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风间琉璃v上杉绘梨衣</p>
在东京的某个角落。</p>
王将枯瘦的指深陷进木桌裂纹中，暗红色和服下摆垂落在积满油渍的水泥地面。</p>
废弃仓库顶棚垂下的铁链正将月光切割成碎片，碎在王将那惨白的面具之上，男人不断抖动着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怪物追赶着。</p>
回放。</p>
重映。</p>
再演。</p>
脑子内的记忆在来回荡漾，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影。</p>
闯入极乐馆。</p>
爆炸，火焰，枪鸣，刀刃交错。</p>
在自己都无法反应过来的刹那，脑袋就已经被被碾碎，意识转移到了备用的肉体之中。</p>
如果只是给他杀就算了，但如果他真的能够看穿自己肉体的‘真相’，那</p>
要用‘那个’棋子吗</p>
王将不断摩挲着自己面前的桌面，两排牙齿彼此挤压着发出咯咯声。</p>
不对。</p>
如果路明非真的能够和我一样理解‘精神元素’的技术，对现代设备进行骇入的话，那就明，他能够理解我那‘完美之城’的设想！</p>
“零号！！”</p>
王将的喉管之中发出近似于婴儿啼哭般尖锐的声啸。</p>
那一夜没能够杀死的怪物，最终还是来到了自己面前。</p>
那么，自己曾经那最为成功的作品，此刻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呢</p>
只能用‘更加优秀’的作品覆盖过去。</p>
那</p>
王将忽然停下思考，嘶声问，“谁”</p>
“嗡——！——！————————”</p>
破风声将王将的耳侧摔破！</p>
王将本打算抬挡住，但臂却和那刀刃重合后——被一道明显的银线贯穿，将连同脑袋上半部分以及臂前端一并斩飞！</p>
啪嗒。</p>
脑浆，面具的碎片，以及臂摔落在地上，发出黏糊的声响。</p>
而袭击者则从黑暗之中现身。</p>
赤色的眸子，黑檀木般的长发，绝艳的美色。</p>
那自然就是风间琉璃了。</p>
男人冷漠地看着王将的尸体，“这是第几具”</p>
“真冷漠啊，事到如今怎么可能数得清。”</p>
啪嗒。</p>
黑暗之中，风间琉璃背后的阴影中又有那熟悉的惨白假面显现。</p>
“而且，以往就算了，今天我的心情不太好，不能给你杀太多具啊。”</p>
“是吗，我什么时候要看你的心情行动了。”</p>
风间琉璃转身，再度举起红缨色的长刀——</p>
“真的好吗。”</p>
王将平静地。</p>
下一刻，某种介于婴儿啼哭与骨笛震颤的声响刺穿空间。</p>
“！！！——！————！——”</p>
风间琉璃当即面色大变。</p>
那回荡的声音诡异而空明，却宛如刀刃刮挖大脑般，让风间琉璃瞬间发出惨叫。</p>
他跪倒在生锈的钢筋堆旁，脖颈浮现出青黑色血管脉络，瞳孔在猩红与鎏金间疯狂切换。</p>
“嗯，果然，对你还是有用的。”</p>
“虽然没能对零号完成实验，但估计也会产生效果吧，但他的速度快到让我根本没有时间进行这样的动作”</p>
王将着莫名其妙的话，靠近风间琉璃。</p>
“既然这样果然还是需要你啊。”</p>
“不，不只是你，那孩子也趁早进行处理吧。”</p>
“总之，如果零号要联合源氏重工的话，情况就麻烦了。”</p>
骨节敲击朽木，那诡异的梆子声不断折磨着风间琉璃的大脑。</p>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些什么吗”</p>
王将缓缓蹲下，看着在地上捂着脑袋发出痛呼，面部都拧成一团的风间琉璃，用温柔的声音轻缓道，“你这么多年来，也试过无数次暗杀我，你明明知道这样没有作用。”</p>
“但路明非今天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态——你大概是以为终于撞到了属于我的真身吧呵呵呵呵，所以你们这样的凡夫就无法理解我的技术。”</p>
“虽然不知道零号到底是怎么理解的算了，那孩子一直都是特殊。”</p>
王将看着风间琉璃撕开绣着桔梗纹的羽织，獠牙刺破下唇，语气愈加冷漠。</p>
“既然已经这样，那就只能够先发制人了。”</p>
整个港区的乌鸦同时腾空而起，碎裂的羽毛，随之震荡落下。</p>
游戏开始了。</p>
——</p>
滴滴滴滴——</p>
电话声起于床头柜，凯撒有些烦躁地拿了过来。</p>
接通电话。</p>
老大！</p>
“路明非”</p>
本来已经闭上眼睛，换好睡袍的凯撒不情愿地坐起身，眼睛依旧半眯着，充斥着困顿的脸上没有什么好表现。</p>
“有什么事，快点，我是不熬夜主义。”</p>
你放屁，我上次还看到你凌晨两点给诺诺发短信，哦不对，先别管这个，有大事！</p>
你和师兄快点带着老唐和夏弥往外躲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快蛇岐八家就要把我们当做通缉犯了！</p>
我现在去阻止这件事！你和师兄快点带着夏弥和老唐跑！能润哪就润哪！</p>
“哈”</p>
就得不凯撒理解内容了，电话被单方面挂掉。</p>
凯撒眉头抽抽，一转头，看见的是楚子航掀开了自己眼睛上的猫眼眼罩。</p>
“发生什么了。”</p>
他平静问。</p>
“路明非我们要被通缉了。”</p>
“我去换衣服。”</p>
一句怀疑也没有，楚子航和凯撒叹了口气，背对着换起了衣服。</p>
路明非曾经想过要警戒源氏重工的老大，也就是橘政宗。</p>
那是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的脑子里面装载着脑，并且从生平履历来肯定有造假成分，这个人对秘党肯定是不忠诚了，对蛇岐八家不好。</p>
他一生的确是勤勤恳恳，装几十年的忠臣如果真的是伪君子，那源稚生早该有所发现才对。</p>
但是他的确又隐瞒了自己的脑技术，这就让路明非觉得十分矛盾。</p>
然而现在，现在不同了！</p>
路明非在和王将的交以及恶魔的提醒后明白了，这所谓的脑术都必然是有一个幕后黑，而他所设置好的这无数脑术，并不是为了让橘政宗在内的这群‘分身’掌握黑客技术，而是一个‘前置设定’。</p>
是rel的前置设定！</p>
提前将程序设置好，当某个主意识死亡时就会开启这群被自己做过脑术之人脑内的rel芯片，用意识去覆盖原本的人格。</p>
这就能够解释橘政宗的矛盾点。</p>
他的一生除了来到日本岛前完全没有任何疑点，哪怕路明非用黑客骇入系统去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因为他的确是忠臣。</p>
但是，他在来到日本之前，脑后就已经植入了覆写人格的rel技术。</p>
只要需要，王将随时都可以取代橘政宗。</p>
而橘政宗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p>
正常人做完脑接口都会有一个裸露的接线口，但是就像路明非第一次遇到橘政宗时的那样——他的那一块贴着仿生皮肤，根本看不出有做术的痕迹，要不是路明非开着义眼透视，也什么都看不到。</p>
橘政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做了术！</p>
正因如此，他被取代时，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p>
而类似橘政宗这样的存在，很可能安插在猛鬼众，蛇岐八家的各个角落！</p>
所谓王将不死的真相就是这个。</p>
一个在现代就掌握了rel技术的人，通过rel不断转移自己的意识，然后对整个日本的混血种局势进行操控。</p>
王将也好，橘政宗也好，都不过是不知情的傀儡，既然能够安装脑，那不定情报也是共享的。</p>
宛如舞台上舞动的人偶。</p>
而路明非就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p>
不是——谁能想到两个世代仇恨的混血种势力双方的老大都是一个人的傀儡啊你搁这自导自演呢这么有实力你倒是给我干脆统一日本混血种界然后狠狠开发科技啊！！！</p>
就算是科幻恐怕也不敢轻易采取这样的设定。</p>
因此，在他收集情报的过程中，随杀死王将，又看穿了王将身上的技术，这就会让对方应激。</p>
不难猜测对方现在的行为。</p>
就像是和空气朋友玩着人偶戏的恶趣味大子忽然意识到有人能干扰自己的舞台——那自然第一反应就是把舞台掀了，然后就像个正常人一样——</p>
统一势力</p>
他一定会想办法将路明非挤出去这个舞台，而最好用的办法就是让蛇岐八家也敌视路明非。</p>
怎么做</p>
那还用呢</p>
反正按照双方老大都是一个人的理论，只要让按插在蛇岐八家的内鬼谎报军情，是路明非入侵源氏重工，杀死重要员工，作为人证。</p>
对方既然有技术做什么脑术，使用rel，那黑客技术就不可能比自己低。</p>
而且之前路明非还在疑惑为何自己攻陷极乐馆需要费一定时间——现在想起来，那根本就是因为极乐馆和源氏重工一样，都有着大型超智辉夜姬辅助。</p>
能制造出这样的，这黑客的智力水平不会低于路明非，还是阵地战全力对敌的话，路明非自然没办法插。</p>
而对方制造出路明非杀人的虚假电子录像都是轻轻松松吧。</p>
如果是我的话</p>
路明非尝试用星际争霸的战略思维带入。</p>
如果是自己剩下的，直接发动猛鬼众袭击蛇岐八家制造出暴乱，让源氏重工大乱，没有功夫思考。</p>
并且，既然对方有技术制造出橘政宗脖颈后面那块的仿生肌肤，像特工电影那样制造出一整张人脸也不奇怪。</p>
会用这种技术做什么也不难猜吧。</p>
“糟糕！”</p>
路明非面色一变。</p>
“晚了——”</p>
路明非这就打算把拉面扔掉，转头就跑，但却被拉面摊摊主所阻止。</p>
“诶，兄弟，这么急着干啥，女朋友找你啊那也不能浪费食物啊。”</p>
艺一般的师傅打点一句，他露出一张颇为帅气的面庞，不难看出已经上了年纪，却又有几分凌厉的棱角。</p>
“抱歉。”</p>
“嗯”</p>
路明非对师傅了声抱歉，但并不是因为浪费食物。</p>
而是因为</p>
拉面师傅探出脑袋，朝着推车向外看去。</p>
不知何时这附近已经被大量黑色的轿车所包围。</p>
而带着血腥气的蒙面众，也向着路明非走来。</p>
“我去。”</p>
拉面师傅低语一声。</p>
防弹玻璃映出黑影，风间琉璃的胁差在混凝土墙面刮出火星，血刃划破夜空。</p>
此时的风间琉璃面色冷漠，眼睛之中尽是嗜血。</p>
他持刀刃。</p>
走入源氏重工的</p>
正门。</p>
在他风间琉璃踏碎源氏重工正门玻璃时，那和服的尾巴被夜风掀起，露出内衬暗红色丝绸衬里。</p>
而很快，那份血红就会与这座建筑内流淌的鲜血形成共鸣。</p>
“这家伙是谁！！”</p>
“这不是本部的专员吗”</p>
风间琉璃此刻用仿生皮肤模仿了路明非的外貌，持冲锋枪的守卫见到敌人入侵，即便不确定对方身份，却也能够感觉到那不加掩饰的杀意。</p>
这是风间琉璃仅存的‘温柔’。</p>
让他们至少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p>
扣动扳，发出撞针的猛响，但下一刻，这守卫的咽喉已绽开十字型切口——刀光掠过，血液甚至都未能够指染刀锋。</p>
哒哒哒哒哒哒！！！</p>
风间琉璃走得不快，他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杀戮本能，尽可能违抗王将的任务。</p>
但是不行。</p>
血。</p>
死亡。</p>
红色。</p>
杀戮。</p>
</p>
他的脑子里面在疯狂地叫嚣着，渴望着这些。</p>
努力地把刀锋放在这些人的要害之外，臂，腿部，腹部，肋间，风间琉璃挡开子弹，闲庭信步一般走到拦截者的身旁，然后将刀刃顺势捅入自己渴望的部位。</p>
这其中无聊的程度，就像是抬起臂，点击鼠标的左键一般理所当然。</p>
再往前一点，是电梯，持武士刀的执行局精锐从左右两侧跃出，刀刃组成银白色绞杀。</p>
风间琉璃横斩切断数柄刀尖，右刀顺势刺穿两人胸腔，旋转的刀柄搅碎心脏时，血雾在半空形成短暂红云。</p>
残存者试图用霰弹枪轰击，却被他踩踏尸体借力跃起，刀锋垂直劈开枪管与持枪者的颅骨。</p>
裂成两半的尸体缓缓倒地，里面的内脏才得以哗啦啦地洒落在地面。</p>
一片猩红。</p>
继续往前走。</p>
虽然时间的推移，阻止他的武装力量也越发强大。</p>
走廊布满重枪与火焰喷射器，防弹玻璃后方指挥官嘶吼着“开火”。</p>
风间琉璃瞳孔泛起鎏金色，那股无形的领域瞬间侵蚀人们的理智，所有枪口诡异地调转方向互射。</p>
那是一种恐慌。</p>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会自然那恐惧的——来自血脉的压制。</p>
他漫步穿过爆炸火海，刀刃挑飞半截燃烧的残肢钉入监控摄像头。</p>
血珠在高温中蒸发出铁锈味蒸汽，风间琉璃吸入鼻腔之中，反复地咀嚼着这份属于自己的，崭新的罪孽。</p>
而不过一会，他就看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身影。</p>
不。</p>
此刻的话，其实并不想要见到吧。</p>
源稚生持名刀立于走廊尽头，刀身映出风间琉璃那沾染血痂的睫毛，苍白的脸。</p>
“路明非不，这是伪装吧。”</p>
源稚生简单就看穿了这点，毕竟风间琉璃也没想好好扮演。</p>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用不着这么麻烦。”</p>
“要我配合你嘛毕竟动倒是存在，蛇岐八家有太多隐瞒着秘党的工作，有反叛之心，被剿灭倒也正常。”</p>
呵呵，怎么，难道我们蛇岐八家其实是宇智波一族吗</p>
源稚生笑不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敌人。</p>
那熟悉的气味让他握刀的有些动摇。</p>
“入夜了。”</p>
风间琉璃叹了口气。</p>
“安静地去吧。”</p>
风间琉璃甩动刀锋震落碎肉，弧光在死寂的空间划破半圆！</p>
砰！</p>
源稚生中蜘蛛切的刀尖刺穿而来，与风间琉璃左的横刀相撞迸出火！</p>
凝滞半秒——后撤半步卸力，刀身顺势划出半圆上挑，正是镜心明智流逆卷浪的起式！</p>
动作快，徐，急！</p>
却依旧，差了半分。</p>
被风间琉璃翻腕下压，精准截断发力点。</p>
右刀锋仓促回防，刀背相撞迸出火星。</p>
源稚生趁旋身，左刀自腋下反刺，刀刃擦过风间琉璃肋间时却被对方膝撞顶偏，仅在黑色阵羽织上撕开狭长裂口。</p>
面色微沉，再试。</p>
双刀流特有的连续攻势在此刻爆发，源稚生踏步进击，两柄刀化作银白色飓风。</p>
左刀封堵走位，右刀主攻下盘，刀锋在地面擦出的火连成灼热锁链。</p>
风间琉璃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沉腰。</p>
臂绷紧。</p>
吐息——纳气。</p>
单刀劈出瀑布般的垂直银芒！</p>
“！！！！”</p>
刹那之间，面前的一切颜色都被剥夺了。</p>
转而是覆盖视野范围内一切的阴影——漆黑，黝黑的鎏影！</p>
唯独在某个刹那，黑暗从中被白线割裂！</p>
迅疾如闪光！</p>
源稚生顺应本能，双刀交叉上举，三柄利刃相撞的刹那，刀身竟被压出危险的弧度——风间琉璃的腕力透过刀锋将源稚生膝盖压入碎裂的大理石地板！</p>
砰！——！——！</p>
地面碎裂迸溅出碎石，源稚生面色一变。</p>
“还是这么无趣啊，学习那些日本剑道，到头来却也没有企及真正的高度。”</p>
风间琉璃舔去溅到唇边的血珠，足尖点地，中的刀迅速折射出危险的角度！直逼源稚生的侧脖！</p>
速度，快到源稚生无法反应。</p>
白芒贯穿。</p>
————！</p>
在源稚生左肩切开深可见骨的伤口。</p>
血雾喷溅在侧身的墙壁之上，飞射半空的血珠映射出那冷漠的瞳眸。</p>
“无聊这样的话，别我了，路君也不会对哥哥你产生兴趣的吧”</p>
“！”</p>
某两个文字，刺痛了男人的神经。</p>
本来无论在战斗前还是战斗中都尽量忽视，尽可能无视，尽可能避免去思考的现实此刻侵入源稚生脑中。</p>
面前之人，名为风间琉璃的男人，那张脸</p>
风间琉璃将假面短暂“摘下”。</p>
那俊秀的真容是那般熟悉。</p>
这些年来他一直重复地做着噩梦，梦见幽深的井底一双无神的眼睛仰望天空，那是他推下去的人，他制造的死亡。</p>
他从井边俯下身去看那具尸体，那双眼睛就像是引诱着他同样坠落那深渊。</p>
源稚生无法抗拒。</p>
那具冰冷的躯体，正是源稚生的弟弟源稚女，也是面前名为风间琉璃的男人。</p>
只因弟弟与他截然不同，他是阳光下尊贵的皇，而弟弟却是在黑暗中徘徊的恶鬼，以吞噬黑暗为生，在自己面前制造了无法被饶恕的惨案。</p>
在源稚生看来，那个曾经亲昵唤他哥哥的男孩早已消逝，如今剩下的，不过是魔鬼披着弟弟的躯壳罢了。</p>
他绝不能背离正义。</p>
即便已经无法成为正义的伙伴。</p>
他也要将象征着恶鬼的亲人，再一次，带到那永无光明的深井之中。</p>
即便这一次，他也要作为祭品坠落其中，也无妨。</p>
“你和本家的级什么关系。”</p>
“什么关系吗”</p>
风间琉璃把刀抗在肩上，眼中思虑流转。</p>
“不管我什么结果倒是都不会怎么改变就是了。”</p>
“也就是不愿意吗”</p>
“是了也没用，哥哥你还没有真的站在舞台之上，连戏子都算不上。”</p>
“”</p>
源稚生看向自己此刻已经凝血的肩膀，确认了一下伤势，然后缓缓起身。</p>
“好久不见，你话都变得谜语人了啊。”</p>
源稚生举起刀。</p>
“让我来教你和长辈正确的沟通方式吧。”</p>
噗。</p>
风间琉璃没忍住笑，这是他今天最为真情实感的笑容，但配合脸上的血迹，怎么看都是狰狞可怖的模样。</p>
“好啊。”</p>
男人。</p>
“哥哥。”</p>
冰冷而潮湿的狂风，夹杂着铁锈的腥味。</p>
源稚生和源稚女的身影同时朝着对方向前一步，一黑一红，犹如两道来自幽冥的鬼魅，无数的火光在半空中炸裂开来，明明他们中握着的，是那以优美闻名的日本刀，可刀与刀相击之时，却发出了如同液压般沉重而沉闷的声响。</p>
战斗再演。</p>
而这一次，将决定胜负。</p>
亢！——！————！————————</p>
减缓的时间中，风间琉璃的斩击与源稚生的刀刃重合。</p>
被挡下了。</p>
风间琉璃微微瞪大眼睛。</p>
他七成力道的挥砍，却被源稚生单挡住，而且——用的是已经被自己废掉肩膀的那边身体。</p>
准确来，也没完全挡住，刀刃相撞的瞬间，源稚生的身体就开始倾倒，他将所有重心放在一边，然后尽可能让风间琉璃的斩击减速，让自己的刀刃刀背嵌入肩膀！</p>
血液顿时被榨汁般涌起喷溅而出，但是源稚生却没有一声痛呼。</p>
舍弃自己半边身体，斩出一刀！</p>
觉悟惊人，意志骇人，而这一刀更是快若疾风。</p>
会中。</p>
刀刃割开气流，已经逼近风间琉璃不到三十厘米的部分，刀锋对准他的脖颈。</p>
杀意，如此明晰。</p>
这样吗</p>
世界缓缓地褪去颜色，本该见血的刀锋，却‘定格’在了风间琉璃那惊人的动态视力之中。</p>
眼球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扫向那把刀刃，又看向面前之人。</p>
那无声的叹息，融化在刀光的碎影中。</p>
————！</p>
嗡——</p>
下一刹那，世界颠转。</p>
风间琉璃已闪现至源稚生背后。</p>
毫无征兆。</p>
宛如时间的幽灵！</p>
快速的动作让袖口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左刀柄重击脊椎发出骨裂脆响，当源稚生踉跄跪地时，刀尖精准刺入其右肩胛骨缝隙，挑断神经的同时避开致命动脉——如同厨师剔出鱼骨般娴熟。</p>
当风间琉璃认真的刹那。</p>
便是战斗结束的瞬间。</p>
轻快的，轻而易举的</p>
将源氏重工内的最强战力——击溃。</p>
而接下来</p>
“该做正事了”</p>
风间琉璃的刀刃垂下，血液也顺应着重力，沿着刀锋的弧度向下滴落。</p>
滴答</p>
源氏重工</p>
地下深层</p>
这里本该是只有路明非那样的怪物才可能入侵的禁域，但此刻，也不知道为何，所有的系统竟然也没有对风间琉璃进行任何形式的报错。</p>
一路通过，所有的闸门都在对他敞开。</p>
直到有人发现他，一群白大褂的‘医生’们在目睹风间琉璃的瞬间就慌了神，张口大喊。</p>
“有侵入者！！！”</p>
钛合金安全门可算是启动了，还算厚实，哪怕是导弹正面轰炸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损伤，而周围更是多出了一些不似这个时代的科技防御，激光防御在风间琉璃踏入时自动激活。</p>
男人他解开发绳任黑发披散，那潇洒的模样实在是无愧于‘头牌牛郎’的称号。</p>
旋即——双刀交叉斩出新月状弧光，金属门熔蚀成铁水瀑布。</p>
他路过那些‘医生’。</p>
露出笑容。</p>
“晚上好。”</p>
过去了多久。</p>
十秒不，五秒吧。</p>
红色的水溢过门的下缘汩汩流出，把风间琉璃的鞋子都沾湿了。扑面而来的浓郁的血腥味令他的杀戮欲望愈加浓郁。</p>
屋子的地面是血红色的，屋顶是白色的，墙壁上红白相间。</p>
而在这个前方</p>
就是风间琉璃此行的目标。</p>
门扉被他彻底切开。</p>
而那抹身影也在风间琉璃面前显现男人的表情有些复杂。</p>
感慨，惊叹，嫉妒，愤怒，悲悯</p>
最终化作死水般的平静，风间琉璃与那少女同样平淡的瞳眸对视，开口道。</p>
“初次见面”</p>
“上杉绘梨衣。”</p>
“我的妹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