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杀戮</p>
先天无望，大道有毒；</p>
雾里观，方得真法。</p>
朱居微眯双眼，面露凝重。</p>
坊间流传着许多有关‘绝世大宗师傅玄’的传故事，但大多都是谣传。</p>
他与傅家的前任家主傅浣莲乃是至交好友，对此自然是一清二楚。</p>
不过，</p>
这句话绝非谣传！</p>
气血武道世界也有先天一，讲的是气返先天、血融混元，与主世界的先天境界相仿。</p>
傅玄欲冲击先天境界，奈何却走了岔路，是先天无望倒也不假。</p>
至于大道有毒</p>
这句话万帅也提过。</p>
主世界仙宗魔门之中，有些传承直指大道，却不知为何不能修炼。</p>
一旦修炼，神志就会逐渐变的癫狂，直至化作噬人恶魔，一如周家几十口，所以被称之为大道有毒。</p>
嗯</p>
朱居眼眉微挑。</p>
他记得傅浣莲过，傅玄当年死前神志癫狂，时而清楚、时而糊涂。</p>
最终自绝！</p>
这似乎与周家人入魔的情况一般无二，只不过傅玄在意识清醒的时候选择了自我了结。</p>
大道！</p>
有毒</p>
为何会这样</p>
“呼”</p>
长吐一口浊气，朱居看向白附，开口问道：</p>
“你有心了，这个故事对我而言很重要，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p>
想要的东西</p>
白附心头一动。</p>
是啊！</p>
不论是认作义女，还是媒成亲，姐他们从没问过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p>
“朱公子。”钱伯在一旁使了个眼神：</p>
“女承蒙厚爱，学了一身剑法，若是能够拜您为师，那就更好了。”</p>
白附恍然，急急跪倒在地，放下烤肉托长剑，以头叩地闷声道：</p>
“求公子收我为徒。”</p>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证姐的安全，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但只是让对方答应保护姐一路并不划算。</p>
与对方彻底捆绑在一起，才是良策。</p>
钱伯不愧是钱伯，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快就想到最好的办法。</p>
“呵”朱居轻笑摇头：</p>
“我不收徒弟的，而且只凭一个故事就想让我收徒，也太过儿戏。”</p>
他拿起烤肉，慢声道：</p>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p>
“其一。”</p>
朱居伸指了指白附面颊：</p>
“我懂些医术，只需配些药膏，就可祛除你脸上的胎记，你可愿意”</p>
白附猛然抬头。</p>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如果没有那一大块胎记的话，完全可以是一位美人。</p>
脸上有块胎记，这么多年她一直无所谓、习惯了，但真能无所谓</p>
午夜梦回。</p>
白附多么希望自己脸上没有这块胎记，像一个正常女孩一样生活。</p>
她声音带颤：</p>
“真真的”</p>
“当然。”朱居淡笑：</p>
“朱某还不至于骗你一个丫鬟。”</p>
“白附。”钱伯见状面泛焦急，甚至直呼姓名，连女儿都忘了提：</p>
“不要忘了我们现在的情况。”</p>
白附瞬间回神。</p>
没错！</p>
追兵就在身后，随时可能赶来，这时候要修复胎记的药膏毫无意义。</p>
“其二。”</p>
朱居耸肩，继续道：</p>
“我可以分你一块肉吃，兴许能帮你解决接下来会遇到的麻烦。”</p>
一块肉</p>
麻烦</p>
白附面露不解，但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开口道：</p>
“我选第二项。”</p>
“好。”朱居点头。</p>
“驾！”</p>
“哒哒”</p>
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从来路响起，也让几人面色一惊匆匆拿起身边兵器准备应敌。</p>
“唰！”</p>
一道人影从马背落下，冲向车蕴秀，口中急急喝道：</p>
“车家妹子”</p>
“你是”车蕴秀愣了愣，方迟疑开口：</p>
“赵二哥”</p>
她与赵家三少爷有着婚约，前两年还曾在赵家住几日，见过对方。</p>
“是我！”</p>
男子闻言大笑：</p>
“赵伸，你赵二哥。”</p>
“我奉家父之命，出城迎接车家商队，结果听闻驿站那边出现了盗匪，所以带人急急赶了过来，幸甚车家妹子你没事，不然我还不知如何向三弟交代。”</p>
“赵二哥！”车蕴秀心头一松，这段时间积累的悲苦、恐惧齐齐涌上心头。</p>
不由大声痛哭：</p>
“我爹死了，我爹死了啊！”</p>
“妹子。”赵伸叹气：</p>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我会找到是谁害死的伯父，为伯父报仇雪恨。”</p>
“你一路奔波，应该也疲了，先上马车歇息，跟我回了宛城再。”</p>
“嗯。”车蕴秀抽着鼻子，点头应是。</p>
另一边。</p>
朱居把一块肉递给白附：</p>
“尝尝。”</p>
白附看着递到面前的肉，眼中浮现一抹疑惑，接过来后咬了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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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似乎不太一样，像是掺杂了别的肉。</p>
“去吧。”</p>
朱居捡起地上的剑递给她：</p>
“想要得到真正的自在，不仅需要能斩破藩篱的剑，还要有跳出牢笼的心才行。”白附一脸不解。</p>
她接过长剑走向自家姐，正要搀扶着她走向马车，脚步突然一顿。</p>
“哧哧”</p>
嗅了嗅鼻子，白附双眼陡然一缩：</p>
“这个味道”</p>
“是你！”</p>
她转首看向身边的赵伸，大声怒道：</p>
“想要坏我家姐清白的那个人就是你，我绝不会忘记你身上的味道。”</p>
静。</p>
场中陡然一静。</p>
车蕴秀、钱伯几人面上的欣喜突兀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不解和无边惶恐。</p>
而赵伸则是一脸诧异，盯着白附看了几眼，才哑然失笑摆了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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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倒是长了个好鼻子，本少爷的好事被你三番五次破坏，原本打算在路上解决，看来是不行了。”</p>
“李师傅。”</p>
他后退一步，道：</p>
“这丫头剑法不错，劳烦您出。”</p>
“是。”</p>
身材魁梧的李师傅上前一步，一双带着铁套的铁拳狠狠撞在一起。</p>
“丫头，就是你杀死了我徒弟二狗”</p>
白附把车蕴秀护在身后，持剑缓缓后退，视线扫过周遭，心头不由一寒。</p>
跟着赵伸同行的十几人已经把此地团团围住，如同看猴戏一般看来。</p>
武师！</p>
对方是淬体武师！</p>
跟随身为武师的张护院习武多年，对于武师的气势，白附很清楚。</p>
“年纪，就能杀死二狗、逼退少爷，天赋可谓惊人，留你不得！”</p>
李师傅大喝一声，握拳猛冲。</p>
他身如下山猛虎、拳如出膛炮弹，拳劲带着股劲风，让人呼吸一滞。</p>
“当”</p>
白附持剑格挡，只觉如遭雷击，浑身巨颤。</p>
不过一股无形暖流悄然自腹部出现，涌向周身，助她抵消来袭劲力。</p>
望月！</p>
腕一震，长剑娇夭而出。</p>
“咦”</p>
李师傅眼神微变，急忙挥拳格挡。</p>
他刚才的一拳虽然未出全力，但也绝非是一介寻常武夫能够抵挡的。</p>
让他惊讶的远不止如此。</p>
“叮叮当当”</p>
出剑的白附身法变化、剑式随心，一瞬间竟是有铺天盖地的剑影袭来。</p>
不好！</p>
李师傅心头一惊，急急收摄杂念，挥舞双拳迎了上去。</p>
他习武三十多年，这一路奔雷拳法演练不知多少次，早已烂熟于心。</p>
一招一式，已然入了骨髓。</p>
面对来袭剑法，他无需过多思考，本能就会做出反应，挥拳相迎。</p>
霎时间。</p>
只见场中拳影重重、剑光烁烁，两道人影夹杂其间竟是难分强弱。</p>
“怎么可能”</p>
赵伸面露惊讶：</p>
“李师傅可是武师”</p>
而且不是寻常武师，就算是车家的张护院，也绝不会是李师傅的对。</p>
现今，</p>
名不见经传的白附，竟然与苦练拳法数十年的李师傅斗了个难解难分。</p>
不！</p>
起初还是难解难分，现如今随着时间推移，白附的剑光越来越盛，李师傅的应对反倒是显出捉襟见肘。</p>
莫赵伸。</p>
钱伯、车蕴秀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场中的女侠真是自己认识的白附</p>
“当”</p>
长剑与铁拳对撞，火星四溅。</p>
白附只觉一股狂暴之力自腹部涌向，推着她疯狂挥舞长剑，一刻也不能停。</p>
劈！</p>
撩！</p>
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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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剑法招式，在她中好似活过来一般，威力更是大的惊人。</p>
随着气劲涌动，白附忍不住口发一声厉啸，整个人与剑一合冲出。</p>
“轰！”</p>
“噗噗噗！”</p>
李师傅中门大开，仰天倒飞，身在半空数道剑影落下，当即血肉横飞。</p>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分出胜负。</p>
遭！</p>
赵伸面色大变，拔剑冲向一旁的车蕴秀。</p>
“姐！”</p>
白附眼神一扫，中长剑如箭矢射出，只见寒芒一闪，赵伸的心口已被洞穿，两眼满是绝望一头栽倒在地。</p>
赵伸一直不喜自家三弟，此番杀车家家主、夺车蕴秀清白，就是要占了本应属于老三的关系，原本计划周全，不曾想会有这等变故。</p>
杀死赵伸，白附心头杀未减，随夺过一旁刺来的长剑，继续冲向其他人。</p>
不久。</p>
除了两人侥幸上马狂奔逃过一劫外，赵伸带来的十余人，尽数命丧此地。</p>
浑身鲜血的白附持剑立于场中，眼神中带着些许茫然，似乎犹不相信场中的一切是她所为。</p>
“白女儿。”</p>
钱伯心翼翼开口：</p>
“没事了，没事了。”</p>
“姐。”白附下意识开口，看向面色复杂的车蕴秀，表情猛然一松。</p>
“当啷”</p>
长剑坠地，发出脆响。</p>
她此时才想起什么，看向朱居所在位置，却见那里早已空无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