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p>
“吼——”</p>
雄狮的咆哮声震耳欲聋。</p>
它的嘴角处滑落出一坨肉泥，其中还混杂着些许骨头渣子以及布料的碎片。</p>
很显然这东西并不是正常的食用肉。</p>
而是属于某些开化了的灵长类动物。</p>
比如——人类。</p>
哐当！</p>
伴随着铁笼的巨响和开锁的声音。</p>
书童和吴亡两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p>
如同两盘可口的佳肴正在给自己上调料。</p>
他们中各自提着一桶差不多有二十斤重的生肉，还能看见上面的肌肉在轻微蠕动，猩红的液体在渗透而出。</p>
吴亡弯下腰用戳了戳桶里的生肉。</p>
就像发现新玩具的孩一样兴高采烈道：“你知道吗动物刚被宰杀后，神经细胞的tp（能量）尚未耗尽，仍能短暂传递信号，当肌肉受到切割或盐分刺激时，这些残留的神经信号就可能导致肌肉纤维收缩，呈现蠕动或跳动的迹象，就像现在这样。”</p>
“所以你想什么”书童叹气道。</p>
吴亡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驯兽师秋香。</p>
微笑着点头道：</p>
“我想他们为了咱俩能上菜，还特地现宰了一个动物，别问我是什么动物，你不会想知道的，谢谢你，美丽的秋香女士！”</p>
一边着，他还一遍挥示意。</p>
对方也是友好地挥回应。</p>
并且开口介绍起互动的全流程——</p>
“两位贵宾，咱们的雄狮辛巴其实今早已经吃过饭了，现在不算很饿。”</p>
“所以，你们只需要想办法让它吃下二十斤左右的肉，大概就会感到满足。”</p>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们发现肉块呈现出不属于它的形状，请在其中混入新鲜的血肉即可恢复；如果听到辛巴嘶吼出不属于它的话语，请拉扯它的项圈让其安稳下来；如果你们试图回答它的话语，请注意自己的音调是否开始改变，并且准从上一条。”</p>
“最后，请两位对着镜头笑一笑。”</p>
话音刚落，旁边的长毛乐佩就用她的发丝，推着一架看起来很古老的相在秋香面前。</p>
这东西足足和秋香差不多高，一肩多宽。</p>
黑色的木制架子</p>
镜头盒子就像平板电脑那么大，身始终用一块黑红色的布盖住。</p>
吴亡认识这玩意儿。</p>
老式的气压照相，估摸着是0年代的产物了。</p>
她对准吴亡和书童所在的方向拉动气囊。</p>
伴随着闪光一晃而过。</p>
照片似乎就已经拍好就等洗出来了。</p>
书童不解：“拍照的意义是”</p>
秋香微笑：“毕竟两位总得留下点儿什么以作纪念嘛，我会想念你们的。”</p>
这话得就像是临终关怀一样。</p>
她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仿佛是给吴亡和书童拍遗照。</p>
可吴亡却放下中的肉桶。</p>
站到秋香面前，低着头和她了几句话。</p>
因为很声，书童甚至都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p>
只看见最后秋香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p>
并且吴亡将伸进了她的制服挎包。</p>
从里面不知道摸了什么东西出来塞进裤兜里。</p>
这才重新走回来。</p>
“你从她那儿拿了什么”</p>
“待会儿要用到的神奇妙妙工具。”</p>
吴亡卖了个关子，拎着肉桶直接走进铁笼。</p>
见此情况，书童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进来。</p>
按照秋香所，这狮子吃二十斤肉就够了。</p>
他们桶里一共有四十斤，也就是浪费一些也没关系。</p>
不，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这两桶肉。</p>
而是如何让它只吃桶里的肉，而不是吃他们两人身上的肉。</p>
“嘬嘬嘬来来”</p>
吴亡又像是刚才在外面隔着铁笼逗它似的开始逗趣狮子。</p>
面对这种挑衅。</p>
高傲的雄狮自然是无法忍受。</p>
俯下身子朝两人低声嘶吼着。</p>
动物的这种姿态很明显是准备发起攻击了。</p>
那庞大的身躯原地踱步都感觉地面仿佛在颤抖。</p>
这种明显超出正常生物学的存在。</p>
按照书童对生物的力量比例来看，它应该能一巴掌把自己和燕双赢两人拍到地里镶嵌进去。</p>
甚至于这个铁笼按理都关不住它才对。</p>
如大象般体型的狮子想要掰那一堆只有指粗细的铁笼柱子，看起来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啊。</p>
“燕双赢，你最好是真的有办法。”书童叹气道：“别告诉我，你是仗着伪人状态下那种肉身不死的能力，打算用自己给它喂饱吧”</p>
他明显是想起在公寓中。</p>
吴亡所展示的断指重续，以及伪人茉莉头颅都被斩下冻进冰箱也能存活的本事。</p>
这种情况下，砍断自己的肢体去喂狮子。</p>
书童觉得这种事情是燕双赢能做出来的。</p>
却不料，吴亡只是摇头否定：“你太看得起它们了。”</p>
“那绝对不是不死，虽然看似伪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哪怕被炖熟了也还活着。”</p>
“但也只是细胞的活性较大而已，更何况放进冰箱就能降低其活性，也证明只要环境足够极端，伪人同样是会被杀死的。”</p>
没人！比我！更懂！不死！</p>
后面这话吴亡自然是不可能出来的。</p>
在他看来，生命力极强的伪人更像是一坨会话的腐肉而已。</p>
这种算什么鸡毛不死</p>
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它们压根就没有真正活过。</p>
“别急，大的要来了。”</p>
伴随着吴亡的戏谑。</p>
面前的雄狮也咆哮着朝他们扑过来。</p>
速度之快，声响之大。</p>
让书童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这咆哮声中战栗。</p>
肾上腺素飙升，心脏跳动愈发急促仿佛要爆炸那般。</p>
他正准备先躲开的时候。</p>
赫然发现吴亡拎着肉桶就朝雄狮冲去。</p>
二者在更前面的地方相遇，书童也就完全没有闪避的必要了。</p>
因为雄狮的目光死死地锁在吴亡身上。</p>
“燕”</p>
还没等他呵斥对方注意闪避。</p>
就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p>
吴亡竟然在雄狮挥拍来的瞬间。</p>
高高跃起踩在其臂上，站稳的同时前进速度完全没有停止。</p>
就好似在平地上狂奔似的继续朝它头颅冲去。</p>
这种级别的跳跃能力加上身体协调性。</p>
更别提中还拎着二十斤的肉桶了。</p>
这家伙的身体素质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水平了。</p>
“难道伪人同化的速度已经在加快了吗”</p>
这是书童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p>
殊不知，这就是吴亡的想法。</p>
假借伪人同化的名头。</p>
他才好正大光明地在其他玩家面前展示力量！</p>
“吼——”</p>
雄狮怒了。</p>
蝼蚁在其臂上跑动，这是何等的挑衅</p>
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吴亡咬去。</p>
也就是趁着这个瞬间。</p>
吴亡再次跃起跳过其头顶，顺抬起肉桶朝它张开的嘴里倒去。</p>
“成了”书童没想到这么容易。</p>
却不料，那雄狮面对已经落入口中的生肉。</p>
诡异般地做出了相当拟人的动作。</p>
“呸！”</p>
它竟然好似人类吐痰一样将肉直接吐了出来。</p>
眼神中甚至隐约还能看出愤怒的表情。</p>
就好像认为这是对它的一种侮辱。</p>
转身看向落地的吴亡。</p>
猛地一巴掌砸在其面前几乎只有半步之遥的位置。</p>
这个距离想要再次闪躲它的扑击。</p>
饶是吴亡的身体素质也感到有些吃力。</p>
下一秒，更加匪夷所思的情况发生了——</p>
“不要再拿这种劣质肉侮辱我！”</p>
“我要的是最新鲜的！”</p>
嗡——</p>
这诡异的画面冲击着书童的视觉神经和听觉系统，让其大脑中不由得回荡起嗡嗡的轰鸣。</p>
狮子，开口话了</p>
这他妈不对劲吧</p>
与此同时，那团被它吐到地上的生肉。</p>
也开始蠕动扭曲起来。</p>
这一次的蠕动可不是像吴亡此前所的那般，是动物神经细胞残留的肌肉纤维收缩。</p>
而是实实在在地开始爬行并且呈现出其他模样。</p>
如同蜗牛的角触般凸出五根肉须。</p>
它们愈发延长，并且扭曲形成熟悉的指关节甚至是指甲。</p>
那是人类的指！</p>
这一刻，书童也明白秋香所暗示的是什么意思了。</p>
现在需要用新鲜血肉来让这团扭曲的指肉恢复原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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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自己桶中的生肉。</p>
把这些肉混合过去</p>
难怪要给他们两桶肉！</p>
如果有一边开始异变，就需要用另一边来混合。</p>
这样下去，迟早会全部混合到一起。</p>
等那时候一旦再开始异变，就完全没有挽回的段了。</p>
这是时间限制！</p>
“那不够新鲜！”</p>
就在这时候，吴亡咧嘴笑着抚摸他面前的狮爪喊道。</p>
又看向地上那团爬到他脚边的指肉。</p>
随后猛地抬起左放在自己嘴前撕咬下去。</p>
刹那间，殷红的血液顺着掌流下去。</p>
滴落到那已经扭曲到连臂都快形成的生肉上。</p>
“这才是最新鲜的，秋香姐，你对吧”</p>
铁笼外的驯兽师秋香微笑没有回应吴亡。</p>
但生肉上的扭曲部位就像是触碰到烈火的雪人般开始消融。</p>
接触到吴亡血液的地方纷纷恢复正常。</p>
这也证明他的法没有错。</p>
能够使扭曲肉恢复的新鲜血肉，不是另一桶的肉。</p>
而是他们自己身上的血肉。</p>
现在还是只用浇血，再来几次异变，或许就需要割肉了。</p>
然而，这也引得雄狮的目光逐渐变得凶狠起来。</p>
盯着吴亡腕上滴落的新鲜血液，它的嘴角也不免流出些许透明液体。</p>
那是它的口水。</p>
这也让书童心里咯噔起来。</p>
坏了！处理扭曲肉的办法也会让狮子对扭曲肉完全失去兴趣！</p>
它现在多半是真的只想吃掉燕双赢了！</p>
啪——</p>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p>
一声音爆的鞭响贯穿整个铁笼。</p>
原本凶狠到已经要将吴亡吞下的雄狮，顿时如同看门狗似的蹲坐在两人面前。</p>
书童傻眼了。</p>
因为他是眼睁睁看着燕双赢从裤兜里将鞭子抽出来的。</p>
这就是他刚才从驯兽师秋香那儿拿的东西！</p>
“卧槽这什么意思”</p>
饶是以书童的素质，也忍不住爆出粗口。</p>
这他妈反转得也太快了吧</p>
那狮子！你刚才的凶狠呢你对血肉的饥渴呢</p>
怎么现在跟看门狗一样</p>
对此，吴亡歪头道：“哥们，别忘了，这里是马戏团”</p>
“我一开始就在想这个问题了——”</p>
“没有驯化好的动物，怎么可能拿来进行表演呢”</p>
“你知道传统的动物表演训练是怎么做的吗”</p>
这一次，书童接过话了。</p>
因为他真知道。</p>
默默地着：“条件反射。”</p>
按照他的了解，以前的传统马戏团基本上都是以鞭打、饥饿、甚至是用铁钩等伤害段，让动物对特定的动作产生特定的反应，并且将这种条件反射牢牢记在肌肉记忆中。</p>
更有甚者会在这些表演动物幼年的时候，早早与成年母体分离并且用铁笼将其行动范围限制，让它增强对马戏团的依赖感以及“无法破坏铁笼逃离”的心理作用。</p>
“哦！原来是这样！”</p>
书童恍然大悟。</p>
既然雄狮会被这本应该能被它破坏掉的铁笼限制，那就证明它本来就是已经驯化好的存在！</p>
燕双赢早就看出这一点了！</p>
所以才提前去找驯兽师拿了鞭子！</p>
毕竟秋香也是互动人员，对于贵宾的要求自然得满足啊！</p>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用鞭子”</p>
问到这里，书童闭嘴了。</p>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吴亡更加大胆的想法。</p>
这子一开始就打算试一试雄狮能否听懂甚至是人话。</p>
他想和雄狮交流！</p>
现在逼出了对方开口，验证了心中的想法，这才拿出鞭子进行使用。</p>
真是不要命的疯子啊！</p>
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稍不注意就会真的被吞入腹中啊！</p>
突然，吴亡看向书童道：“你别开口回答这狮子的任何话语，我来问就行。”</p>
“如果你发现我产生了奇怪的变化，在不可挽回之前都别打断我。”</p>
“吼”</p>
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书童却是点了点头。</p>
因为他已经开始察觉到不对了。</p>
燕双赢话的音调开始发生细微的改变。</p>
他的声音正在一点点接近于嘶吼。</p>
脸上也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绒毛。</p>
仿佛正在变成——另一只狮子！</p>
很明显，这是与狮子进行交谈的副作用。</p>
也是秋香提到的第三个规则点。</p>
自己必须在燕双赢真的变成狮子之前，去拉扯雄狮的项圈，让它停止话！</p>
看着书童明白自己的想法。</p>
吴亡这才继续开口道：</p>
“旺财，我知道你饿了，不如这样，回答我三个问题。”</p>
“我就给你吃新鲜的肉，如何”</p>
罢，吴亡看向的却是铁笼外的秋香。</p>
对方脸上的笑容依旧，完全没有阻止的打算。</p>
很好，证明自己猜得不错。</p>
有些话，秋香这种马戏团演员是不能跟自己的。</p>
但动物却可以。</p>
所以，她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想办法得到答案。</p>
“把那东西离我远点”</p>
雄狮的话断断续续的。</p>
但能够听出它对鞭子的恐惧。</p>
将鞭子稍微往身后藏了藏。</p>
吴亡点头道：“k，那我就当你答应了。”</p>
“第一个问题——你在马戏团里有闻到过奇怪的酸味儿吗就像我这样的。”</p>
这一点也让吴亡有些困惑。</p>
因为从他进门到现在为止。</p>
接触过的每一个马戏团演员身上。</p>
竟然都没有酸味儿！</p>
也就是，这个被公寓原住户视为带来灾难的马戏团内。</p>
竟然没有伪人的存在！</p>
倘若真是如此，那伪人的危又真的是马戏团带来的吗</p>
这种问题，由动物回答才是最明确的。</p>
因为它们的嗅觉，才是真正意义上完全领先于人类的存在。</p>
对此，雄狮沉默片刻。</p>
看向地上的生肉道：“只有吃的肉会酸拿鞭子的不会。”</p>
这个回答也让吴亡心头一凝。</p>
竟然是真的！</p>
马戏团不仅没有伪人，还会将伪人喂给动物吃掉。</p>
看起来动物似乎不会被伪人同化。</p>
它们难道是在消灭伪人！</p>
这简直颠覆了公寓中包括茉莉在内所有原住民所知的“真相”！</p>
“第二个问题——马戏团里有没有这样的家伙”</p>
罢，吴亡取出茉莉日记以及一支笔。</p>
迅速在上面描绘出一张简笔画的丑。</p>
又画出一张茉莉的脸。</p>
他的速写能力也是一绝。</p>
雄狮凝视了片刻。</p>
看向铁笼外，对准一群被破布遮盖住的道具箱方向。</p>
缓缓开口道：“那里有面镜子昨夜有一个这样的回来了。”</p>
“她在镜子里哭泣他们都在镜子里哭泣。”</p>
找到了！丑的线索！</p>
而且不出所料，茉莉在公寓中已经无家可归了。</p>
她唯一能回去的地方就是这个马戏团！</p>
现在就藏在那面镜子中！</p>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秘密是什么”</p>
深呼吸后，吴亡盯着雄狮的脸问出这样的问题。</p>
在进入副本前先知之眼进行的线索预测中提到过——</p>
丑的欢声笑语中充斥着悲伤</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p>
现在第一个已经有方向了。</p>
悲伤的丑肯定和茉莉脱不了干系。</p>
那既然人有秘密，动物呢</p>
会不会同样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p>
听到吴亡这番询问。</p>
雄狮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露出血盆大口咬牙切齿道：</p>
“我的秘密就是”</p>
当啷——</p>
就在这时候，它的项圈被拉扯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