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聪明和冷漠。</p>
现在变得和照片上那么反常，似乎只有一点可以解释——</p>
她已经有了确定的计划，</p>
以至于不需要任何情绪的发泄和倾诉，每一步都走得万分确定。</p>
秦牧将油门踩到底，还能空出一只给林岁打电话。</p>
当然是没人接。</p>
挂掉的同时，之前林岁催他监控的信息刚好出现在屏幕上。</p>
秦牧指尖一顿，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p>
让他装监控，是因为知道有人跟踪？</p>
所以是害怕？不，害怕的话，会直接向他求助的。</p>
那么，是有计划？以身饲虎的计划，需要监控来获取证据？</p>
今天刚安装好，是最好的时？！</p>
她是疯子吗？</p>
秦牧死死掐住了掌心，暗骂一句，将扔到一边。</p>
他敏锐的观察和超出常人的记忆在他工作中带来了极高的效率，</p>
这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想多了、想错了。</p>
千万不要有事。</p>
车子开到那片平房附近的时候，就进不去了。</p>
秦牧下了车，甩上车门狂奔到巷子里，一转弯，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p>
“不好意思。”</p>
他急匆匆抬头打了个招呼，目光却在对方的身上上下扫射了一番——</p>
一个女人，脸上带着愤怒，穿着考究，似乎是在找路。</p>
她不是附近的人。</p>
如果是平时，秦牧一定问两句，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思。</p>
可是女人却先拦住了他：</p>
“你好，问一下，巷05号在哪？”</p>
秦牧心中猛地一跳——这是林岁的家。</p>
他眼神暗下，掏出警官证，声音冰冷：</p>
“我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这里，跟着我。”</p>
女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谨慎地开口：</p>
“我来这里找人，嗯，警察同志，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秦牧大步往前走，脑子里飞速转动，咬着牙问出一个问题：</p>
“找谁，谁让你来的。”</p>
女人不清楚状况，又因为秦牧的身份不敢谎，终究还是如实告知：</p>
“我收到一条短信，我老公在这里在这里做对不起我的事情。”</p>
秦牧指尖冰凉，飞快地打了个电话：</p>
“刚发给你的地址，请求增员，最快的速度！”</p>
女人也被秦牧的态度吓坏了，越想越害怕：</p>
“什么情况啊？这里是传销吗？我老公出事了？他不会被人绑架了吧？”</p>
她拼命跑着，但很难跟上秦牧的脚步，气喘吁吁。</p>
秦牧没有回答她。</p>
他已经看到了林岁家的门，以及那个被遮掩的监控。</p>
被伪装过的监控</p>
他死死咬住牙，猛地朝着大门踹了过去！</p>
“砰！！”</p>
宋文浑身剧烈一抖，抬起头来，看向大门的方向。</p>
有人在撞门？</p>
怎么可能？！</p>
他又看向林岁。</p>
林岁躺在一边，不知死活，双被他捆得严严实实，也早就被他掏出来甩向一边，绝对不可能有会报警的。</p>
一定不是警察，但又会是谁？</p>
明明林岁孤僻自卑，跟踪了那么久她有过什么交际，怎么今天突然有了不速之客？</p>
巨大的撞门声让宋文从刚刚极度兴奋的状态中跳脱出来。</p>
肾上腺素的浓度下去之后，他看着一地的鲜血和狼藉，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p>
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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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死胎，林岁也还没死——</p>
不，不可以，不应该在这里结束。</p>
可是就在这时，</p>
“砰！！！”</p>
门板碎裂的巨大声响在深夜里炸雷一般响起！</p>
随后，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p>
失血过多的林岁勉强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点被打扰的恼怒——</p>
好像出了点意外。</p>
她还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自己被大力拽起来，麻绳扯得她的腕快要断掉。</p>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死死钳制住，面对着大门的方向。</p>
而大门那边，一道高大的身影矫健地冲了进来，带进来刺骨的冷风。</p>
已经是夏天了，晚上的风这么冷吗？</p>
模糊的双眼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近在耳边的宋文的声音就炸了起来：</p>
“滚！不然我杀了她！”</p>
杀了谁？我吗？我还用杀吗？</p>
感觉已经有点死了。</p>
林岁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面前的人紧绷的脸才逐渐清晰。</p>
警察哥哥怎么会在这里？</p>
她呆了几秒，也猜到了。对方居然推测出了她想要干什么。</p>
看来，找个太聪明的警察也不是好事。</p>
不过这点的插曲应该影响不了什么。</p>
林岁还在慢悠悠思考着，宋文已经快要发疯。</p>
“滚出去！不，留在这里，不准报警，别过来！”</p>
他目眦欲裂，稍微冷却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因为恐惧达到了顶峰！</p>
秦牧死死站住了脚步，心惊胆战地看着满地的鲜血，浑身肌肉绷紧。</p>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哑着嗓子，一字一句：</p>
“我不过去，你冷静一点，求你先松开姑娘。”</p>
“不可能！！”宋文发疯一样，一抖，刀子又在林岁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p>
秦牧双目赤红，巨大的无力感袭来。</p>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可以阻止的事情却迟了一步，</p>
看着受害者的生命一点一点消逝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p>
“你冷静一点，你有什么诉求告诉我，一定满足，我们双方都想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p>
秦牧用尽全力搜寻自己上学时候的谈判话术，但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无力。</p>
他注意到少女脖子上的勒痕和血迹，肩膀上的刀口很深。</p>
再不送医院就来不及了。</p>
可是姑娘的脸上——</p>
居然没有一点恐惧？</p>
他没办法思考更多，微颤的指尖掏出随身带着的铐，</p>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质的话，换我吧，我可以现在就把自己拷起来，绝对不会反抗。”</p>
他当着宋文的面，先将其中一侧拷在了自己上。</p>
“滚！”宋文油盐不进。</p>
他喘着粗气，翻涌混沌的情绪开始失控。</p>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他不是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林岁，找到有关周月佳的所有证据然后销毁，最后悄悄回到家里，打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最终一切回归正常吗？</p>
为什么，为什么！</p>
他想不出来哪一步出了问题，明明一切都很完美。</p>
不，不，还有补救会的，想要让事情没有目击者，那就杀掉所有的目击者。</p>
现在只有面前这个不知道哪来的男人看到了。</p>
也把他杀了，就没事了！</p>
宋文的嗓音病态地颤抖，“你，把自己拷起来，拷到桌子上！”</p>
秦牧抿着嘴：“好的，我会照做，但是你先”</p>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尖叫声突兀响起！</p>
“啊啊啊！”</p>
大门外，终于赶到的女人惊恐地捂住了嘴，和自己丈夫血红的双眼，四目相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