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p>
楼渔知道封澄不久还会再来，立刻回房间让元福把柳幕彦送他的宝剑找出来。</p>
元福把剑摆在桌上，见楼渔双目放光，不禁问道：“少爷，你为何对羲山派这么念念不忘的？我也不曾见你和羲山派有何渊源。”</p>
“书先生羲山派是江湖第一大派，我楼渔要么不拜师，要么就拜天下第一的大侠为师！羲山派武林第一，柳大侠又是羲山派掌门的师父，那我拜他为师准没错。”</p>
元福犹豫再三，声问了句：“书先生的话靠谱吗？再，您现在拜师是不是为时已晚，您和封澄那家伙年纪相仿，可武功”</p>
元福越越声，楼渔瞪了他一眼，谆谆道：“元福，我不是打不过他，我平日里学的大多是暗器关，穿了就是旁门左道，我即便赢了也胜之不武，所以我才要去学真正的武功。”</p>
元福挠挠头，他也不知道楼渔的是对是错，但这些暗器关之术都是老爷亲自教的，老爷总不会错的。</p>
元福不再多想，少爷什么是什么，反正他一会儿一个念头，不准到晚上就改变法了。</p>
“老爷，咱们起码要过了年才回去，来的时候匆忙，好些东西没有带，少年您看看缺什么，要添置些什么，我好给您准备。”</p>
楼渔爱不释的抱着里的剑，越看越是喜欢，听见元福问话，不在意的挥挥：“你看着办吧。”</p>
元福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件归置好，好不容易规整完毕，一扭头就见他家少爷抱着那把宝贝剑睡着了。</p>
元福把被子给他盖上，轻轻脚的退出门去。</p>
楼渔酣睡了一觉，醒来之时已是月上中天，房间里悄无声息，他饿的肚子咕咕直叫，更奇怪怎么没人叫他起床用饭。</p>
楼渔揉着眼，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走到门口，一边打哈欠一边伸拉门。</p>
他拉了几下没拉动，才惊觉门被锁上了，他用力地拍着门，向外喊道：“有没有人？元福！元福！”</p>
“少爷，我来了。”元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之响起急促的脚步声。</p>
元福喘着气，隔着门道：“少爷，您睡醒了，桌上有一盒糕点，您先吃点儿，垫垫肚子。”</p>
“不是，这门怎么锁上了？快开开。”</p>
元福挠头抓耳，嘴唇嗫嚅道：“我没、没钥匙，这锁是老爷上的，他这会儿正在苏老爷的院子里。”</p>
楼渔嘀咕：“奇怪了，关着我干什么？元福，你找家伙把门砸开。”</p>
“不好吧，这毕竟是苏老爷家。”元福迟疑道，“老爷苏老爷有贵客临门，怕你添乱才给你锁上的，要不然您再睡会儿，睡醒老爷就回来了。”</p>
“放屁，这什么狗屁道理！我还没闯祸呢，就把我当犯人关着？什么贵客这么厉害？难不成是皇帝老子来了？”楼渔怒火中烧道，“元福你闪开。”</p>
“少爷，你想干嘛？”</p>
“我让你闪开就闪开，走远点儿。”楼渔拔出柳幕彦的剑，剑身薄如蝉翼，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门缝，他擡起剑用力劈下，门锁吧嗒一声断成两半。</p>
楼渔握着剑一脚踹开了门。</p>
“我的大少爷啊，您这是干嘛呀？可别去添乱了。”元福一个头两个大，把断成两截从地上捡起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p>
楼渔把剑收起来，掸掸道：“什么添乱？我就去看一眼，看看对方什么来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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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楼清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与柳幕笙见面。</p>
他生怕自己会失态动怒，更怕一不心漏了陷，无论他与柳幕笙有多少仇怨，为了他的儿子楼渔，也为了他师兄的性命，无论如何他要撑住，绝不可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恨。</p>
可即便如此，楼清风依旧觉得无比紧张，他站在苏府门口，寒风鼓作，吹的他衣裳翻飞，他的掌心却冒出了潮汗，怒火烧的他胸膛发颤。</p>
封澄陪同柳幕笙到了苏府门口，临近之时依旧絮絮的安抚着柳幕笙，“谷主，若是对方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些，回头师父会替您讨要法的，今天只看病可好。”</p>
“这话是柳幕彦教你的？”</p>
封澄点头：“是师父教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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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幕笙停下脚步，余光瞟了封澄一眼，冷冷道：“全是废话。”</p>
封澄鼓了鼓腮，缓缓道：“谷主，您别生气，我以后会好好学谈吐。”</p>
柳幕笙闷声叹气，柳幕彦收的徒弟全是蠢货。</p>
楼清风远远看见了两人的身影，他只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一人他曾在来闵州的路上遇见过！他前后一联系，猛地惊出了一身汗来，渔口中的柳大侠竟然就是他们兄弟之一！</p>
楼清风觉得脑袋发晕，几乎快站不稳，渔已经见过他们了！</p>
“爹，贵客来了吗？”楼渔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楼清风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没有回头。</p>
一只搭上了他的肩膀，楼清风猛的回头，就见楼渔正站在他背后，一脸平静的看着他。</p>
“你怎么出来了！”楼清风下意识想将他藏起来，哪知楼渔突然扬起了笑，朝着远处招，大喊道：“师兄，师伯，这里！”</p>
封澄气呼呼的瞪他，“谁是你师兄！”</p>
柳幕笙脚步迟缓下来，他看着楼渔古灵精怪的模样，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熟悉的是，他看着楼渔就像是看到了他和柳幕彦从前的模样，陌生的是，无论是他还是柳幕彦，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活泼精灵的时候。</p>
那个叫楼渔的孩子，与他长的如此相似，可笑起来的样子，却更显得眉飞色舞，瞧他今日明眸皓齿的模样，仿佛依稀可见他日后的俊美无双。</p>
封澄走快了几步，向着楼清风抱了抱拳，随即对楼渔道：“楼渔，等会儿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照看着点儿柳谷主，不要惹他生气，他既是药仙谷谷主，也是我师父的兄长，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跟我师父些你的好话。”</p>
“你这傻帽还学会忽悠人了，我才不信你能我什么好话。”楼渔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提醒他道：“这个我还没忘呢。”</p>
“我没有忽悠你，我是为了你好，谷主只答应了师父会救苏老爷，除了苏老爷之外，若是谁惹他不高兴了，他是不会下留情的。”封澄想了想道，“我马上就可以出师了，要不然，等我出师之后，我收你为徒吧。”</p>
“滚蛋，谁稀罕你！”</p>
封澄扁了扁嘴，退去了一边，对缓缓走来的柳幕笙道：“柳谷主，晚辈在这里等你。”</p>
楼清风脑袋疼的要命，只觉得肺快要气炸了，整件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明明楼渔一直跟在他身边，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柳幕笙等人有了如此多的接触！</p>
楼清风按耐住心中的忿忿不平，勉强笑了起来，对柳幕笙道：“柳谷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在下楼清风，是”</p>
柳幕笙打断他道：“苏芳天在何处？”</p>
楼清风原也憋着一股气，闻言干笑道：“我让仆人带你过去。”</p>
楼渔站在一旁，待柳幕笙走远了才问道：“爹，你怎么不跟去看看？”</p>
楼清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见他拽到长廊一角，急问道：“你和他认识？”</p>
“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了？”楼渔呐呐道，“爹，我以为你吃饭只长肥肉，没想到你里还挺有力气的，你快把我的胳膊给捏断了。”</p>
楼清风见他还在笑，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一些，他放开楼渔道：“你眼睛发红的事情，有没有对外人过？”</p>
“当然没有，你不是不让我往外嘛，除了元福没人知道，元福嘴比我严实，不会往外。”</p>
楼清风琢磨了一下，追问道：“那你见到柳幕笙那双眼睛，就没什么想法？”</p>
“我问他了，他他是天生的，我就没再问下去。”楼渔吧唧了下嘴，“爹，您放心吧，我又不傻，我总不见得去跟人家，哎，你跟你一样是妖怪。”</p>
楼清风松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脸蛋，轻喝道：“不准这么，你不是什么妖怪，你是我楼清风的宝贝儿子楼渔。”</p>
楼渔笑眯眯：“那当然，心肝宝贝乖儿子，任打任骂楼渔嘛。”</p>
“贫嘴。”</p>
楼渔道：“爹，您不是他是庸医么，苏伯伯的病他能看好吗？”</p>
“走一步算一步吧。”楼清风叹气道，“我得去看一看你苏伯伯，你一个人别到处瞎转悠，还有你记住了，你眼睛的事情，还有毒血的事情，都不准往外透露，儿子你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谁也不是你的朋友。”</p>
楼渔不在意道：“爹，我知道，我又不傻，把这些事情弄得人尽皆知。”</p>
“你知道就好，爹去去就回，你让元福给你弄点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