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葬礼</p>
路明非成功从黑墙之外归来的事情，大概是自从众人被荒坂通缉后，最振奋人心的一个消息。</p>
但是有些意外的是，路明非了比想象中更久的时间。</p>
在他的意识之中，自己只是不断切换场景，向着前方行走，但在现实世界，路明非那即便被加速过后的思维，依旧是经过了以‘月’或者‘年’为单位在进行活动。</p>
苏醒后的路明非在得知此事后，第一反应是——自己竟然没有就这样回到龙族世界那就明这一次的穿越周期又增加了。</p>
虽然有点在意，但这暂时不是重点。</p>
在这段时间里，杰克的工作也有了进展。</p>
最初，强尼对于杰克苛刻的态度，除了他本人就是个人渣，性格暴躁外，也是因为误会了杰克侵占他的身份导致的愤怒。</p>
但是在了解两人有着共同敌人，了解了路明非他们更是敢去把荒坂三郎给宰了后，态度就已经有所缓和。</p>
当然，强尼是个人渣，这不得不多次强调。</p>
但同时，人类也是一种善变的物种，以前他没变，是因为没人有立场和能力刺激这个人渣。</p>
但是被关在杰克体内，被迫看着他执行一次次雇佣兵任务，在帮助自己找寻回武侍乐队伙伴，找回自己的肉体时的表现，强尼就不得不承认，这城市里面竟然也有着和杰克一样淳朴甚至心善的雇佣兵。</p>
最终两人抵达的终点，是夜之城一块没人开发的荒地。</p>
那某一块残破的油田内，有着强尼银的尸体。</p>
数十年前就被抛弃在此，然后无人问津。</p>
没有人祭奠，也没有人在乎。</p>
强尼在那个坟墓那呆立了许久，很少有人有会参加自己的葬礼，更何况是数十年后，自己都已经化作人们记忆之中的残渣后。</p>
沉默，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后悔。</p>
即便死后如此狼狈，他也坚信自己去炸荒坂塔的行为没有问题。</p>
要哪里有问题，就是炸的不够好。</p>
强尼用他那标志性的沙哑烟嗓补充。</p>
计划不够带劲，执行不够带劲，没杀重锤也没杀到荒坂的直系。</p>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带上他们所有人。</p>
强尼银是一个复杂的人。</p>
杰克，v，乃至路明非也好，他们所有人，最初都不知道复活强尼银的必要性。</p>
他没有战斗力，没有超人的智慧，甚至被关在杰克的身体里，那唯一值得称赞的样貌和领导力也不怎么能发挥出来了。</p>
他们明明能感觉到荒坂赖宣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有深意，却唯独无法作答。</p>
但，此刻</p>
“嘿。”</p>
油田内，杰克大大咧咧地坐下，也不管自己的屁股被黑油打湿。</p>
“需要我给你念点祷告词吗”</p>
不用</p>
杰克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和心翼翼，毕竟就算是杰克也没试过安慰死人。</p>
“那我帮你想想墓碑上该写些什么吧。”</p>
墓志铭</p>
杰克提议，“我是海伍德的男人，在那里，我们都是一家人，如果我死了，我的老妈，我的弟兄们，曾经的老大都回来祭奠我，他们会把我最重要的东西挨个摆在墓碑前，然后安静地送走我的灵魂。”</p>
强尼知道杰克的所属地，知道杰克是个大大咧咧但内心温暖的人，更是不止一次听到他推崇所谓的海伍德文化。</p>
家人，死亡，温暖。</p>
即便是强尼也不太懂，但是这个嘴贱的男人没在这时候嘲讽什么，只是哼笑。</p>
那你可别这么容易死了，我可不想用你的身体去参加你的葬礼。</p>
“哈哈哈！那我老妈一定会被吓到跳起来！”</p>
杰克不恼，反倒大笑起来。</p>
“但是我这不是没死吗！对！就这个——”</p>
杰克从裤兜里面掏出酒，然后指了指那个墓碑。</p>
“强尼银，长眠于此，敬——救了我性命的男人。”</p>
墓志铭哈哈哈哈得了吧！</p>
其实强尼也知道，所谓的坟墓不过是做做样子。</p>
虽然自己的坟墓连一块像样的坟头都没有，但这里毕竟是他生命的终点，所以他其实也想要标记点什么。</p>
看着杰克笨拙地用石块给自己的那‘坟墓’实际上就是一块铁皮上刻字，他还是忍俊不禁起来。</p>
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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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p>
“你已经救了我一次了。”</p>
但这次未必可以。</p>
强尼的幻影起身，摇晃地在自己的墓地附近徘徊。</p>
听着我知道我把很多事情都搞得稀巴烂，辜负朋友的信任，让他们失望，我以前就是个人渣。</p>
“突然自白”</p>
我甚至背叛你，呃，或许不止一次。</p>
杰克提溜一下眼睛。</p>
他想得起来。</p>
在路明非出去黑墙的这段日子里，杰克一直在帮银完成他的愿望，是这么，但只要给银会让他出来，他就会不顾后果地用杰克的身体去做一些破事情，即便他们约定好不能这么做。</p>
他可以稍微放纵一下，但有一次他吓到了米丝蒂，这杰克很生气。</p>
但，终究也到了这里。</p>
在得知彼此的生命即将侵蚀对方时，他们都不可避免地看见彼此的灵魂。</p>
强尼过去的放纵，愤怒。</p>
杰克自己成为传奇的愿景，那外热内热的心。</p>
杰克威尔逊有一颗温暖的心，你当初被路明非救了，你就敢在荒坂眼皮子底下把他藏起来。</p>
或许是因为rel，我们的感情开始交融，让我不得不审视过去的自己到底多么人渣，这感觉很他妈恶心但不赖。</p>
所以，我和你推心置腹地一次。</p>
杰克，我宣战，不是因为资本主义是我的眼中钉，也不是因为怀念过去的美国才这么做的。</p>
这是一场人民反抗脱缰的社会体系战争，也是一场对抗乱世的战争。</p>
我们永不消逝。</p>
杰克不是个聪明的人。</p>
他不懂那些道理，但热血沸腾的台词还是让他眉头上抬。</p>
他不懂战争，不懂反抗，他只是想让自己作为传奇，作为一个酷酷的人去反抗这个世界。</p>
但他遇到了强尼，遇到了路明非。</p>
或许他可以试着不仅仅是反抗世界，不仅仅是做出‘反抗他的样子’。</p>
而是</p>
去改变他。</p>
强尼银是一个传奇的人，却也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残影。</p>
他的存在或许真的只是为了钓走一个传奇黑客奥特坎宁。</p>
但也或许，他身上的某种气质，真的会“传染”周围的人。</p>
而这股叛逆就会一直流传。</p>
有朝一日，或许真的会那么一个瞬间，碰巧的，就会有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明白这点。</p>
然后，代替“无能之辈”强尼去完成他那乱七八糟的计划。</p>
去干那烂怂的公司。</p>
去对抗，去叛逆，去点燃。</p>
去战。</p>
战踏马那正确的一战。</p>
“维克多，怎么样，能做吗”</p>
“v，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p>
“你觉得当时距离重锤，距离那个战场最近的人，是谁”</p>
而在杰克与强尼沟通，逐渐改变内心的目标时——</p>
在路明非准备好的安全屋内，已经离开许久的v，主动找上了维克多，并且带着一些医生想都没想过的‘危险品’。</p>
“安上这个v，就算是你，也有风险。”</p>
“无妨。”</p>
靓丽的女人向术台走去。</p>
“我还欠他人情。”</p>
“而且”</p>
v勾起嘴角，掌向上拨动撩动发丝。</p>
“我是特殊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