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道:“然后,我又进一步追查到了一位名叫云心的师太”
“云心师父!是云心师父告诉你的!”姑母变得激动。
我悲伤地低下脸:“她也去世了。”
姑母当即怔坐在了那里,似是一时晕眩,她身体微微不稳。
我赶紧扶住她,她的脸色已经煞白,变得惊惶:“都死了怎么都死了不对劲芸,我们不查了,不查了啊!”
姑母心慌起来,哭着紧握紧我的,陷入巨大的忐忑惶恐。
“姑母,不怕,我的身后,是皇上!”我握紧了姑母的。
惶惶不安的姑母在听到我这句话后,看向了我,她在我镇定而果敢的目光中,眸光颤动起来:“好,有皇上为我们芸撑腰,我们不怕了不怕了我们要报仇!”
她忽然坚定起来,眼底是燃烧的恨。
我重重点头,不错,我们要报仇。
她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再有任何隐瞒地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你身世的?”
我将慈云庵一行告诉了她,是从云心当年随身带着一个女娃推测出来的。
姑母点了点头:“不错,当年弟妹因为身子的原因无法怀孕,这也成了她的心疾,她很喜欢孩子,却拥有不了孩子,她也对无法给弟弟留下一儿半女一直愧疚,她一直在劝弟弟纳妾,但弟弟不愿,弟弟,他们可以领养,或许哪天就能遇上孩子,没想到,就遇上了你”
姑母的眼神在回忆中变得柔和感动:“人还是要向善多做些好事,那年也是巧,弟弟和弟媳在途中偶遇一位受伤的老人,老人家住焦阳县,弟弟和弟媳就送老人回焦阳县,然后,看到了一位尼姑师父带着一个可爱的闺女,就是你了。”
姑母握住我的,回忆让她的嘴角,也再次溢出怀念的笑容:“那时的你啊,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袄,头发很少,但却梳了两个黄毛辫子,别提多可爱了,弟妹喜欢得不得了”
姑母到此,又哽咽地哭出了声。
她低下脸擦了擦眼泪,再次平复了一下:“弟妹给你买糖吃,买新衣服穿,没想到那位师父见弟弟和弟妹那么喜欢你,就对弟弟弟媳,你是她捡来的,她一直想为你找个好人家,当时弟弟和弟媳一听,就激动地哭了,然后,他们就把你带回家了”
我轻抚姑母的后背,她忽然轻叹了一声:“但云心师父也很奇怪,孩子领走了,就要跟她彻底断了尘缘,无论孩子怎样哭闹都不要带回来再见她,让我弟弟和弟妹也永远不要再去慈云庵,当时弟弟其实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没想到现在”
姑母悲伤地垂下脸,变得安静。
我给她倒上了一杯饭后茶,她再次抬脸看我:“那封信,就是慈云庵云心师父写的,她病重,想在临死前见你最后一面。”
我恍然,这是一封诱饵信。
“爹见过云心师父的笔迹吗?”我问。
姑母摇摇头:“从云心师父那里把你领走时,云心师父并未写什么字据,一切都很突然,也很匆忙,弟弟弟妹遇到云心师父,给你送糖送新衣服送钱的时候,云心师父就直接把你托付给了弟弟和弟妹,让弟弟和弟妹赶紧把你带走,这之后,也从未收到过云心师父的信。”
我心里已经有数,这封信,根本不是云心师父写的,是对方为了把陆孝恩全家引诱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进行诛杀。
我的脑中浮现一路而来的地图,陆路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里整个片区都属于江南,所以比较繁华,只要是车行的大陆,就会有往来的人流。
陆孝恩他们也不会在夜晚赶路,那么委屈自己一家人。
所以对方没有特别合适的下会。
久安府这边也没有群山和茂密的树林,所以山贼也难以落脚。
水路的话,从久安府到河西府附近也都没有合适的山贼和水贼。
因为,他们要栽赃栽赃给山贼水贼,他们应该是了解这附近官员的,知道栽赃给山贼或水贼,官府是懒得追查下去。
而且久安府水路下来也没有足够的隐蔽之处好让他们行动。
所以,青龙河成了最好的选择。
如果陆孝恩选择水路,青龙河便是去焦阳县的必经路线,而两岸青龙山山贼盘踞,官员都不管,方便栽赃。
青龙河口,还有黄龙岛水贼。
青龙山连绵,使河道相对变窄,到晚上时也方便追击和伏击。
这批刺客是有计划和组织的,而且,对大朝的地理位置有所了解。
“现在想来确实有点不对劲了。”姑母细细思索,“弟弟过,他把你领养回来时,想把名字和地址告诉云心师父,若是想念也能通信,可是云心师父当时并未留,怎会忽然知道了?”
信是诱饵的事已经坐实。
陆孝恩对云心师父的信任,以及信上“将死之人”的内容动容人心,让陆孝恩并未深思过往。
忽地,冬伯又匆匆跑入:“姐!有,有人找你和秦侯爷!是和你们一起的!”
是依依他们!
他们若是献身,就明抓到疑犯了!
不错,对方给陆家下饵。
我们同样,也给对方下饵。
无论这里是否还留有对方的人,我们都按假设留有来安排。
我和秦昭,祁箴在明。
依依和霍彧他们就在暗。
从我们下船开始,他们其实在不久之后就乔装在我们周围,严密布控。
只要对方真的还有人在监视陆府,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但只要有,他们必然有所动,就会被隐匿在依依他们发现抓获!
我立刻起身:“冬伯,他们是不是还抓了谁?”
“是是是。”冬伯连连点头,“城东那个瘸子乞丐,他们把他给抓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我沉下了目光,“马上安排一间隐秘点的房间,把我朋友带过去,我要审那个乞丐!”
我的深沉把冬伯也弄得有点紧张:“是!”
他匆匆离去。
姑母也站起身,紧张地看着我。
我对她微微一笑,看向房外的夜色时,目光已冷。
丫鬟匆匆领着秦昭和祁箴而来,我们隔空沉沉对视,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