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单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p>
她斜眼瞥向副驾驶的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新入帮的弟，连老大的秘密基地都门儿清？有意思“</p>
“呵呵“岛干笑两声，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其实我哥以前是尖刀帮的三当家。“</p>
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去年运货的时候出了意外。“</p>
“你怀疑是许家兄弟动的脚。“白一针见血。</p>
少年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的恨意让白挑了挑眉——哟，还是只藏着利爪的狼崽。</p>
“没证据是吧？“她突然猛打方向盘，卡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仓库前，</p>
“巧了，我这人最喜欢——“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帮人讨债。“</p>
还没熄火，十几个持枪的人已经围了上来。</p>
“并肩子，报个万儿？“领头的一字眉眯着眼，枪口泛着冷光，喊着黑话问来者何人。</p>
岛麻溜地跳下车，点头哈腰：“狗哥！是我呀！老大让我来送——“</p>
“少他妈套近乎！“狗哥一枪托砸在车盖上，“这娘们谁啊？“</p>
驾驶室里，白正“笨笨脚“地解安全带，额前碎发垂下来，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p>
岛赶紧赔笑：“我远房表姐，会开车老大顺便带来给二哥瞧瞧“</p>
狗哥嗤笑着用枪管挑起白下巴：“就这豆芽菜？“突然对上她惊慌躲闪的眼睛——啧，眼泪都在打转了。</p>
“行了！“他嫌弃地甩开枪，“货卸西库房，你！“指了指岛，“跟我去见二哥。“</p>
白瑟缩着肩膀跟在岛身后，路过某个阴暗角落时，她“不心“踢翻了汽油桶。</p>
在众人的骂声中，没人注意到有根藤蔓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仓库通风口。</p>
“姐“岛紧张地回头。</p>
月光下，那个“胆如鼠“的姑娘正朝他眨眼睛——左比了个开枪的势。</p>
岛突然鼻子一酸。两年了，第一次有人出帮他报仇，还是个刚认识不到半天的陌生人。</p>
狗哥在前面带路，嘴里叼着的烟头在昏暗的廊道上一闪一闪。</p>
他不心踢到横在路中间的酒瓶，哐啷哐啷的声音特别刺耳，“这帮兔崽子也不知道收拾收拾。”</p>
呦，还是个脾气暴躁的主。白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腕轻轻抖动，一根藤蔓沿着地面悄悄往后</p>
“二哥正好在盘账，你一会长话短，别浪费时间。”狗哥停了下来，恭敬地敲了敲门，回头低声对岛交待。</p>
岛低眉顺眼点点头，指无意识地摩挲藏在袖口的匕首。</p>
待岛进去后，白忽然“咦“了一声。</p>
她歪着头困惑道：“人怎么跑光了？“</p>
狗哥暴躁地转身，浑浊的眼球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颗发霉的玻璃球：“又偷懒！老子迟早“</p>
他的咒骂戛然而止。嘴里最后一截烟灰无声坠落。</p>
白眨了眨眼，藤蔓正拖着一个昏迷的匪徒滑进通风管道。翠绿的藤尖还体贴地卷成蝴蝶结形状，把对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p>
狗哥看向白的眼神变得呆滞。</p>
一根几乎透明的藤蔓在他后颈的发茬间缓缓游动。</p>
“带我去仓库。“白轻声。</p>
狗哥的表情瞬间变得温顺，转身时同同脚的姿势活像具提线木偶。走廊灯光下，他后脑勺若隐若现的绿色经络，宛如新生的爬山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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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门口，几个混混正围着桌子打牌。</p>
“狗哥？“黄毛慌忙藏起扑克，“你怎么来了，有事你直接吩咐。“</p>
“刚才岛送来的货，不要卸。“狗哥的声音平板得像录音，“把第三仓库的东西全部装车上。“</p>
“可那是老大的私库没走账，我们不敢动。“</p>
“砰！“</p>
狗哥突然反一个巴掌，扇在黄毛脸上，“哪那么多废话！现在、立刻、马上动！“</p>
混混们作鸟兽散。没人注意到，有根藤蔓正跟着他们进入第三仓库。</p>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空气凝固如铁。</p>
“老大让我问你——“岛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老三的死，你打算什么时候偿命？“</p>
许老二猛地抬头，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p>
“你“许老二的刚摸到抽屉，咽喉就贴上冰冷的刀刃。</p>
岛的稳得可怕。</p>
少年盯着对方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忽然笑了：“二哥，你猜是枪快“刀尖刺破皮肤，“还是我这些年，日日夜夜磨的这把刀快？“</p>
血珠顺着许老二的脖颈滚落，在昂贵的的确良衬衫上洇出暗花。</p>
岛摩挲着许老二腕上的瑞士表，“我哥这块表，戴着舒服吗？”</p>
“岛你你肯定误会了什么，你哥的死跟我没关系，真的只是意外”</p>
“意外？”岛从他抽屉拿出枪，顶着他的太阳穴，“我哥当年救你才是他妈的意外！”</p>
岛刀起刀落，许老二戴着表的腕飞溅出血花，掉入尘土。瑞士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表盘背面“d”的刻字清晰可见。</p>
“啊——”许老二哀嚎着，断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p>
“这块表，可是我哥准备送我的生日礼物，后面还刻着我名字拼音——d！”</p>
“岛，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猪狗不如”许老二哆哆嗦嗦求饶。</p>
岛抄起桌上的账本砸在他头上，“你到</p>
许老二宛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弯曲着身体，试图爬去拿回自己的断。</p>
“这表质量真好，怪不得你爱不释，”岛捡起表，珍惜地在身上擦干血迹，</p>
他踩住许老二的胸口，“它每走一秒，你就离我哥更近一步。”</p>
许老二心生绝望，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p>
“不好了！仓库着“</p>
喊叫声戛然而止。许老二惊恐地发现，门缝底下正渗入诡异的绿色藤蔓，像是有生命般编织成。</p>
“嘘——“岛凑近他耳边，“听。“</p>
外面断断续续传来跑调的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倒地声。</p>
“这是死神的歌声，许老二，你好好躺在这享受人世间最后的平静吧。”</p>
许老二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沾血的牙齿像野兽般森白：“你以为赢了？京城的“</p>
“嘘！乖，京城的什么跟我没关系，我今天只是来替兄长报仇”</p>
在第三仓库，白正把成箱的茅台往卡车上搬。藤蔓卷着电箱玩杂耍，电火花在她身后绽开绚烂的烟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