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彦青沉吟片刻后，让人去叫了看见王四娘的人进来。然后问了一个问题：“你看见王四娘上山了？”</p>
“看见了。”那村民也是个妇人，话时候也是一样不敢抬头：“我出门掐菜，看了一眼。离得远，也就没打招呼。”</p>
“当时王四娘是怎么样的？”贾彦青又问了一句。</p>
那妇人有些无奈：“就是那样地嘛。里抱着孩子，背上背着背篓嘛。”</p>
贾彦青扬眉：“确定背了背篓的？”</p>
那妇人很肯定：“那肯定地。我眼神好得很。她带孩子，不背背篓也没法上山啊。总不能一直抱着。”</p>
贾彦青点点头。</p>
然后，他让那妇人回家了。</p>
祝宁此时已经知道贾彦青心里怀疑的是谁了。</p>
宋进也是一脸恍然：“背篓！那王四娘也背背篓了！”</p>
贾彦青颔首，看了一眼祝宁：“祝宁过，虐待孩子的极有可能是女子。王四娘不就是女子？虽然杀死孩子的人是男子，但抛尸的人，谁一定是男子？但不管男女，他一定是背着背篓。”</p>
而王四娘，正好背着背篓。</p>
宋进警惕往门外看一眼，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如果真是王四娘抛尸，那她可真胆大——还敢来给我们报信！”</p>
村长已是听得傻住了。</p>
村里其他几个被请来的帮，也傻住了。</p>
有人迟疑地替王四娘话：“四娘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哪能干这样的事情。”</p>
贾彦青道：“干没干，问问就知道了。”</p>
宋进立刻会意，去把王四娘重新带进来。</p>
与此同时，他也让伍黑带着人去搜一搜王四娘家里。</p>
如果孩子是他们弄来的，那他们家里不定也能发现点什么。</p>
甚至，宋进嘱咐将王四娘家里其他人也带过来。</p>
王四娘很惶恐。</p>
尤其是面对不话的贾彦青。</p>
她怀里的孩子也似乎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开始不安扭动，哼哼唧唧的。</p>
祝宁柔声道：“先把孩子交给其他人哄哄吧。”</p>
贾彦青就看了一眼村里其他几个人。</p>
那几个人立刻出去了一个，喊来自家婆娘帮忙把王四娘的孩子抱去哄。</p>
王四娘倒也没反抗，十分配合就撒了。</p>
贾彦青只问了一个问题：“王四娘，昨日你们吃的什么？”</p>
这个问题，直接就把王四娘给问得糊涂了。她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好半天才想起来昨天吃的什么：“早上吃的野菜稀饭。晌午我男人饿了，做了两个杂粮面饼子，晚上就没吃。”</p>
杂粮面饼子。</p>
祝宁心头，无声地轻叹。</p>
背篓，杂粮面饼子，男女合伙作案。都对上了。</p>
这一回，搞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p>
王四娘看祝宁的时候，自然没错过祝宁那复杂的表情。</p>
她愣住，有点不太懂为什么那样看她。</p>
贾彦青却已经砸下来一个惊天的问题：“吧，孩子是谁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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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娘跪在地上，用力摇头：“不是我，我们没有！我不知道！”</p>
“那你为什么把孩子尸体扔在乱葬岗里头？”贾彦青再问，语气是质问地，眼神是凌厉的。</p>
他身上的气势这一刻全都朝着王四娘压了过去。</p>
压得王四娘喘不过来气，心里更是慌乱无比。</p>
宋进等人也是怒目看着王四娘。</p>
王四娘几乎被压得瘫软在地上。</p>
她连连摆，慌乱大哭：“真的不是我们！我不知道是谁把死孩子放在我们家门口的！我一开门，就看到了！我男人，这孩子细皮嫩肉，肯定是府城被拐子拐走的孩子！真要找上我们，我们不清楚！”</p>
“可他头几天伤了腿，走不得，我没有办法，就就”</p>
王四娘“呜呜”地哭，哭得涕泪横流也顾不上擦，只一个劲儿解释：“真的不是我杀人！我和我男人，哪敢杀人！”</p>
这副崩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p>
可即便真的只是抛尸，那杂粮饼子怎么？</p>
祝宁看向贾彦青。</p>
贾彦青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审视。</p>
仿佛在判断王四娘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p>
王四娘哭得厉害。</p>
这个时候，伍黑带着人回来了：“他们家里搜了一遍，在柴堆里找到了衣裳鞋袜。也把她男人和女儿们带回来了。”</p>
伍黑将一个布包裹打开，里头是几件料子极好的衣裳。外裳是绸缎的，贴身的也是细棉布的。上头还有绣花。那鞋子上，一对儿老虎头。</p>
王四娘一看到这些，就知道自己的话更没人信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p>
那王四娘的男人，叫张贵，这会儿也是很害怕，但又有点儿埋怨她：“你咋还把这东西留家里了！”</p>
王四娘“呜呜”哭，也是懊悔：“我就想，这料子好，回头等风头过去了，拿去卖了，总能给花娘添两件衣裳。她大了，老穿得这样破烂，怎么好见人”</p>
这下，张贵也没有了话，只一个劲儿叹气。</p>
贾彦青问张贵：“什么时候伤了腿的？”</p>
张贵一五一十：“三天前，给人翻瓦没站好，差点掉下来，最后人没掉下来，腿摔了，不敢沾地。就在家躺着。”</p>
贾彦青再问：“最近去过府城没有？”</p>
张贵连连摇头：“没去过。这个月都是在附近几个村里干点活。这不夏天要到了，下大雨容易漏，要翻房子的多。”</p>
贾彦青没再问张贵，而是看向了村长。</p>
村长却也不好，就问张贵都去了哪几个村，哪些人家里。</p>
张贵倒能一一清楚。</p>
祝宁听着，心里的迷惑就更浓厚了：难道，真是巧合啊？</p>
贾彦青也在沉吟。</p>
宋进则道：“我这就让人骑马去问问。”</p>
贾彦青点点头：“就问最近两家就行。”</p>
如果不是张贵和王四娘，那究竟是谁呢？</p>
思考之中，祝宁站起身来，翻看了一下那包衣裳。然后问钱克哀：“这些衣裳，是死者的吗？”</p>
钱克哀上来确认一遍：“是。没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银项圈，项圈上挂着块白玉。另外，上和脚上，也带着银环。”</p>
他没好气看一眼张贵和王四娘夫妻：“肯定是这两个人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