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斋中，柜台陈列很考究。</p>
工作人员很多，一双双白套，有些眼花缭乱。</p>
刚才外面发生的事，对店里的人没有造成任何影响。</p>
这条街上，每天打眼踩坑的人，数不胜数，早已见怪不怪。</p>
秦恒一经出现，便引起很多人注意。</p>
“他怎么进来了？”</p>
“吃了那娘们的亏，难道是想一夜暴富？”</p>
“算了吧，他有那个命吗？毛头子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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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我叫玉，有什么可以帮您？”</p>
秦恒看着眼前的姑娘，梨涡浅笑，还算标志。</p>
他在心下暗暗摇头。</p>
天工斋很大，看上去也很专业。</p>
但较之于只有他一个学徒的灵宝阁来，总觉的少了些什么。</p>
秦恒斟酌片刻。</p>
按照程青教导，古玩之中。</p>
古玉、古钱币、字画、明清官窑瓷器。</p>
这四个品类，最容易打眼，但也最容易捡漏。</p>
“有没有明清官窑的瓷器？”</p>
玉微微一愣，有些讶然。</p>
秦恒再问。</p>
“怎么，有什么问题？”</p>
玉浅笑。</p>
“当然没问题。”</p>
“只是寻常到咱这来的客人，不会的这么详细。”</p>
“一听您就是专业的。”</p>
“随我来吧。”</p>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瓷器区域。</p>
“李老，这位客人想挑一件明清官窑瓷器。”</p>
柜台之前，坐着一位老者，穿着唐装。</p>
须发皆白，倒是神采奕奕。</p>
他抬起头来，看向秦恒。</p>
对视之间，老头兴奋的眼神冷了下来。</p>
他本来以为遇到大客户，却未曾想，是这么个毛头子。</p>
“子，别装了。”</p>
“看你那个穷酸样，也不像是买的起古玩的人。”</p>
“知道明清官窑瓷器是什么吗？”</p>
“出门左拐，有个摊，几十块钱玩玩得了。”</p>
“你这种烂仔我见多了。”</p>
“跟那什么柳宁芝，都是一路货色。”</p>
“古玩这行，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p>
秦恒本来还疑惑，他与这老头萍水相逢，对方敌意为何这么大。</p>
听到这也明白了。</p>
刚刚那柳宁芝，看来没少纠缠这老东西。</p>
不过，这跟他秦恒有什么关系？</p>
扔下几句话，李老重新坐了回去。</p>
玉脸上满是歉意，这李老地位貌似很高。</p>
她也无可奈何。</p>
“恒先生，要不我带你看看别的？”</p>
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玉也看在眼里。</p>
秦恒见到她纯净眼神，也没计较。</p>
“我姓秦。”</p>
自报家门之后，他扭过头去。</p>
一个中年人，里正拿着一个件瓷器，仔细斟酌观看。</p>
秦恒走上前去，直接开口道。</p>
“清霁蓝釉苹果圆罐，器型虽然规整，但胎质不够细腻，釉色也不深。”</p>
“这东西虽然是真的，但明显是残次品。”</p>
“市场价也就千八百块。”</p>
中年人抬起头，扫了眼标价。</p>
看到那三万八的价格，顿时就把罐子放下了。</p>
他扭过头，微微一笑。</p>
“伙子有眼力啊。”</p>
“在下黄有德。”</p>
“秦恒。”</p>
握过，那李老终于扭过头，来到柜台之前，面色不善。</p>
“学了点皮毛，就出来炫耀。”</p>
“秦恒是吧？你是想砸场子吗？”</p>
这回，秦恒压根就没搭理他，扭头看向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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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的。</p>
今天憋了一肚子火。</p>
柳雪母女暂时收拾不了，对付你个老登，那不轻而易举？</p>
看不起人是吧？</p>
让你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p>
“这柜台里的东西，你有权限拿出来吗？”</p>
玉吐吐香舌。</p>
“秦先生，能是能。”</p>
“可是”</p>
见她为难，秦恒也能理解。</p>
柜台里陈列的东西，全都明码标价。</p>
但问题是，买古玩，买的可不单单是物件。</p>
是历史和背后渊源，还有真假的辨别。</p>
玉不过是导引，这些事还得李老来。</p>
秦恒摆摆。</p>
“这个拿出来我看看。”</p>
玉看了眼李老，对方毫无反应，她轻轻脚的打开柜台。</p>
而后。</p>
秦恒便开始了他的表演。</p>
他结合金瞳提示和在程青处所学知识，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p>
“粉彩十二花神高足盘，纹饰虽完整，但口沿有磕碰，简单点也是残品。”</p>
“市值也就几百块。”</p>
“甜白釉暗刻龙纹盘，胎质透光，但你这是依据永乐原盘残片，修补出来的盘子。”</p>
“这也卖七十万？”</p>
“粉彩蝴蝶喜字盘”</p>
天工斋生意很好，顾客非常多。</p>
秦恒本就中气十足，这下不只黄有德。</p>
很多顾客都被吸引，围了上来。</p>
惊叹声此起彼伏。</p>
“卧槽，那竟然是修补上的龙纹盘，我之前还想买呢，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这样！”</p>
“这子，没在老街上见过呀，生面孔吧？哪家的高徒？”</p>
“高徒个屁！傻子一个，这行为，行话叫砸场子！苏依纯今天也在，他要挨收拾了！”</p>
“这哥们不是忍者神龟吗？不是，那娘们的杯子，他也是假的”</p>
“还以为他是信口胡诌，哥们儿真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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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件又一件瓷器被拿上柜台。</p>
围拢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p>
天工斋，在这平城老街之上，名声极大。</p>
敢来这砸场子的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p>
“青花人物故事碗”</p>
秦恒一边着，心下也是暗暗惊叹。</p>
不愧是天工斋，他少也看了二十件东西。</p>
竟然连一件赝品都没有，不过那价格</p>
完全把顾客当猪宰。</p>
一旁观看的黄有德，因为秦恒提点，本来还想告诫一番。</p>
但二人毕竟萍水相逢，也就忍了下来。</p>
不过。</p>
他眼里闪着光。</p>
年级这么，眼力这么毒。</p>
秦恒这种人才，在平城，乃至整个古玩界，都极为罕见。</p>
他顿时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p>
“青花碗，虽也是清康熙出，但是中和堂制，市价六万左右。”</p>
“一百四十万，真当这是青花瓷啊？”</p>
此时，天工斋中顾客，几乎全被吸引到此。</p>
几十人围拢之下，听闻此言，皆是一脸惊叹。</p>
这个穿着一身地摊货的子，是真有本事！</p>
柜台中一共三十七件物品，此人随意扫一眼，便知真伪，能指出瑕疵。</p>
这眼力当真毒辣！</p>
李老听闻秦恒嘲讽，面色难看，却无话可。</p>
而这时，秦恒再次开口。</p>
“久闻天工斋大名。”</p>
“今日一见，我很失望。”</p>
“如果都是这种垃圾的话。”</p>
“百年老店的牌子，趁早摘了吧。”</p>
一番话。</p>
整个天工斋。</p>
四座皆寂，满堂震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