇上已是深夜，将驼鹿都栓在医院门口，阿敏进去看了看住院治疗的老人就躺在板车上睡下，等着天亮再赶去供销社。</p>
等到第二天灯芯带着阿敏回到医院，掏出包里装的满满当当的大团结，所有人都惊呆了。</p>
五千多块钱，一笔巨款。</p>
阿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在阿敏的阿敏还活着的时候也没见过。</p>
东班呆呆地不出话来。</p>
在从前他们只能找山下倒爷来收购，那还是阿敏的阿敏就开始交易的人。</p>
通常十头驼鹿只能卖上两三百多元，查验扣钱少的时候才会这么多。</p>
躺在床上早就嚷嚷着回山上去的老人这回彻底老实了，原来是怕花钱，只想静静等死，迎接山神的召唤，现在他们不这般想了。</p>
六十来岁，正是闯的年纪，养好身体，多养驼鹿。</p>
让部族里的年轻人多多生孩子。</p>
阿敏从里头抓出一大把就往灯芯的里塞。</p>
“别啊，这是你们的驼鹿，我就帮了个忙。”</p>
阿敏急得咕噜咕噜出一长串话来，东班赶紧翻译。</p>
“阿敏了，一人一半。”</p>
灯芯早在路上的时候就从东班的口中知道，往常交易驼鹿着实被坑惨。</p>
所以在与梁主任讨价还价的厉害。</p>
这损失了太多钱，怎么也得找补回来。</p>
以后部族与供销社的交易稳定，山上的人就不再被坑，挣钱多些艰苦的生活也能改善不少。</p>
上次阿敏东班的帮忙才让她的狍圈办起来，这回权当还个人情。</p>
灯芯不收，与阿敏争执。</p>
“你们挣这点钱也不容易，我还是要养狍子，到时候你们还帮我抓，不用这么客气。”</p>
她把钱重新装进阿敏的挎包里，从心底为他们高兴。</p>
第一次她出现在他们身前，就毫不设防地招待，帮忙也好，东班娶灯芯也好，就像是家人一般。</p>
东班需要继续陪护几个老人在医院，归程就是阿敏与灯芯。</p>
等到了家，灯芯才发现挎包里皱巴巴的一团钱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挎包。</p>
数了数，足有五百多块钱。</p>
这帮个忙，盖房子的钱都挣出来了。</p>
不再推辞的灯芯安心收下，再不收可就真是见外了。</p>
靠山屯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一点点重建。</p>
只是老许看不见了。</p>
大凤带着彩霞，并没有去别村的儿子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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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都安全之后，她就带着彩霞住在帐篷里，看着李老大把房子一点点建起来。</p>
还是原来的地方，只是，里面再不会飘出呛人的旱烟味儿</p>
楚春华带着美玉坐完了月子，回到靠山屯，虽没了女婿靠山，可收获了一个大胖孙子。</p>
取名就叫水生。</p>
大火里非着急出来，从水里诞生，倒是贴切。</p>
李美玉的疯病好了，人也渐渐圆润起来。</p>
一家人没了伐木的工作，日子也艰难起来。</p>
这种艰难家家上演。</p>
灾后重建是国家掏钱，可不能指望国家养上一辈子。</p>
还得靠双挣生活。</p>
伐木要去更远的山上，产量降低，生活更加艰难。</p>
每家都在愁米下锅的问题，不知道何去何从。</p>
睡不着的灯芯也在想着一个问题。</p>
珊珊姐一个人，她需要工作，才能养得起元宝。</p>
大凤失了老许，带着彩霞又该何去何从。</p>
又是寻常的一个早上，灯芯睁开眼做了一个决定。</p>
所有人围着炕桌吃早饭的功夫，她嚼着难咽下的玉米饼子随口宣布。</p>
“狍圈我要扩大经营，屯子里的妇女都能来干活，让大凤宣传下，愿意来好好干的都收。”</p>
桂芝瞪大了眼睛，“啥？”</p>
以为桂芝没听清，蝉花做了一番解释。</p>
“我姐了，要往大了整，让女人们都来上班。”</p>
桃枝跟巧玲的反应也很大，但是最先想开的是桃枝。</p>
“你想挣大的？”</p>
“嗯，反正都是养，不如多养点。”</p>
有些害怕的桂芝还在计算得失，“那人家来给你干活，你得开工资，养好些人，那得老些钱，就这五百来块钱”</p>
“在钱花完之前，那狍子还不是出栏可以卖。”灯芯喝了一大口寡淡无味的白菜汤。</p>
桃枝在一旁神采奕奕，“女人们也能挣钱，咱们也可以挣钱，好事。”</p>
“成，你啥，咱就干啥。”桂芝点头。</p>
女人咋不行了，女人也可以干点大事。</p>
狍圈还是李老大加班加点的盖出来，选的最粗的木愣子圈出的好大一片地来。</p>
就在房子后头，比原来的面积大上了好几倍。</p>
还分出了空间，大半是活动场地，晚上休息的地儿隔离开，还有母狍子产崽的产房，发情期需要的单间。</p>
她所能想到的设想，全部变成了现实。</p>
堆饲料的仓房也建的很大，铺好了隔离潮湿的木架。</p>
怕再有人翻越，还去镇上买了好些铁丝夹出铁刺，缠绕在木愣上，做了个简易的防盗设施。</p>
当然旺财这个保安队长功不可没，单身狗别墅搬迁到了狍圈大门附近。</p>
等到一切就绪，累了好几天的女人们坐在狍圈门口发呆。</p>
“大凤这大喇叭也不好使啊。”</p>
“咋一个人都没有来的？”</p>
“害怕咱掏不出钱？”</p>
“不来拉倒，挣钱还得劝，活该穷。”</p>
几个人闲聊，可心里都在急，人不够，狍子一多再忙不过来可咋办。</p>
孟珊珊叹了口气，准备去看看刚刚和的面发好了没，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匆匆赶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