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悠正准备回公司，突然接到了沈老爷子的电话。</p>
“楠楠，立刻回公馆。”</p>
他的语气过于严肃，沈楠悠只得暂时先放下工作，让宋泽把车开往公馆。</p>
宋泽一路上都有些纠结。</p>
他很想告诉沈总，他在商场里也看见陆明绪了。</p>
他不可能会认错人。</p>
可沈总一句也不提，他只能保持沉默。</p>
车子停在公馆门口，沈楠悠走进客厅，却见沈老爷子和唐医生在交谈。</p>
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看清沈老爷子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让他异常担忧的事。</p>
沈楠悠以为是他的体检结果不太好，连忙提步走过去。</p>
“唐医生，爷爷他怎么样？”</p>
唐医生往旁边挪了一下，“楠楠，你先坐。”</p>
沈楠悠坐在他身边，忽然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p>
“怎么了？”</p>
她疑惑问道。</p>
她今天为了赶一个会议，比沈老爷子先做体检，结束之后就先离开。</p>
难道是她的报告有问题？</p>
沈老爷子从身侧拿出一个香烟盒摆到桌上，“楠楠，是你的吧？”</p>
沈楠悠神色微怔，随即笑了一声，“爷爷，我不是孩子了，抽点烟不是什么大事吧？”</p>
她没有上瘾，只有想念陆明绪或是烦躁至极，才会抽一根。</p>
沈老爷子指了指烟盒上的牌子，“这是明绪抽过的牌子，对吧？”</p>
沈楠悠心口一紧，她现在根本接受不了任何人在她的面前提陆明绪。</p>
她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我让宋泽随便买的，只是个巧合。”</p>
沈老爷子凝视她的脸，眼眶渐渐红了。</p>
唐医生叹了一口气，拿出她的体检报告递给她。</p>
沈楠悠接过来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大问题。</p>
然而翻到精神评估那一栏，唐医生标注了一个红色的记号。</p>
“唐医生，这是什么意思？”</p>
唐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口吻很严肃，“楠楠，你目前的精神状态很危险，我建议去做个全面的检查。”</p>
沈楠悠觉得有几分好笑。</p>
“唐医生是觉得，我有精神病？”</p>
她往后靠在沙发上，语气淡然，“一个精神评估明不了什么，如果我生病了，我自己会不知道吗？”</p>
沈老爷子面露担忧，“楠楠，还是去做个全面检查吧，也好让爷爷放心，好吗？”</p>
沈楠悠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捏着报告的在轻微的颤抖。</p>
她暗自深呼一口气，保持浅浅的笑意看向沈老爷子。</p>
“爷爷，我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公司有很多事情我得亲自跟着，精神有点问题在所难免。”</p>
音落瞬间，她猛然感觉大脑中仿佛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了一下。</p>
太阳穴刺痛的感觉让她不禁抬按住。</p>
她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唐医生和沈老爷子的心同时提到了极点。</p>
“楠楠！”</p>
沈楠悠随意揉了几下，再抬眸时，她的眼中浮现出了几分迷茫。</p>
她看着沈老爷子忧心忡忡的脸，心中骤然沉下去。</p>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p>
她竟然忘了自己刚才了什么</p>
沈楠悠开始有些发慌，但她不敢表现出来。</p>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把报告放回原处。</p>
“我有点累，先上楼睡一会儿。”</p>
沈楠悠不顾唐医生和沈老爷子的呼唤，迅速往楼上走。</p>
她把门反锁好，冲进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捧了冷水直接往脸上扑。</p>
她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让她非常的慌乱。</p>
这种突然忘记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的状况不是第一次发生。</p>
她都归咎于是疲惫导致的。</p>
可刚才，分明才隔了不到一分钟，她的记忆就缺失了一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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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楠悠浑身发凉。</p>
她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喉间干涩得不出话。</p>
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顾琳。</p>
沈氏风波平定后，顾琳就失踪了。</p>
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p>
她没有去问薛翊，如今她和薛家仍然是敌对状态。</p>
沈楠悠只能让人继续找。</p>
然而精神疾病这个词语犹如一根针在她的大脑深处狠狠扎了一下。</p>
她记得顾琳的精神疾病是天生的，后来被刺激才彻底发作。</p>
难道她遗传了这个基因吗</p>
沈楠悠不敢往下想，随意把脸擦干就跑下楼。</p>
客厅里，沈老爷子在为沈楠悠解释。</p>
“唐医生，楠楠可能真的是因为工作才这样，实在不行下周再来评估一次”</p>
他的话还没完，就看见沈楠悠跑出了公馆。</p>
“楠楠！”</p>
沈楠悠对他的呼唤听若未闻。</p>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时，把宋泽吓了一跳。</p>
“沈总？”</p>
沈楠悠沉声开口：“去医院。”</p>
她无法接受自己会变成和顾琳一样的疯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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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绪安抚言熹睡下，正准备离开房间，袖子陡然被她扯住。</p>
他回过头，“怎么了？”</p>
言熹嘴唇嗫嚅几分，似乎有话要。</p>
陆明绪心中叹了一口气，在边坐下。</p>
“睡吧，我就在这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p>
言熹捏着他的袖子不松。</p>
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p>
她凝视他英挺的侧脸，忽然觉得好不真实。</p>
陆明绪在温柔地和她话，照顾她，陪伴她。</p>
很难想象在几个月前，他还厉声赶她走。</p>
言熹唇边泛起苦涩，她害怕有一天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消失。</p>
她无法真的做到无私，所以她决定告诉他一件事。</p>
“明绪”言熹声音沙哑，“你还爱沈楠悠吗？”</p>
陆明绪身形微僵，目光随意落在某处。</p>
“不爱。”</p>
他对她的所有情意，早在那些恶语相向中消失殆尽。</p>
如果因此他还对她念念不忘，那他不如再死一次。</p>
在三个月痛苦的日子中，近乎三分之二的苦楚全来自于沈楠悠。</p>
她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心口捅刀子，导致他的心理状态一度出现了很重的问题，这也因此加重了他的病情。</p>
事到如今，他已经决定开始过新生活，那些过去，不愿再回忆。</p>
言熹的指微微收紧，“真的吗？”</p>
“嗯。”陆明绪淡漠点头，侧目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p>
言熹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p>
“明绪，你知道当初是谁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那份骨髓吗？”</p>
陆明绪唇角微勾，“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谁夺走对我来都无所谓了。”</p>
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最柔软的位置揪着疼？</p>
原本他不用经历这些波折，言熹也就不会付出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风险，还杀了人。</p>
言熹长呼一口气，“我知道。”</p>
陆明绪凝视她的眼睛，在她的眸中捕捉到了看不懂的东西。</p>
“是沈楠悠。”</p>
轰然一声，陆明绪如中雷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