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团棉被裹着,送入帝王的寝宫中。</p>
宓善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p>
抬眸打量着周遭的一切。</p>
皇帝的寝宫原来是这样的,清清冷冷,略显空旷,唯有一面墙壁,摆满了天下间的奇珍异宝。</p>
床边,黄色的帷幔飘动着。</p>
忽然,脚步声近了。</p>
宓善闭上眼睛,给自己做了会心理建设,以免待会睁开眼,看到皇帝那张老脸的时候,露出抵触的表情。</p>
让皇上看出端倪。</p>
便不利于她施展魅力,勾住皇帝了。</p>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一击必中,定要让皇上对她流连忘返,才能有大概率怀上龙嗣。</p>
却没想到,睁开眼睛的瞬间。</p>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一个苍老的身形,而是一个戴青龙铁面具的高大身影。</p>
“你是谁?”</p>
宓善下意识问,杏眼底划过惊疑。</p>
皇帝,他有这么年轻吗?年过五十的人了,看起来怎么仿佛才三十,正值而立之年的模样。</p>
风采斐然,器宇轩昂。</p>
身形硬朗,高大挺拔。</p>
“婕妤,不认得孤是谁?这皇帝的寝宫,除了皇上,岂有人敢随意进出。”</p>
“皇上?”</p>
宓善心头一跳。</p>
听他声音威严,有几分熟悉,但也没时间多想。</p>
迅速从被榻里钻出来,姿态谦卑乖顺地在床上跪下。</p>
“陛下恕罪,是臣妾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p>
“无妨。孤不怪你。”李盛渊垂眸看着她,微微挑眉,只觉她和白天所见时,大为不同。</p>
白天那女子,清冷,孤傲,言谈间甚是清高。</p>
和眼下这副乖顺的样子,大相径庭。</p>
宓善。</p>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p>
“臣妾谢过陛下。”</p>
宓善眉眼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起身时,已然换上了勾魂的媚色。</p>
伸去抚男人的胸膛。</p>
涂抹着丹蔻的,划开他的衣襟,露出一大片被疤痕划伤的肌肤。</p>
眼底闪过一丝微微讶异,但很快,就消失了。</p>
“陛下,让臣妾来服侍你。”</p>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她前世对这方面的经验不是很丰富,张涧月只懂横冲直闯,不解风情。</p>
被他迷晕送至那些人的榻上,她醒来也毫无印象。</p>
但闻渊王素来好色。</p>
在床上,一个女人直接主动取悦,怕是最直接能让男人把控不住的段了。</p>
使劲浑身解数的同时,</p>
不忘将搭上他的脉搏,</p>
熟悉的中空脉象,微弱地几乎探不见,这种只有快死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脉象,成了宓善判定他身份的唯一标准。</p>
只是,还差一步。</p>
她没有忘记,要亲眼察看李盛渊的面相,确定他的病症。</p>
“陛下,你为何要戴着这冷冰冰的面具,不如让臣妾取下它?”</p>
宓善刻意掐着又娇又软的声音,</p>
“免得妨碍了我们一会儿的秘事,教臣妾不好施展开”</p>
李盛渊的眉头狠狠皱起来。</p>
这实在和他料想的不一样。</p>
“住!”</p>
“宓婕妤,你被夺舍了么?”</p>
“啊?”宓善微微愣神,顿住动作,白皙柔美的脸上,浮现一抹诧异,她特意在沐浴后化了个妖魅的妆容,盖过了那一抹清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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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盛渊眼里的她,变得更加陌生。</p>
他再清楚不过了,这女人分明是不愿侍寝的!</p>
却为何这种不真心的感情,他也不屑!</p>
“婕妤,你以为孤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伪造伤口,污蔑毓毓,不就是不想爬上孤的床!”</p>
“现在又为何?”</p>
他冷笑,“你究竟意欲何为?”</p>
宓善浑身一颤,没想到他居然不是昏君。</p>
也没有轻易就沦陷在美色之中。</p>
一时脸色微白,哑口无言。</p>
“我”</p>
“你什么都不用多了!碧眼宝蟾的事,既然毓毓不追究,那孤也不怪罪你,就此揭过。”</p>
宓善松了口气:“谢陛下开恩。”</p>
“但孤也有些话要在前头。”</p>
“陛下请讲。”</p>
宓善低着头,恢复了一惯的冷淡内敛,下巴却忽然被用力掐起。</p>
李盛渊低着头冷冷睨视着她,透过分明的轮廓,即便在面具底下,也看得出来,他的长相应该是极为硬朗英俊的。</p>
眼眸深处更是藏着极致的癫狂和慵懒之意。</p>
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要一颗真心么?</p>
这世上那有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理。</p>
“婕妤,孤不会碰你。孤要跟你玩一个游戏。”</p>
听到前半句话,宓善心里咯噔一声,娇妍动人的脸上,瞬间苍白毫无血色。</p>
计划还没施展,就被扼杀了。</p>
渊王在发什么疯?</p>
叫她来侍寝,却不跟她睡觉。</p>
这在整个后宫,都是前所未有吧!</p>
宓善看似乖顺的眼底,泛起丝丝冷意,但更多的,还是伪装出来的恭敬:“陛下,您想玩什么?”</p>
“真心换真心。婕妤,孤要你的心。</p>
”</p>
“宓善听不懂陛下在什么。”</p>
“孤会继续宠幸你。但不会爱上你,也不会碰你。除非你有本事,让孤为你沦陷。到时候别心了,孤连命都可以给你。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婕妤也要让孤感受到你对孤的真心才行。”</p>
他冷冷地,语气里透着一抹厌倦。</p>
他已经看腻了后宫那些女人虚伪的脸。</p>
甚至他也早已忘记了,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只是一昧的沉迷美色。</p>
可不管宠爱多少个妃子,在她们身上宣泄放纵,最后所得到的,都只是无尽的空虚罢了。</p>
什么都抓不住,结果都是一样的。</p>
唯有今天宓善让他看到了不一样,他想试试,从这个女人身上,他能不能找回那份弄丢的感觉。</p>
“以后,孤在你面前,不仅仅是帝王李盛渊,还是你的夫君。你可以唤我渊郎。”</p>
“渊郎?”</p>
宓善嘴角抽了抽,平静的脸上掩饰不住的错乱。</p>
她好似理解,为什么世人都他是个残暴的疯王,不仅昏庸,沉迷美色,还喜怒无常了。</p>
宓善也实在看不透,他到底意欲何为,只有先顺着他的心意。</p>
“臣妾明白了。臣妾会努力让陛下渊郎,爱上臣妾的。”</p>
“好。善儿,孤期待你的表现。”</p>
宓善:“”</p>
“善儿还有一事,要跟陛下商求。”</p>
“何事?”李盛渊挑眉,狐狸藏不住尾巴,要暴露真实意图了?</p>
他倒想看看,这宓善所求,是为何事。</p>
“妾身斗胆,方才握住陛下的时,无意间轻探了一下陛下的脉搏,发现陛下似乎身患隐疾?内脏皆有受损迹象,方便问下陛下,知道自己的情况么?”</p>
宓善心里是有计量的。</p>
既然第一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p>
便只有先将这疯王的身体情况摸清,看下有没有将他治愈延命的可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