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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儿?!“好巧,我要送给清儿的,也</p>

    “二皇子,军衣送过来是何时?”</p>

    宋屿回道:“是在冬至的后一天。”</p>

    他记得格外清楚,因为他本想在冬至那天摆酒宴给众将士好好吃一顿,鼓舞鼓舞士气,但看着每日上报来的死亡人数,他实在没有心情办宴。</p>

    寒冬腊月,边境之地更是苍茫一片,这些人,全都是冻死的。</p>

    第二天军衣就送到了,他当时还在惋惜,如果提前一天送到,冬至那天的二十八名士兵是不是就不会被冻死。</p>

    但发现军衣造假时,他竟有些庆幸,至少这二十八名将士没有经历他这般寒心,朝廷国库空乏,没办法下发军饷,好,他出,朝廷军粮恐是凑不齐,好,他拨款,朝廷又军衣的款还没着落,好,他卖了大半的铺子,将钱支给户部,结果得到的却是这一堆破烂?</p>

    如果没猜错的话沈清继续问道:“是不是比往年要晚?”</p>

    宋屿道是,“晚了月余,但因上年遇到极寒天气,路上耽搁,当时倒也不疑有他。”</p>

    这就对了,沈清道:“那看来路上被掉包了,但真正的棉衣被送到何处?”</p>

    程彻看过来,眸底带着赞许,不愧是状元郎,这么快就想到了。他又抛了个砖,冲宋屿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立冬后的半月便开了战。如此天气,突厥可汗为何会下战书?”</p>

    一般寒天,即便不开战都会冻死人,为了各自的将士考虑,双方都不会轻易进攻。</p>

    宋屿的语气里满含怒意:“因为他们有棉衣。”他不笑时,有种剑拔弩张的冷厉。</p>

    不应战书就是投降,出战那天极寒,雪片像刀子般刺骨地削在宋屿的脸上,他拿起长矛,对着敌军一刀划下,轻柔的棉花和白雪混在一起飞舞,这般白净的木棉,只有广陵有。</p>

    沈清跌坐在杌子上,棉衣竟送给了敌军!很是震惊:“也就是,他们将掉包的棉衣送到了突厥上?那如此大动静,监军应该知道吧?为何不当场拿他是问?”</p>

    宋屿摇摇头:“他们很是狡诈。”</p>

    怎么会不检查呢?在军衣送达那天,他们便开箱察看,但铺在最上面的都是主将,朗将和雄鹰卫的袄服,水蓝军袍,他掂量过,里面填充的都是厚厚实实的棉花。</p>

    监军见宋屿面露喜色,拿上册子道:“二殿下,军衣既已完好无损得送到,我就不多做久留。此次在路上耽误太久,您在册子上签个字,我便回京赴职了。”</p>

    宋屿知道快到岁末了,这帮人等着交差上报业绩,拿年终俸禄呢,也不难为人家,洋洋洒洒地签了个字,放监军走了。</p>

    可过了两天,被冻死的人数还在持续上升,宋屿很是疑惑,来到练兵场,士兵们都穿着青色袄服,鼓鼓囊囊,看着很是暖和。</p>

    但一看拿着兵器的,一双双被冻的通红,甚至有甚者被冻掉了指头。士兵抱怨道:“二殿下,这棉衣好是好,可怎么不抗寒啊?”</p>

    宋屿顿觉古怪,用刀化开,一堆东西扑腾出来,是用破棉絮将军衣弄鼓,但都是些不顶暖的破烂玩意。</p>

    这可是顾城啊,冻云霄遍岭,水泼出去就在空中成了冰的严寒之地。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如此天气之下,却连件保暖的棉衣都没有,他当即红了眼,想要拿着棉衣杀回来丢在百官面前,却收到了突厥可汗的战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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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沉吟片刻,道:“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这监军必有问题,那为何到现在还不缉拿?这已经是通敌叛国了吧,纵使他背后有势力,也可以趁此会松松土。”</p>

    宋徽拍了拍她的肩,敛起平时的吊儿郎当道:“弟还是太稚嫩。这个监军敢如此胆大妄为,能在路上和敌军通气掉包,明背后倚仗的可不是一般的势力,那是能只遮天的。”</p>

    “你把一个监军抓住来,也仅仅是隔靴挠痒,别松土,恐怕都土都碰不到。更何况,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那监军活没活着还是个问题。”</p>

    程彻点头道:“没错,我去调查过,那之前从军供司派出去的监军,回来后就告病卸职了。”</p>

    明面上是告病,没准早已客死他乡。</p>

    这就难办了,军供司又有之前二皇子签署的军衣完好的记录,现如今翻案,无法和监军对峙,而且此事已过去好几个月,战事已获胜,仅凭一家之言,可想而知,这件事到最后只会大事化。</p>

    但能想到他背后为何人。目前能权倾朝野的只有一人,杨首辅,他背后便是太子。</p>

    沈清问道:“他们为何要如此做?”沈清不是太明白,既是太子,下一任的储君,如果和敌国通气,不是将自己的国家限入危险境地吗?</p>

    宋屿眼底泛起了猩红,恶狠狠地道:“因为他只想要我痛不欲生,要我死。”一想到那些被冻死在苍茫荒原的兄弟,他身上燃起了肃杀之气,不怒自威,山雨欲来的凛冽。</p>

    沈清脑中浮现殿试上的,掩在袖下握紧拳头的双,太子定是嫉妒了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对宋屿的宠溺与偏心,这般碎屑之语定也会传入太子耳中。</p>

    嫉妒是会让人发疯的,扭曲的,丧失人性。所以三年前宋屿身上的刀刀致命的伤,恐怕也是出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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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所中的弦上箭,很难与他们没有关系,更何况哥哥中箭之后还去过杨府</p>

    沈清看向程彻问道:“大人,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p>

    后者给他们每一人添了茶,败败火,自己呷了口,润了润喉,道:“凡是做过必露马脚。他们既然能与突厥通气,势必会留下证据。”</p>

    “你t还记得军需司王立提过的面具男吗?”</p>

    沈清点头,怎么能忘,要不是有这人,她也不至于连续做好几晚的噩梦。据当时王立所言,这面具男上有朝天刃,来自西域,确实是和突厥有过来往,而且还是私宅上一任主人。</p>

    她问道:“大人是怀疑这面具男会是太子一党?”</p>

    程彻颌首:“不是怀疑,是肯定,我去京兆府查郊外私宅上一任业主的时候,归属人的栏上一片空白。”</p>

    沈清了然,道:“能如此堂而皇之的抹去名字,除了杨首辅能如此为之,还能有谁?看来京府尹也被收买了。”难怪之前能请的动国师来占卜,原来是靠着太子。</p>

    程彻点头:“没错。更巧的是,京府尹的儿现在就在军供司就职。”</p>

    沈清跳起:“魏琥!”</p>

    她听到这里明白了,突破点可以从魏琥着,军供司乃是密之地,都是从兵部官员中挑选,非五品不可入。但魏琥一个的探花却进了军供司,必是杨首辅的安排,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监军的备选,那势必知道些什么。</p>

    而她和魏琥之前有交集,抽丝剥茧,不难拉出背后的老虎。</p>

    “大人需要我做什么?”</p>

    程彻赞许道:“倒是聪慧。”她的反应总是很快,能有点想到面,是个可塑之才。继续道:“高中状元后,没请他吃过饭吧。根据暗探来报,魏琥此人不胜酒力,醉了后便会胡言乱语。”</p>

    沈清领悟:“大人是想通过魏琥的口中听到一些实证?”</p>

    程彻道是,“你将他约在迎春楼,我们会在你隔壁,如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进来。”尔后顿了顿,“此番委屈你了。”</p>

    沈清摇头,没什么委屈的,魏琥在会试上如此帮她,纵使没有这件事,她也理应请他吃顿饭的。而且如果魏琥真是受了他人的教唆,她倒想劝劝他悬崖勒马。</p>

    光影叠叠,从窗户洒了进来。</p>

    宋屿看眼前的两人一问一答,很是默契,心中苦笑,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他先动了心,却输的最惨。</p>

    宋徽看着哥哥的眼神,心疼地轻叹了口气,多看看总会死心吧,子由被一个毛头子勾走了,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年轻的诱惑呢。</p>

    大家都心思各异,室内陷入静谧,只闻得墨香,宣纸沙沙响。</p>

    “咕噜咕噜”之声打破沉寂。</p>

    沈清捂着肚子,难为情道:“大人,可不可以先吃饭?”</p>

    语气中竟不自知的添了几分撒娇。</p>

    程彻被这声软糯的“大人”摇摆地心神晃荡,竟下意识地戳了戳沈清的脸,轻声道:“好。”</p>

    输了输了,宋徽简直没脸看,他哥哥这下输的可是心服口服,以他的了解,宋屿这辈子都不可能对着子由,着如此撒娇的话。看看这沈清,信拈来。程彻还很是受用。</p>

    眼不见为净,“哥哥,我们也回府吃饭吧。”宋徽挡在宋屿面前,避开这对狗男男。</p>

    宋屿一撇开了他:“等等。”</p>

    看他往沈清一步一步地走去。</p>

    完了完了,哥哥这下要和沈清宣战了,宋徽见宋屿将伸入袖袍内,糟了,他心下一惊,看来是要掏武器,他赶紧抱住哥哥:“二哥,别冲动,我们现在都是一条战线的了,有什么不能好好。外面的俊俏青年有大把,何必吊在这棵树上。”</p>

    宋屿甩了三次才将腰间的宋徽甩开,他把短匕握在心,呈上:“沈清,这是我托工匠打的匕首,送你的入职之礼。”</p>

    宋徽从地上爬起,坐在卧榻上,喝着茶水,吃着蝴蝶酥,这走势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又磕错了?原来他刚刚回府,换朝服只是个借口,实则是为了拿匕首,难不成,这两人都看上沈清这毛头子了?</p>

    只听另一人低笑了声,转身从抽格里掏出了一把青古铜柄首的短匕,霁风朗月地道:“好巧,我要送给清儿的,也是匕首。”</p>

    清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