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长了耳朵。</p>
她听见了赵若的声惊呼。</p>
但她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也不纠正她的话，继续专心择菜。</p>
还是沈凌霜看不下去，替这个的闷葫芦澄清道：“兰八岁了。”</p>
“八岁也不能上灶做饭啊！”赵若摸了摸鼻子，“我都十三岁了，我还不会做饭呢。”</p>
“没事，我也不会。”</p>
沈凌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拽着赵若一起出来找顾竹和顾菊玩。</p>
这对双胞胎姐妹，倒是比顾兰活泼几分。</p>
见到家里来了客人，她们还知道去柜子里翻出零嘴，拿给赵若。</p>
赵若见到金鸡饼干和牛轧糖，眼睛蹭地亮了起来，“朋友，你们家条件这么好呢！还有这两样好东西！”</p>
顾竹不认识赵若，所以看着沈凌霜道：“这是康宁舅舅给我们的。”</p>
沈凌霜剥开牛轧糖的糖纸，喂给赵若。</p>
赵若笑嘻嘻，“凌霜对我真好！”</p>
“你对我也很好啊，要不是为了我，你今天也不至于和他们吵架。”沈凌霜叮嘱赵若，“以后还是尽量别发生正面冲突了，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闹僵不方便。要是她再欺负你，你和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还击。”</p>
“你以为我喜欢吵架呢”赵若回想侯云枫挨打那一幕，还替他觉得疼。</p>
可是，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赵若丝毫不后悔。</p>
她挺直腰背道：“真的是她们欺人太甚！凌霜，我和你，要是一直忍让，那就永远都只有让步的份儿！她要是非要对着干，我们就继续对着干！看谁斗得过谁！”</p>
坐在她俩对面的顾竹和顾菊听得津津有味。</p>
原本以为凌霜姨已经够厉害的了！</p>
没想到，这个姨更厉害！</p>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p>
顾祥麟从外边走入，一边问一边进屋拿药。</p>
他看了药膏上的大概明，确认没有拿错后，就赶着朝外走。</p>
经过沈凌霜身边时，他好奇地问了一句：“他的脸上怎么弄的？摔的？”</p>
“来话长。”沈凌霜讪笑，“晚点再和你细吧。”</p>
顾祥麟干活麻利，很快，他就端出了香煎大草鱼，腊兔肉干炒豆角，白菜炖粉条，还有一大盆葱油饼。</p>
“你家的伙食也太好了！”</p>
赵若惊叹完之后，就开始埋头吃饭。</p>
她没和顾家客气。</p>
从他们家刚刚拿出来的零食，她就看出来了。</p>
这家人条件好着呢！</p>
可能是村里的大户人家！</p>
她就来蹭一顿饭，肯定蹭不穷他们的。</p>
呜呜呜呜平时在知青队吃得真的太素了。</p>
赵若深深为自己以前觉得农民同志都很穷，而真心感觉到羞愧。</p>
现在真正穷的人，是她！</p>
侯云枫瞥了一眼吃得吭哧吭哧，如同猪似的赵若，暗暗感到几分丢脸。</p>
他们在沈凌霜眼里，好歹是城里来的知识青年啊。</p>
怎么好像饿死鬼来投胎似的！</p>
离谱！</p>
顾祥麟见侯云枫没动筷子，以为他是放不开，立马给他夹了一块葱油饼。</p>
“尝尝我爹的艺。”</p>
侯云枫满怀感激地望向他，“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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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到坐在他正对面的沈凌霜，也抓起了一块葱油饼，吭哧吭哧的。</p>
虽然吃饭的动静没有赵若那么夸张，但也吃得很香。</p>
侯云枫瞬间就觉得饿惨了。</p>
好香。</p>
面前的饼，还有顾祥麟烧的这两道菜，都好香！</p>
他实在忍不住了，也埋头大快朵颐起来。</p>
一顿饭吃饱，侯云枫揣上了顾祥麟给的药膏，和赵若一起，拎着队上发的鸡蛋，回知青队去了。</p>
沈凌霜怕他们不熟路，目送他们了一程，然后才回到了屋里。</p>
这会儿功夫，顾祥麟也给顾兰她们几个完了卫生所那边的情况。</p>
三个家伙乖得很，吃完饭也不肯歇着，一个去菜地拔草，一个去叠衣服，一个去洗尿片，分工明确，井井有条。</p>
沈凌霜想着自己也找点什么事情干，帮帮忙，却被顾祥麟拦住。</p>
“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p>
沈凌霜：“队上不是分鱼吗？我想着肯定很忙，所以就让映雪帮我带了张请假条去学校。”</p>
顾祥麟一脸严肃，“不考中学了？”</p>
“考啊，怎么不考。”</p>
“那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好好去上学，不要动不动就请假。”顾祥麟正色肃容强调道：“别以为考中学那么简单。”</p>
沈凌霜哭笑不得。</p>
逃学一天而已，影响不大的没必要这么凶吧！</p>
顾祥麟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道：“我听嫂子过，你记忆力很好，背书越来越认真了但是考试不是只考背书的，很多题目需要你用心去理解了，才能明白考官考察的重点。”</p>
沈凌霜：“”</p>
这是看不起谁！</p>
她以前也是考过成人大专的。</p>
后来还进修了商业课程！</p>
她会怕吗？</p>
可被顾祥麟这么了几句，她还真的生出几分被考试支配的恐惧出来。</p>
沈凌霜当即就笑不出来了。</p>
还是顾祥麟看出她蔫巴了，话锋一转，回了侯云枫。</p>
“侯的脸是怎么弄的？”</p>
“哦，这个啊”</p>
沈凌霜跟着转移了话题，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给顾祥麟补了一遍课。</p>
完之后，她还提了个新的主意。</p>
“麟哥，我教你步骤，你帮我做一份鱼糕吧？”</p>
“嗯？”</p>
沈凌霜认真地：“侯云枫挨打这事，归根究底，跟我还是有点关系。我听赵若，他家乡在襄城，襄城的鱼糕很有名，我想送他一份家乡的鱼糕，一解他的思乡之苦。具体的做法步骤，我之前在生产队办公室的书里看到过反正你按照我的做就行！”</p>
顾祥麟欣然答应了，“好。”</p>
商量好了，沈凌霜就要去河里捞鱼。</p>
做鱼糕要鱼，中午又吃掉了分给知青队的份额，她现在急需五条大肥鱼！</p>
顾家现在没有其他大人在，所以顾祥麟得留在家里看孩子，沈凌霜问他借了个竹篓，独自奔河边方向而去。</p>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竹篓里多了两条大草鱼。</p>
六斤多一条，够做出一大份鱼糕了！</p>
沈凌霜一头扎进了厨房，给顾祥麟打下。</p>
洗净刮鳞，去骨去皮，切掉红肉部分，只留下白肉。</p>
沈凌霜用水和料酒浸泡好切成块的鱼肉后，余下的步骤，就交给了顾祥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