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站起身的时候，不心碰掉了桌上的一本书。</p>
那是周月佳的东西。</p>
之前他为了调查周月佳的事情，将她书房里的所有书本都搬了过来，希望翻到点蛛丝马迹。</p>
工作量太大，桌上那些书他还没来得及翻，就又有了黑诊所的新案件。</p>
秦牧弯腰，看到掉下来的是一本，萤火虫巷。</p>
捡起来的时候，书里面夹着的东西掉了出来。</p>
是一张照片。</p>
秦牧仔细一看，忽然愣住了。</p>
照片上，两个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脸蛋贴在一起，两人一起比了个心。</p>
哪怕是光看照片，也觉得她们要好得不行。</p>
可是，为什么照片是周月佳和林岁？</p>
她们不是关系很差，经常吵架吗？</p>
秦牧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下意识觉得不对劲。</p>
她们明明关系非常好，为什么林岁不？</p>
甚至提到周月佳的死的时候，她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p>
她是个非常冷漠的人？</p>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会完成周月佳的遗愿？</p>
秦牧又坐了下来，打开黑诊所的监控，找到了周月佳去的那一天的时间，一点一点，扩大黑诊所周围监控的范围。</p>
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呢？</p>
与此同时，</p>
林岁在慢吞吞走回家。</p>
她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p>
今天，那道身影的动作似乎看起来有点急切呢。</p>
果然是宝贝儿子没有忍住吗？</p>
害怕吗，怕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所以急切地要把一切都处理干净。</p>
林岁勾了勾嘴角，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墙角的上方。</p>
那边的监控隐蔽在黑暗里，监控拍摄的边缘，刚好可以拍到她家门口。</p>
她刻意慢下了脚步，蹲下来系鞋带。</p>
后面的身影果然近了一点。</p>
林岁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掏出，不紧不慢地编辑一条信息，发给了宋文的妻子。</p>
宋文的妻子的号码很好打听。</p>
有的时候，学生家长想要送礼，却又怕宋老师不收，就会送到他妻子那里。</p>
因为上次给宋文的妻子发了几张死胎的图片，所以她的号码被拉黑了，林岁只好用身上的最后一点点钱，办了一个新号码。</p>
敲完最后一个字，她把信息发了出去。</p>
“喵”腿传来柔软的触感，她低头一看，橘不知道又从哪里跑出来了。</p>
“你没家吗？”林岁面无表情歪头看它，“巧了，我也没有，滚吧。”</p>
她的双眸与夜色融合，看不见任何情绪，毫不心软地抬脚，轻轻踢了一下橘的屁股。</p>
不疼，但猫被吓到炸毛，一溜烟跑远了。</p>
再也别回来了，不会有人喂你了。</p>
林岁眨眨眼，目送猫跑远。</p>
感受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加快了脚步。</p>
当她站在破旧的平房面前，掏出钥匙打开门的瞬间——</p>
身后的黑影猛地靠近，绳子死死勒住了她的脖颈！</p>
林岁发出无声的喘息，挣扎着踉跄着被推进大门。</p>
“砰！”</p>
门猛地关上，巷子口再一次恢复了寂静。</p>
只有隐约的猫叫声传来。</p>
林岁被扑倒在客厅，后脑勺狠狠磕在地上，看到了宋文的正脸。</p>
高大的男人目眦欲裂，脸上泛着兴奋过度的凶恶的血色，勒住她脖颈的麻绳再一次收紧！</p>
剧烈的疼痛从脖颈出蔓延撕裂，她眼前一片血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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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长大了嘴巴却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指尖只能生理性徒劳地抓挠绳子。</p>
好疼。</p>
这样会死很快的。</p>
她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脖子上的绳子就松了。</p>
林岁大口喘息着，趴在地上，纤细苍白的脖颈迅速漫上了鲜红的伤痕，</p>
她发现自己很难发出声音，大概是声带撕裂了。</p>
极端的缺氧和疼痛让她没办法站起来，眼前的血色还没有褪去，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被暴力反剪到身后，死死捆住。</p>
好疼啊，又破皮了。</p>
她出神地想着，几乎没有什么挣扎。</p>
脸颊边贴上了冰冷的刀刃，宋文的声音有着不自然的颤抖：</p>
“你发我的照片，那个死胎，在哪里？！”</p>
林岁没有话，只是低着头。</p>
宋文蹲在她的面前，心跳还未平复，身上的血液翻涌着，轻轻一抖，就在林岁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p>
“话！如果不想死的话！”</p>
他咬牙切齿，但是林岁还是没动，只是肩膀颤抖着，接着，浑身都在抖。</p>
宋文的心中涌上诡异的快感，</p>
原本的恐惧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只留上头的爽。</p>
再装神弄鬼又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吓得半死。</p>
他拽着林岁的头发让她抬头，</p>
看到她正脸的一瞬间，宋文的动作瞬间停滞！</p>
她在笑，笑得气喘吁吁，停不下来。</p>
林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流，</p>
宋文企图在那双眼睛里找到恐惧和惶恐，但是没有。</p>
她漆黑的瞳孔不带半点人类该有的情感，像是在观察，像是在审视，不管是什么，都令他的浑身沸腾的鲜血开始冰冷。</p>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p>
宋文浑身发抖，猛地将刀子扎在了林岁的肩膀上。</p>
利刃刺破血肉，他脸上被溅上鲜血，</p>
林岁“嘶”了一声，因为疼痛而皱眉，眼里却还是漆黑一片。</p>
“笑你可怜的挣扎。”</p>
她嗓音哑得厉害，一字一句似乎带着血腥气，勉强蹦出几个字后，又吐出一口血来。</p>
宋文竟然控制不住地移开目光，</p>
他不敢看那双眼睛，又对刚刚那句话愤怒不已。</p>
不是吗，那他就自己找！</p>
将林岁扔在地上，他开始到处翻找，连每一块地板都检查是否有暗格。</p>
林岁趴在地上歪头看过去，眯眼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石英钟，嘴角的笑意落不下去。</p>
明明是倒在血泊中的人，生死命悬一线，痛疼肆虐，</p>
却像是局外人一样，观察着一出出精彩的好戏。</p>
秒针滴答滴答。</p>
墙上轻不可闻的声音，同样也落到了秦牧的耳朵里。</p>
办公室里，他心中莫名焦躁，连钟表的声音都觉得吵。</p>
就在他烦躁地抓了抓头，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忽然皱了皱眉，敲了一下键盘，将刚刚的监控回放了一分钟。</p>
在周月佳走进黑诊所的时候，距离黑诊所两条街的地方，有一道身影站了很久。</p>
他忽然觉得眼熟。</p>
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不止一次——</p>
想起来了！</p>
像是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记忆，这道身影，和前不久林岁家附近的清洁工身形重合在了一起，</p>
黑诊所等待或是监视的身影，徘徊的清洁工，女孩子亲密的友谊，林岁的那些话</p>
等等，林岁？！</p>
秦牧猛地推开了桌子，狂奔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