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奉还“他那样对我，如果我能加倍地奉</p>
“你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报复林朔的时候,你才是正确的一方，你用了一个词‘正确’。”</p>
不道德的关系在圈子里很常见，甚至比正常的关系更平常。</p>
“有什么问题？”方瑅灵不解,“我本来没错。”</p>
“你和那些道德感低下、寻求刺激的人不同，其实，你很认可和在意‘对’和‘错’这个标准——你不擅长背叛。”</p>
林朔虽然最终化险为夷，但当时他失联的消息,至少在某一刻动摇了方瑅灵。</p>
“现在，你只是在用快速的行动打消思想的疑虑，但是这种疑虑不会消失。”</p>
方瑅灵双臂环抱在胸前,在被谈亦推开后,她采取了一个自我保护性质的姿势：“所以，你早知道林朔今晚上会来，让我陪你来，是为了要我看到他，自己打消想法？”</p>
“你已经不能面对他了么？”谈亦唇角微擡,“建议你考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报复而报复,不会获得愉悦。”</p>
方瑅灵今晚在林朔出现时些微的不自在,谈亦像拆一个禁忌的礼盒般拆开，她有点儿不悦：“你很了解我吗，我为什么不愉悦？他那样对我,如果我能加倍地还回去,我简直愉悦得不得了。”</p>
镜灯映在她的眼睛里，成为一种奇异的光亮，像浸了油的纸被点燃：“我不是谈念，你少来教训我。”</p>
我不会教训你,随便你想要做什么。”谈亦的目光只有零度，“但我也没有义务成全你，成为你达成目的的工具。”</p>
在方瑅灵以为她和谈亦已有突破的时候，见到他这副疏远于她的样子，一切又回到了原点。</p>
区别就在于，原来的谈亦只当她是个女孩，不将她放在眼里，留在身边也无所谓，反正不具威胁性。</p>
现在他对她，则多了少许，对于女人的审视。</p>
虽然这个转变不代表她就具有了对他的影响力，但终究不一样，于是，谈亦更为严密地划定了那条界限。</p>
方瑅灵站在他面前，一脸的不高兴，明摆着告诉他，她在生气：“早知道</p>
谈亦看她一眼：“后悔了么？”</p>
“什么？”</p>
“后悔那天没有换成目标。”</p>
“我不会后悔。”</p>
她逐渐察觉，自己有时会模糊掉原来的动。她对林朔的报复心理，已经有一部分演变成了她对谈亦的好胜心。</p>
她不相信自己不能撼动他。</p>
休息室的门此时被敲响，方瑅灵前去开门，拿着一个纸袋折返：“弄脏了你的衣服，赔一件新的给你。”</p>
她其实没这么体贴，但因为是以这个理由离席的，做戏总要做全套。</p>
红酒的污渍很难擦干净，谈亦原本打算将就穿着，既然方瑅灵送来了新的，换一件也好。</p>
谈亦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发现方瑅灵仍在洗间里盯着他：“你还在这里干什么？”</p>
“没什么。”方瑅灵眨眨眼，“我要看。”</p>
“在你没告诉我其实是阿姨的时候，我都允许你帮我换衣服了，公平起见，你也让我看你吧。”</p>
“我需要提前验货。”</p>
虽然谈亦看起来身材很好，肩宽腰窄腿长，标准的衣架子，但她也好奇衣服之下。</p>
谈亦不留余地地拒绝了她：“出去。”</p>
“气死了。”方瑅灵的脸撇到一旁，“不看就不看，谁稀罕，我等会就去点十个身材更好的男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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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了。”</p>
她退出了洗间，并掩上了门。</p>
她和谈亦先后回到了位置上。</p>
因为谈亦并没有亲她，她的妆容还是和离席时一样，完整地在脸上。</p>
席上觥筹交错，林朔见她回来，转脸同她：“灵灵，刚才你有个电话没接，管家就打给了我——钟阿姨今天不太舒服，你要回去看看吗？”</p>
方瑅灵正色：“我妈妈怎么了？”</p>
“好像是吃了过敏的食物，但医生检查过没有大问题。”</p>
她担忧地：“那我也要回去一趟。”</p>
“嗯。等会儿我送你。”</p>
这时，林朔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吗？”</p>
“没有。”</p>
刚才那杯酒全洒谈亦身上了，其实她滴酒未沾，味道是在抱他的时候染上的：“应该是刚才衣服洒到了。”</p>
林朔和方瑅灵在近在咫尺的位置耳语，谈亦未曾侧首，本质上觉得，这和他并无关系。</p>
而方瑅灵记挂着母亲，暂时就收起了其他的想法。</p>
只不过她意识到了，管家拨不通她的电话，就打给林朔，明在所有人眼里，她和林朔逐渐成为了共同体。</p>
地下停车场，林朔停车的位置离谈亦很近。</p>
林朔开了一辆奔驰的越野，谈亦在打开车门时，无意间望见不远处，方瑅灵进了高大车身的副驾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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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瑅灵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擡起头，隔着车窗玻璃，望见谈亦那辆黑色商务车驶离的背影。</p>
回到方家的宅邸，方瑅灵匆匆地上楼，去察看钟苑宁的情况，在确认母亲安然无恙后，她才放下心来。</p>
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比亲近的人自己更在意他们的身体健康。</p>
“爸爸呢，他没有回来吗？”</p>
“他还在公司开会。”</p>
方瑅灵代替母亲埋怨起来：“啊，他怎么这样。”</p>
难得回家一趟，方瑅灵想多陪陪妈妈。</p>
管家负责招待林朔，她回房间洗了个澡，再去到母亲房间，佣人告诉她，钟苑宁今天在床上休息了太久，嫌闷，起身到楼下去了。</p>
方瑅灵便下楼去找母亲。</p>
在一二层之间的楼梯转角处，她停下了脚步。</p>
客厅了多出一位方瑅灵绝不想看到的外人——施婧。</p>
钟苑宁坐在沙发上，施婧站在茶几面前，态度温和谦恭，和她着话，林朔则在施婧身边。</p>
氛围融洽的一幅画面，却看得方瑅灵冒火。</p>
林朔怎么敢把情人带到她的家里、她生病的妈妈面前的？！</p>
她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下去给他一个耳光，然后把这两人打包扔出自己家。</p>
这时，林朔擡眼看到了她：“灵灵。”</p>
同一时刻，他做出了一个很不明显的举动，他稍微偏侧自己的身躯，遮挡了一下施婧。</p>
方瑅灵将他护着情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慢慢走到客厅。</p>
方瑅灵直接问施婧：“你怎么来了？”</p>
林朔解释：“我落了东西在公司，她给我送过来。”</p>
施婧也连忙：“我一直很仰慕钟教授，刚好遇到，很荣幸和她有交流。”</p>
施婧读的汉语言文学专业，钟苑宁的名字，是会出现在教材的编撰人行列的，她所的仰慕倒不假。</p>
管家：“外面下大雨，太太就留她下来喝了杯茶。”</p>
施婧身上有柔婉内秀的气质，她很有分寸，告辞：“钟教授，方姐，那我就不打扰了。”</p>
钟苑宁喝着温热的红茶，请人送客：“陈姨，送她出去吧。”</p>
在钟苑宁面前，方瑅灵不好发作，她也不能让母亲知道林朔和施婧之间的茍且，否则，母亲只会更生气。</p>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朔：“你落下了什么东西，要送到我家来？”</p>
林朔把中的纸袋递给她：“送你的礼物。”</p>
方瑅灵半信半疑：“送我的？”</p>
钟苑宁咳嗽了声：“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聊，我先上去了。”</p>
方瑅灵对林朔已经不抱任何期待，她械地拆开礼物盒，精美的包装下，是一块蓝白色纹理的矿石：“这是什么鬼东西？”</p>
方瑅灵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林朔被她逗笑：“这是我从k2峰带回来的。”</p>
“为什么送我一块石头。”方瑅灵语气不佳，“你想耍我吗？”</p>
k2石的外观很特别，点缀着亮蓝色的斑点，据林朔，那是由蓝铜矿或含铜矿物在岩浆冷却过程中结晶而成。</p>
“虽然只是石头而已，但我觉得很有纪念价值。”</p>
方瑅灵抿唇不语，她虽然周游世界，但每段旅程都有专人规划好，并陪同、伺候，就像度假一样，以放松和享受为主。从不像林朔一样，深入到奇伟瑰丽的自然界。</p>
他每去一个地方，会给她带回来一些独特的纪念品。但就算没有出轨这件事，她也想，如果他不能放弃他危险的爱好，就不要做这些自我感动的事情了，这不是她想要的。</p>
翻转过来，在石材的另一面，镶嵌了一颗高净度的钻石。</p>
“这石头是我觉得珍贵的东西，而钻石是世俗意义上珍贵的东西，这两样东西，我都想送给你。”林朔摸了摸她的头，“灵灵姐，别生气了，嗯？”</p>
方瑅灵抚摸着花岗岩粗糙的质地：“这石头，山上应该有很多吧。”</p>
不定，他也捡了一块送给施婧。</p>
而她只喜欢独一无二。东西是这样，感情也是。</p>
“什么？”</p>
“哦，没什么。”她言不由衷，“我挺喜欢的。”</p>
林朔走后，方瑅灵回到自己的房间，雨越下越大，她倚靠在露台，望着笼罩在夜色下，风雨飘摇的花园。</p>
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将园中的花草树木，照得透亮透彻。</p>
也照进方瑅灵心里的角落。</p>
她握着那块k2石，如果是以前，她不定会被林朔哄骗，被他谈珍贵的两层含义感动，会以为她一直被他珍视着。</p>
但现在，她觉得，既要又要的人，最终必然失去一切。</p>
她擡起臂，将中的石头扔了出去。</p>
它经过雨幕，落在花园里一丛无尽夏的土壤间，被泥浆浸染，沦落成一块最普通的石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