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稍剖析之分其势</p>
“李县君，王将军，怎样，俺的船队威武不”</p>
张桐从一艘船上跳上码头，大笑着道。</p>
王显还没有话，李县令却是气急败坏：“张桐，你是不是不知死！弄些船来糊弄本县，真觉得大金天兵刀不利吗”</p>
原来此时在前方的五艘船，都是长二十余步的船。</p>
别比不上楼船斗舰，甚至比普通的走舸还要一些。</p>
刨除其上的水，还能装几人</p>
张桐连忙摆：“县君这是哪里话，这次的买卖首要就是快，不只是形势对头要快进，而且要在形势不对头的时候能快退。毕竟，宋人既然敢来袭天兵大营，难保他们会有所准备。”</p>
着，张桐向后一挥：“而这五艘车船灵动异常，在江上前后左右都可行进，就算有些许劣势，从容撤退还是没问题的。将军可先选精锐上船，到了南岸，只一瞬间就可以一涌而出，宋国有多少准备都不怕。”</p>
听闻此言，李县令与王显同时愣了愣，随即哑口无言。</p>
武兴军的损失是因为签军叛乱，因为太丢人，所以无论李县令还是王显都没有张扬。</p>
而普通正军却因为夜间太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同样认同王显的法，认为那夜是宋军袭营。</p>
同样，在王显想来，张桐却是不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签军作乱。</p>
张桐应该是真的认为是宋人主动挑衅的。</p>
张桐应该是真的认为宋人是有所准备的。</p>
想到这里，王显不由得哭笑不得，有种办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p>
但王显转念一想，却也承认张桐的有道理。</p>
料敌从宽嘛！</p>
“高元庆！”王显扶刀回身大声道：“你带着马军先登船！”</p>
高元庆嘟囔几句，明显是对王显命令自己感到不适，却也晓得事有轻重缓急，此刻不是争执这些节之时，当即下令七十余甲骑牵马上船。</p>
张桐叮嘱了下几句，就与几名伴当一起让开上船的通道，拉着李县令到一旁起私密言语来。</p>
王显见状，同样拉住高元庆，低声道：“我不是信不过这个张大户，但事关生死再谨慎也没有错。你上船后多个心眼，派甲士把船主看住，如果那厮敢有异动”</p>
着，王显伸轻轻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p>
高元庆连连点头。</p>
王显想了想，继续叮嘱：“咱们的人还是太少了，等下船之后，若是战事顺利，就干脆就把力夫水全都裹挟进来，怎么也能凑两千人。”</p>
高元庆蹙眉：“他们跟咱们能是一条心吗”</p>
王显嘿嘿低声狞笑：“带着他们在楚州城劫掠杀戮一番，就算不是一条心，也是一条心了。须知，尝过人肉的狗，就不再是狗了，那是狼！”</p>
高元庆忙不迭的称是。</p>
七十余甲骑多不多，少也不少，五艘走舸被塞得满当。</p>
金军虽然是精锐，秩序井然，可牵马上船的时候终究还是费了些工夫，待到五艘走舸起锚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刻钟了。</p>
王显心中焦躁：“依照这种速度，猴年马月才能全都上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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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走舸之后，终于有两艘千料大船靠上了码头，王显刚刚松了一口气，想要回头与几名蒲里衍嘱咐些事情，却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让他不自觉的浑身打了个激灵。</p>
多年的沙场厮杀经验让王显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悚然回首，却只见两艘靠上港口的斗舰将女墙轰然放下，搭在了码头之上。两名甲骑与数十甲士从船上登上码头。</p>
甲士刚刚站稳脚跟，当先骑着一匹熟悉战马的甲骑竟然单骑向前杀来。</p>
两面大旗随之升起，一面上书斗大的宋字，另一面则是写有‘忠义军统制魏’六个大字。</p>
两面大旗迎风招展，杀气肆意。</p>
宋军杀过来了</p>
宋军竟然主动的杀过来了！</p>
王显第一个念头是不可思议，随即却是勃然大怒：“列阵迎敌！”</p>
与此同时，两艘斗舰上也响起隆隆战鼓之声，五十神臂弩从顶棚上站直身体，将已经上好弦的神臂弩平举起来。</p>
“引！”</p>
“放！”</p>
张乙一声令下，五十支弩矢居高临下，劈头盖脸的射向金军人丛之中。</p>
所谓神臂弩二百步破甲只是个美丽的神话，然而斗舰距金军不过五十步，金军又没有披甲，哪里挨得住呢</p>
当先的十余名金军当场倒地，哀嚎与惨叫声连成一片。</p>
王显虽然站在最前方，却是没有中箭，在弩矢飞来的一瞬间，他的亲卫就将他扑到在地，以身作盾。</p>
王显虽然无事，但他的数名亲卫瞬间被射成了刺猬。</p>
然而在王显推开身上尸首，还没有站起身时，如雷的马蹄声就已响彻耳边。</p>
他抬起头来，长刀的刀尖在他瞳孔中急剧放大。</p>
刘淮纵马疾驰，长刀将王显高高挑起，虎吼一声，奋力扔出，将其当作人肉沙袋把金军的阵列砸出一个缺口。</p>
刘淮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再次提速，顺着缺口直撞了进去，踏着当先两名金军的身体，杀入阵中。</p>
雪亮长刀在他中轮转如飞，掀起一番腥风血雨。</p>
如果金军甲胄齐全，列阵齐整，长枪大斧一应俱全，那单骑突阵就是在找死。</p>
可架不住金军都没有着甲，只是身着布衣，拎着刀瓜锤之类的短兵，就算有一二悍勇之辈冒死想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披挂整齐的甲骑冲锋呢</p>
刘淮在船上时已经披挂整齐，落下顿项面甲之后，周身上下只有腋下、肘部，膝盖露出。金军飞掷出的瓜锤，仓促砍来的刀力道准头根本不足以破甲，反而使阵列更加混乱。</p>
哪怕再悍勇的金军，意识到自己连最基础的反击段都缺失时，第一反应就是向后退去。</p>
然而码头本身只有十余步宽，金军按照十人队上船的队列又密集，推搡之下，不少金军直接落水。</p>
原本混乱的阵列更加混乱了。</p>
“杀金贼！”</p>
趁着金军混乱的少许工夫，宋军已经在大步向前中列阵完毕，尤其是当先的五十名甲士，跟在魏胜战马之后，径直陷阵而入。</p>
更大的混乱蔓延而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