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探出孤有隐疾。”渊王眼底的兴趣盎然更深,把玩着她巧玲珑的下巴,“看来,毓毓得没错,你真的是能救孤的人。”</p>
宓善微微蹙眉。</p>
毓贵妃?</p>
她还过这种话?莫非,真的像人们传的那样。</p>
她会占卜算命之术。</p>
“孤不妨跟你,这些年来,这位置孤坐得并不安稳。明里暗里,想要孤命的人不少。”</p>
“最近的一次西郊围猎,孤不慎被一只野猪撞了。撞了有十几下?孤记不清了。”</p>
“幸好孤命大!就是老天爷想收,也收不走孤的命!”</p>
渊王到这仰天大笑,发出豪迈的声音。</p>
宓善嘴角却无意识地抽了抽。</p>
堂堂疯王居然是被野猪撞死的。</p>
前世虽然拖了段时日,但最终还是没了。</p>
亏他还笑得出来。</p>
这要是记入史书,足以让后人流传千古。</p>
“善儿,孤这么叫你,便觉得你我的关系也变亲切了。孤知道你医术了得,替孤治伤吧,若能治好,让孤的身体恢复如初,孤可许你想要的一切!”</p>
“善儿没什么想要的。只要渊郎您能活着,就是我们做妻妾的莫大的幸。”</p>
宓善惯会扮乖巧了,这是她在宓府锻炼了多年的经验。</p>
“我可以替渊郎治病,但渊郎也需配合我,将面具摘下,让我可以进一步观察你的情况。”</p>
她心头还藏着事没。</p>
总觉得,皇上身上不只有内伤这么简单。</p>
似乎有不知名的力量,交错在他体内,暗中帮着他,强行给他延续生命。</p>
她想弄清楚。</p>
却不料李盛渊幽眸沉了沉,一口拒绝了。</p>
面具下的脸,掠过一丝没有人看见的阴影。</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你该管的,别好奇,你只管将孤的内伤治好。”</p>
李盛渊的语气突然阴森冷沉。</p>
和他之前带着笑意,或狂放不羁,或慵懒闲散的时候都很不一样。</p>
宓善直觉此事非同可,这帝王身上恐怕埋藏着大秘密。一个不容她探究的秘密。</p>
她也聪明地不再多问。</p>
只按他要求的做,取出针药包。</p>
长长的银针,在烛火晃动下,泛着冷光。</p>
她让帝王平躺,一头乌黑的乱发散开,在布满刀疤,纵横错乱的胸膛上。</p>
扎入第一针。</p>
渊王闷哼一声。</p>
“会有点痛。”</p>
但仅仅只在刺入皮肤那一下。</p>
针深深扎入五脏六腑,整齐排了两排。</p>
到了接近腹处。</p>
渊王很诚实地起来了。</p>
宓善只顿了瞬,就避开了那处,继续扎针。</p>
“善儿不必惊讶,孤知道你不愿,不会勉强。”</p>
“但像你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在面前,孤若是没有半点反应那就不是男人了。”</p>
李盛渊对自己很有自信,“若是善儿改变了主意,想与孤鸳鸯戏水,孤也可”</p>
“不必了!”宓善没有半分迟疑地推拒道,回答的速度,超出了她自己的预料。</p>
答完,才惊觉面对的人是帝王。</p>
“臣妾深感陛下垂怜。但,为了陛下的龙体能更快好起来,还是先禁房事一段时日。”</p>
宓善不是乱的。</p>
</p>
他纵欲过度。</p>
身体已经严重亏空。</p>
能活着,全靠那股诡异的邪气吊着。</p>
黑红色的气流缠绕在银针上,交错不息,泛着怪谲的光。</p>
帝王却平躺着,浑然不觉。等半个时辰结束,宓善收针,起身。</p>
“善儿今夜是打算留下来,陪孤一起就寝?还是回去?”</p>
李盛渊坐起来,饶有所思地摸着下巴。</p>
宓善蹙眉,正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p>
就见他邪性笑道:“孤接下来要戒一段时间的美色了。既然如此,今晚当好好犒赏自己!”</p>
“孤打算叫上几个妃子,陪孤渡过一个放纵之夜!善儿若不介意,可在一旁”</p>
“臣妾告退!”</p>
宓善几乎不给他下去的会,飞速退出了紫宸殿。</p>
她现在是能救帝王性命的人。</p>
皇上也没有治她不敬的罪,对她颇为纵容,且就随她去了。</p>
宓善却是到了殿外,才惊觉自己从皇上寝宫出来,是一丝不挂的!</p>
脸上霎时苍白褪色。</p>
扯下随处可见的明黄色惟幔,裹在身上,快步在路上走。</p>
想着若是能遇见一个宫女,就问她借件衣衫来穿。</p>
却不料,到处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无。</p>
原来帝王不喜睡觉时,有太多人守在附近,只令一个徐宁海,守在殿外窗下。</p>
其余的侍卫都在太极宫外巡逻。</p>
宓善出来的时候,没碰到徐宁海,走了一路,凉如水的夜风吹得她直打寒战,赤足踩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更是堪比酷刑。</p>
但比起在他寝宫看他和别的妃子颠鸾倒凤。</p>
宓善还是坚信自己做的选择。</p>
就在她感到绝望,莫非就要这样一直走出太极宫时?</p>
树丛里忽然传来隐秘的对话声。</p>
听着是个男人。</p>
宓善心下一惊,就近找了个草丛蹲下去了。</p>
“你答应本宫的承诺,真的能实现么?”</p>
本宫?话的女人声音轻灵,带着一丝媚意。</p>
无疑是帝王的妃嫔。</p>
可她怎会深夜至此,还躲在树丛里,和男人交谈。</p>
这个男的又是谁?帝王宫中的侍卫?</p>
“母妃放心,我既予你承诺,自会遵守,我待你如何,你最清楚,不是么。”</p>
男人的声音熟悉,带了着陌生的温柔。</p>
让宓善不敢确定。</p>
可母妃?</p>
在这偌大的皇宫,深夜还能出现在此,跟帝王妃子幽会,还称呼她为母妃的。</p>
除了他,还能有谁?</p>
但如果真的是他,他何以胆大至此,竟然当着他父王眼皮子底下,在父王的寝宫附近乱来。</p>
宓善最终没有压抑住强烈的好奇心,悄悄拨开草丛,透过缝隙,借着月光的映照,朝那两人的身影看去。</p>
其中一人身姿挺拔,清俊颀长。</p>
黑发长长地从他后背垂下。</p>
一身玄袍恍若与夜色融为一体。</p>
另一人衣裙华丽,罩着黑色带帽斗篷。将她的脸遮掩地严严实实,只露出被月光照得苍白的纤纤素。</p>
她伸出,几乎扑进他怀中,仰起头近乎虔诚地望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p>
“那还要多久?日夜讨好帝王,与他床第交欢,做着与我的良心违背之事,我真的等不及了,你到底什么时候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