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p>
周策与林子宵的弟子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四人一间房，四张床贴着三面墙壁逐一摆放，橱柜桌椅被褥茶具一应俱全，房间宽阔，采光明亮，被褥蓬松柔软，可以是无可挑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三个娃娃坐在各自的床边，探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楼渔。</p>
楼渔往后退了一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不能住这间房。”</p>
三个娃娃，大的不过八九岁，的才两三岁，都是年后刚拜入羲山派的孩子，比楼渔不过早来了八九天，一个个虎头虎脑的，看在楼渔眼里那就是几个傻瓜蛋子。</p>
封澄愧疚道：“以往我们羲山派弟子不多，最近几年许多人慕名而来，好些父母将孩子送来我们羲山派学武，房间自然就紧张了，渔，你先住着，等掌门师兄出关之后，再重新安排。”</p>
楼渔苦着脸道：“这你别告诉我，我日后还得和他们几个一起练武？”</p>
封澄皱着脸，怯怯的看着楼渔，默默的点了下头。</p>
楼渔闷声叹气，他思忖片刻，将封澄拉去一旁，声道：“我和你挤挤呗。”</p>
封澄摇头，劝他道：“渔，我是你师叔，四下无人的时候我们亲近些没什么的，但若是以后我们还同塌而眠，会被人笑话的，我是长辈嘛，怎么能和你睡一起？”</p>
楼渔被他气得头顶冒烟，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师叔，你半夜像狗熊一样抱着我睡觉的时候，你推你了吗？嗯？我替你暖被窝的时候，你怎么不自己是长辈？嗯？我唔”</p>
封澄羞愧的满脸通红，连忙捂住楼渔的嘴，哭丧着脸道：“你别了，别了，都被人给听去了。”</p>
楼渔挣开他的，无奈的叹气：“算了算了，也是我乱撒气，和你没关系，你回去睡吧，我和那群鬼套套近乎。”</p>
楼渔转身进门，一把将门合上。</p>
封澄碰了一鼻子灰，在门口逗留了许久。</p>
楼渔坐在床上，反枕着胳膊，背靠着墙壁出神。</p>
一个娃娃突然问道：“新来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p>
楼渔不耐烦道：“我叫楼渔。”</p>
“哈哈，哥哥叫鱼，我叫虎子。”</p>
笑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楼渔刻意冷着脸道：“笑什么笑？赶紧睡觉。”</p>
笑声戛然而止，娃娃们陆续钻进被子里，楼渔颇为诧异，他时候可没这么好糊弄，让睡觉竟然真的就睡觉了。</p>
“渔哥哥你也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呢。”</p>
楼渔松了口气，温声道：“知道了，不许睁开眼睛，都睡觉。”</p>
第二天一早，楼渔还在睡梦中，年纪最大的虎子带着两个的叫他起床。</p>
楼渔打着哈欠，慢吞吞的爬起来，倚靠在墙上问：“干嘛去？”</p>
虎子回答道：“到时间上早课了，上完早课就可以吃早点了。”</p>
楼渔挤了挤干涩的眼睛，疲惫的问道：“你叫虎子？他们俩呢？”</p>
虎子今年九岁，另外两个一个六岁，一个两岁，最的那个路还走不稳，扒在床榻上吮着指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大家。</p>
虎子指着那个大一点的道：“他叫阿白，和我是邻居，就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另外一个没有名字，师父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夜星，我们叫他星星。”</p>
楼渔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随口问道：“他爹娘也不给他取个名字？”</p>
虎子哈哈笑道：“他爹娘不要他了，就把他给扔了，是师父捡回来的。”</p>
夜星没什么反应，歪着脑袋似乎是听不太明白。</p>
楼渔愣了愣，随即故意虎着脸道：“瞎八道，他爹娘看他是练武奇才，送他来羲山派学武，将来他不准能成为闻名天下的大英雄呢。”</p>
虎子挠挠头，一脸纳闷道：“你怎么知道呢？”</p>
楼渔反问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p>
虎子道：“我听方师兄的。”</p>
楼渔一本正经道：“我听你师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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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傻乎乎的点头道：“那应该是师父得对。”</p>
他转身抱住夜星，激动道：“星星，你以后就是高啦。”</p>
楼渔声嘀咕：“傻玩意儿。”</p>
他匆匆下床洗漱，准备去看看所谓的早课是怎么回事，哪想才到院子里就看见封澄站在大树底下，像是等了许久，脸上写满了焦虑，见到楼渔之后微微擡起头，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却也不话，只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p>
楼渔清了清嗓子，朝他走去，打趣他道：“这是干什么？没有我给你暖被窝睡得不爽快？”</p>
封澄声问他：“楼渔，你还生我气吗？我昨夜并非想自持是长辈与你保持距离，我只是怕旁人见我与你亲近，觉得我偏心你，我其实”</p>
“行了行了，别了，你这猪脑子就别想这么多了。”楼渔不耐烦道，“我求您了，我的师叔，别摆着苦瓜脸了行吗？”</p>
楼渔胆大包天的捏住封澄的脸颊往外扯，笑嘻嘻道：“你的脸就像橙子一样，圆滚滚肉嘟嘟，笑一个。”</p>
“大胆！你在干什么！”楼渔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他猛然转身，就见一行几人握长剑向他疾步走来，为首的与他年纪相仿，长相成熟，剑眉入鬓，板着脸的时候颇显凶相。</p>
楼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p>
来人先向封澄行礼，恭顺道：“见过师叔。”</p>
封澄道：“方祁师侄，不必多礼，近来可好？”</p>
“一切都好，只是多日未见师叔，甚是挂念，不知师叔近来可好？”</p>
封澄点头道：“一切都好。”</p>
方祁转头看向楼渔，面色倏变，一双笑眼立刻化为怒目，他冷声问道：“你是师父新收的徒弟？”</p>
虎子随后从屋里出来，见了方祁似是有些害怕，怯怯的站在一旁不敢吭声。</p>
楼渔眼珠子一转，倏地反应过来了，他昨夜与虎子几人同屋住下，这方祁应是将他当成了林子宵新收的徒弟。</p>
方祁即刻又道：“你即是我师弟，我身为大师兄就有权教训你，师叔虽与你我年纪相仿，但他乃是师公的关门弟子，身份何其尊贵，又是你我的长辈，你理当对他恭敬，岂能以下犯上？”</p>
封澄连忙道：“方祁师侄，刚才是我与渔闹着玩的，不打紧，大家快去上早课吧。”</p>
楼渔舔了舔嘴唇，慢条斯理的反问方祁：“那么，你当如何？”</p>
方祁怒目：“你！你”</p>
恰在此时，林子宵走进院中，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冷声道：“都在干什么？怎么不去上早课？”</p>
方祁抿了抿唇，凶神恶煞的挪开眼，转过身对林子宵道：“见过师父，徒儿这就过去。”</p>
林子宵拍了拍虎子的脑袋，“你们也去上早课，心看路。”</p>
虎子温顺道：“是，师父。”</p>
虎子带着阿白和星星离开院子，临走还招呼楼渔道：“渔哥哥，咱们去上早课吧。”</p>
林子宵颔首道：“渔，你也一起去吧，二师兄这几日不在，你先跟大家一起熟悉下环境，我回头教你一些基本功夫。”</p>
楼渔笑眯眯道：“谢谢师叔，那我跟虎子他们一起去了，两位师叔回头见。”</p>
林子宵好笑的摇了摇头，对封澄道：“这楼渔真是有意思，昨夜还像只白兔，今日便油头滑脑起来了。”</p>
封澄眯着眼笑了笑，缓缓点头。</p>
林子宵道：“我看夜星还，路都走不稳，总不能让虎子一直照顾他，我日常事多，也不会照顾孩子，你我让方祁和夜星同屋如何？”</p>
封澄迟疑道：“师兄，方祁师侄虽性格稳重，但他如今十五岁了，怀古剑法已经练到第七式，正是最需专注的时候，能否有所突破就看这几年了，不如再想想别的法子吧。”</p>
“是我考虑不周，我再想想吧。”林子宵沉声叹道。</p>
封澄道：“师兄，那我也去上早课了？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调皮。”</p>
林子宵点头：“你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