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60无间火枪，等活地狱（有点事，晚上迟点更）</p>
“一个人”</p>
刘卫之有些烦躁，“这个李存孝又是谁”</p>
他们藏在深山幽谷，隐蔽当然隐蔽，但消息传递自然不方便。</p>
何况白香山治军极严，对各地叛军乱党更是严加防范。</p>
为了避免暴露，营地和州城中一般是一旬传递一次消息，紧急情况除外。</p>
是以五日前李存孝盂兰会的表现，还不曾传到这位带军明帅的耳里来。</p>
张朴没法，只能将盂兰会至今发生的事，详细了一通。</p>
“按你的法，那个什么李存孝是偶然发觉不是和官府预谋好的”</p>
刘卫之有些艰难地开动脑筋，倒不是他傻，而是真形境界，武者极容易受到煞气侵蚀。</p>
更不用，时不时还有魔头骚动，这些都要耗费大量心力来镇压。</p>
得简单些，脑子不够用了。</p>
“但是如今被那人一闹，就算事前不知道，如今事后也该知晓了城中暂时放弃，你就留在营中吧。”</p>
张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位明帅脑子一抽，派自己回去打听消息。</p>
为了圣教大业献身只是口号罢了，真要有得选，谁想白白送死</p>
不管怎么，毕竟才享受过童男女，刘卫之平静下来后，聪明的智商还是占领了高地，分析形势起来。</p>
“此次教中派曹堂主，领我们五路人马，合计两千之众，作为前锋。”</p>
“没想到城中的探子才埋下，就生出这事来人！”</p>
“派人向曹堂主传信，禀明此事。乡间那些人马，必须尽快收拢回来。”</p>
“府衙和天鼓寺沆瀣一气，德正更是成名高，明使来之前，咱们只能暂且蛰伏。”</p>
张朴闻言眼睛一亮，“不知教中准备派哪位明使前来”</p>
明教五大明使，皆是第七境玄关的佼佼者。</p>
若是战死，必然从诸多舵主中择优补充。</p>
“大军征伐，自然是要派那位降魔胜使前来。”</p>
刘卫之露出敬畏之色，不再多言。</p>
“等降魔胜使带大军赶来，到时候，必要血洗州城!”</p>
“还是同级武者提供的煞气更多。”</p>
“不过楚丘县那些香主也好，州城的坛主也好，都只练一门功夫，实在有些”</p>
盂兰会后，李存孝虽然还不曾拜哪位首座为师，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平时练功打坐，都不必和别人挤在一起。</p>
此时握着蛇矛，一边熟悉认主后的魔宝，一边也在复盘白日的战斗。</p>
在解决姚子恒后，当时他就简单翻阅了魔头当中蕴含的武学。</p>
因为杀过不少明教教徒，加上自己也练过大力金刚掌。</p>
那上品武学力士移山功，一眼就能看出许多熟悉的地方。</p>
不定，大力金刚掌就是从力士移山功这门上品武学衍生出来。</p>
李存孝如今已经有绝学级别的本尊，自然是瞧不上明教的上品武学。</p>
那门大韦陀杵，也只是中品武学，他现在有了火狱无间枪，更加看不上。</p>
倒不是他眼高于顶，而是如今他的时间和资源都要精打细算。</p>
煞气如此宝贵，当然是投入上品武学更为划算，能最大提高他的战力。</p>
所以在回来之前，他就已经把魔头炼化。</p>
血玉一般的焰摩真气注入蛇矛，淡淡紫炎顿时燃烧起来，并如同水波一般朝着矛头汇聚。</p>
紫炎升腾、定型，化作三叉戟，戳、刺、劈、扫，无不随心所欲。</p>
李存孝本身只在崔家兄弟里学过一点粗浅的枪术，但有蛇矛在，却好像无师自通了一般，技艺似乎肉眼可见地得到了提高。</p>
“中品魔宝，认主通灵，原来是这个意思”</p>
“主人和兵器心意相通，靠着真气和强大的身体控制能力，自然是随心所欲”</p>
“而且这蛇矛若只是维持三叉戟状态，消耗并不算大，比风火轮更适合常规使用难道那位前辈是看我境界不高，真气不足，特意挑选的?”</p>
想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佛门前辈，李存孝心中不由生出许多猜测，但最后又都一一抛开。</p>
沙门弟子何止百万，其中高更是数不胜数。别人不露面，连猜都没法猜。</p>
“猜这些也没意义，先把火间枪入门，之后再战明教，也多几分底气。”</p>
上动作渐渐缓下来，李存孝心中冥想，体内真气按照特定的路线运转。</p>
上品武学，已经脱离单纯的筋肉血气范畴，真气的作用所占比例大大增加。</p>
也就是，以前那种挥汗如雨、挥刀一千次的练法已经不管用了。</p>
到了黄庭境界，要练习武学，就要有真气。</p>
真气不足，练不了一个时辰，便要停下，打坐恢复。等到真气满了，又开始练习。</p>
而要扩大真气容量，那就要开辟十二正经，用真气冲开一个个穴位，最后全部贯通。</p>
可以，真气，贯穿了黄庭境的始终。没有真气，便什么也做不成。</p>
李存孝拿到火狱无间枪的前五天只能练习观想，就是这个原因。</p>
没有真气，根本无从练起。</p>
此时血玉般的焰摩真气在体内流淌，经脉脏腑表里相通，穴位上的刺激，使肉身发生着微妙的变化。</p>
肉身的变化，又和精神中观想的赤鳞大蟒呼应，渐渐在本尊哪吒脚下勾勒出一个蛇头。</p>
这就是正常的上品武学修炼过程。</p>
一点点分化、抽离本尊当中的魔性，以真气、血气塑造出眷属魔头。</p>
有了魔头，才能开始修炼。</p>
这个过程中的难点，一个是要全神贯注，些微的不稳定，都有可能将还未成形的眷属魔头摧毁；</p>
第二则是真气的输出，要连续不断，但是初入黄庭者，真气容量必然不足。</p>
真气不足，分化魔头一旦停止，除非操控确实精细，否则往往就要重头来过。</p>
这也是为什么德正让李存孝不要操之过急，要多多请教德聪。</p>
寻常武者，往往是要半个月才能入门上品武学，这既有初学者不熟练、上品武学较难的原因，也有真气不足的因素。</p>
但李存孝这里，事情并没有那么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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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一瓶蓄气丹，咕噜咕噜吞下肚。</p>
感受着逐渐汹涌躁动起来的真气，心中低喝：</p>
“金刚杵，破！”</p>
金光散逸，熟悉的清凉之气顺着心肺下降丹田，好似甘霖一般润泽。</p>
明明修炼的是火属的本尊，但此时他却感受到一种凉爽舒适，而血玉一般的真气非但不曾熄灭，反而像是真的熊熊燃烧起来。</p>
哪吒本尊结宝瓶印，身下的火焰盘旋环绕，勾勒出一条大蟒的身影。</p>
其身体硕大无比，好似贯通了上下身足，尾巴一直蜿蜒延伸，头部则恰好将哪吒本尊的双足托起。</p>
在这赤鳞大蛇成形的瞬间，原本趴在哪吒身下的夜叉顿时瑟瑟发抖，乃至于碎裂，重新散入身躯之中。</p>
“夜叉刀法毕竟只是中品武学，虽木生火，但木行若是太弱，显然也是承受不住的。”</p>
感受着体内飞速流逝的真气，晶莹血玉，逐渐填充出赤鳞大蛇的粗壮身躯。</p>
每一片赤鳞，都好似被烈火灼烧的金铁，散发出高温和焦灼气息。</p>
金刚杵上的金光飞速消逝，一瓶蓄气丹的药力也在源源不断地转化成为真气填充丹田。</p>
奇妙的是，赤鳞大蛇越是接近成形，李存孝体内，哪吒本尊的面容越是庄严慈悲，狰狞的意味却是不知不觉淡化了许多。</p>
黄庭之前兼修武学，会导致本尊混杂。</p>
但黄庭之后，本尊唯一，再驾驭群魔。这个过程当中，与武者紧密相连的本尊，其魔性和煞气不断分化给眷属，武者的心境自然会在“排污”后变得纯净，失控的风险更，修炼的效率更高。</p>
当然，此消彼长，若是过于注重武学的修炼，忽视了根本功法，导致眷属魔头反噬本尊，那也不是稀奇之事。</p>
所以武行有句老话，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p>
根系若不粗壮，那枝叶反而会成为寄生虫，尾大不掉。</p>
诸多感悟涌上心头，李存孝心中一时生出淡淡喜悦。</p>
习武当中，这种获得知识并在实践当中得到反馈的感觉，最是让人欢喜和满足。</p>
等到清凉之气逐渐稀薄，金刚杵上只剩二分之一的光辉，本尊哪吒脚下，赤鳞大蛇已经具足形貌，唯有一双眼睛不曾睁开。</p>
且其略微透明的身躯当中，也是空空荡荡，并非当初李存孝所见，大蟒吞地狱的诸般景象。</p>
火狱无间枪共有四式——等活地狱、黑绳地狱、众合地狱、叫唤地狱。</p>
一招入门，两招成，三招大成，四招圆满。</p>
圆满之上，则有号称八火狱加身的“无间地狱”，是极少人才能达到的境地，也可以叫做大圆满。</p>
每成一招，赤鳞大蟒的肚腹当中就会形成相应的一层地狱图景。</p>
如今最难的分化魔头这一步，李存孝已经完成了。</p>
之后便是要习练第一式等活地狱，将地狱图景凝聚而出。</p>
佛经中等活地狱，此狱中受苦众生，生铁爪，其爪长利，互相嗔忿，怀毒害想，以爪相攫，肉即堕落；</p>
或被斫刺磨捣，想为已死，然冷风吹之，皮肉还生，寻复活起。</p>
等活地狱的众生，生铁爪，互相杀害，死后又复活，无休无止，永受苦痛。</p>
对应到这一式枪法当中，其实便是起到干扰敌人、令其不攻自破的效果。</p>
中招的武者会气血、真气暴走，难以自控，乃至是体内真气血气互相攻伐，无休无止。</p>
据练到高深之处，甚至能让对“自相矛盾”，最后爆体而亡，威力不可觑。</p>
李存孝默默回忆着等活地狱的练习要点，并不急于开始，而是仔细感受赤鳞大蛇给身体带来的变化。</p>
老实，若论加持效果，只能隐约感觉焰摩真气的运转更畅快，其他肉身等方面的并无突出之处。</p>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绝学级别的哪吒本尊，已经是神功之下的一流。</p>
大粗细，随意悉能；饮食自然，天寿悠长。</p>
来去无碍，眼视无瞬；无漏清净，妙相庄严。</p>
八种天人妙相，便是八种顶尖加持。在这个基础上想要强化，难度着实不低。</p>
但令人欣慰的是，赤鳞大蛇诞生之后，真气运转更加流畅，在厥阴心包经当中运转时尤为明显。</p>
再试着去冲击少阴心经的第一个穴位，位于上肢内侧后缘的极泉穴。</p>
其效率，果然比之前冲击厥阴心包经时要高出一半。</p>
“德正住持过，脏腑经脉一体相连，练十二正经，便是二练脏腑”</p>
“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少阳三焦经、太阳肠经四者，都与心火对应”</p>
“我如今修炼火间枪，分化赤鳞大蟒，火行相应，自然能加快这四条正经的修炼速度”</p>
“如此，一直到黄庭成暂时都够用了。”</p>
李存孝的思绪到此为止，真气注入蛇矛，紫炎三叉戟上火焰汹涌。</p>
火间枪第一式等活地狱，并不是真气离体的招式，其要点在于以特殊法调制真气，使得打入对方身体后，产生扰乱的效果。</p>
院中长枪破空之音，从黄昏一直持续到夜半三更，中间只有偶尔几次停顿。</p>
在真气三次干涸之后，李存孝双拄着长枪，气喘吁吁，汗水更是堆积成了一个水洼。</p>
天人化生之后，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疲惫。</p>
上品武学威力不俗，练起来自然也是艰难。</p>
“但我已经有了金刚杵，已经比别人幸运得多，若是不努力，日后还能有何作为”</p>
想到这里，又是一颗蓄气丹扔进嘴里，李存孝感受着真气再度充盈，咬牙又操练起来。</p>
直到晨光熹微，他才终于放下蛇矛，从院子里打起一桶凉水，当头浇下。</p>
老实，如今以他的天人之体，不便溺极少，就连出汗都带着很淡的香气，洗澡都可以省了，只是多年的习惯，也没必要改。</p>
清爽的井水从象牙般肌肤上流下，涌过肌肉间岩石般沟壑，一滴都没有残留，身上再度干爽。</p>
李存孝换了一身衣服，回房中憩了两刻钟。再醒来时，又变得龙精虎猛。</p>
“昨日忙着救人，灵草还没送出”</p>
按着怀里的玉盒，等天光大亮，他径直来到药王院的丹房，这一回不需要等待，圆参便直接将其带了进去。</p>
德聪并没有炼丹，而是在那里鼓捣药材。</p>
“咦，李存孝来了正好，先跟着圆参，考校考校你的药理。”</p>
“德聪首座”，李存孝等他完，才从怀里掏出玉盒。</p>
“弟子来，是想献上灵草。”</p>
“什么灵草你想求什么丹药”</p>
德聪对这样的事已经很熟悉，顺就接过玉盒，打开一看，略微吃惊：</p>
“迷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