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你这个白痴</p>
在来之前，萧璨完全没有期待过这样的发展。</p>
和昨天不同，他甚至没有提前回去洗漱过，提着食物进酒店后完全没经过思考便直接上了贺行舟所在的楼层。</p>
毕竟已经没有可以使用的借口了。</p>
在见到贺行舟以前，他那么害羞、矜持，哪怕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关系，在想到那些情景时依旧那么害羞。</p>
可当贺行舟出现在面前，那些躁动的渴望推着他，让他不知不觉变得大胆。</p>
根本不需要借口。他就是渴，就是馋了。</p>
每一次的体验都好得过分，任谁都会念念不忘，盼着能时时复习。</p>
贺行舟喝了酒，变得有些迷糊，反应比平时慢了两拍。</p>
前车之鉴让萧璨不得不警惕。</p>
所幸当他伸试探，很快松了口气。</p>
“只亲一下就这样，还想赶我走？”萧璨红着脸，笑着揶揄他。</p>
贺行舟捉住了他的，问道：“你做什么？”</p>
“不知道，”萧璨，“你猜猜看？”</p>
贺行舟发了会儿呆，摇头道：“这样不好。”</p>
他握紧了萧璨的，稍稍挪开了些，之后再次摇了摇头。</p>
萧璨心想，我刚才摸的那个地方明明在好。</p>
“为什么？”他不满地嘟囔，“现在才装正人君子，是不是有点晚了？”他提醒贺行舟，“我们昨天也做了。”</p>
“你你不舒服。”贺行舟。</p>
意思好像是他只是迫不得已，出于道义。</p>
萧璨顿时有些恼了：“我现在也不舒服。”</p>
贺行舟还是摇头。</p>
“你什么意思？”萧璨抽回了，与他拉开了些距离，“如果不是出于责任，根本看不上我？”</p>
贺行舟昏沉沉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追着捉住了他的，又紧紧握住了。</p>
“别碰我。”萧璨想甩，却甩不开。</p>
“萧璨，”贺行舟舔了舔嘴唇，语速缓慢，“你听我、你听我。”</p>
萧璨皱着眉，等他的下文。</p>
可贺行舟却再没开口，呆了会后拉起了他的，低头在他的背上亲了亲。</p>
“你做什么呀！”萧璨脸一红。</p>
方才接吻时，他都没有像现在那么不好意思。</p>
“我们在一起吧。”贺行舟。</p>
“”</p>
“被你拒绝了那么多次，我都快没信心了，”贺行舟看向他，“变得特别难以启齿。”</p>
“为什么想跟我在一起？”萧璨问。</p>
贺行舟却没有回答他。</p>
这个醉醺醺的alp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叙事里，皱着眉抱怨起来：“反正你又不讲信用，就算是话不算话，我也拿你没办法。那不如你就先答应，答应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大不了等天亮了再反悔。答应我吧，跟我在一起。”</p>
萧璨听着，脸色逐渐沉了下去。</p>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贺行舟只是需要一点正当性，好没有顾及地跟他发生关系。</p>
做完立刻分也无所谓，贺行舟心安理得，毫无亏欠。</p>
萧璨站起身来，用力地抽回了：“我不答应。”</p>
贺行舟仰起头来，欲言又止。</p>
“不要拉倒，我回去了。”萧璨着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物，快步向外走去。</p>
身后传来贺行舟的声音：“萧璨！”</p>
萧璨犹豫过后停下脚步，回头看他。</p>
“早点休息。”贺行舟。</p>
“你这个白痴，”萧璨骂道，“我最讨厌你了！”</p>
完，他径直走到大门口，用力拉开门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p>
回到房间，萧璨没心情洗漱，躺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p>
那一点点的酒精对他而言微不足道，花不了多久就能顺利代谢干净。</p>
他已经冷静下来，甚至变得有些低落。</p>
太丢人了。因为一时情绪上头，做了极为廉价的事。</p>
贺行舟不过是为了他喝了一罐啤酒，他就欣喜地恨不得立刻跟贺行舟睡觉。若慕念文听了这件事，恐怕会气得当场背过去。</p>
靠近alp果然是不幸的开端，爱情只会冲昏自己的头脑。</p>
那一点点好证明得了什么呢？当初贺行舟对覃真也一样是有求必应的。</p>
于贺行舟而言，无非是换了一个需要负责的对象罢了。</p>
太讨厌了，再也不想看到这个alp了。</p>
萧璨锤了两下枕头，接着摸起，发现贺行舟并没有给他发消息，于是更生气了。</p>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p>
不，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贺行舟这种一把年纪了还是处男的alp才不正常。</p>
他是不是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也压根没有爱上一个人的能力？</p>
若真是那样，干脆就这么答应跟他在一块儿，会不会是最好的选择呢？</p>
出于责任，贺行舟会努力地去做“正确”的事，不用担心出轨，也会好好对待自己。</p>
萧璨被这念头诱惑着，一度想要主动去联络，但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p>
他不喜欢那样，他从来不是愿意委曲求全的人。</p>
他喜欢贺行舟，所以愿意跟贺行舟发生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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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贺行舟不喜欢他，所以他们没必要在一起。</p>
萧璨在心中暗自假设，若当初他没有离开贺行舟的房间，事后两人面对面，贺行舟提出补偿，询问他是否愿意交往，他会怎么选择。</p>
抛开一切感情因素，他想，他应该会答应。</p>
然后心翼翼地保护自己，再想方设法捞取利益。</p>
因为那时的他不会患得患失，不会纠结彷徨，没有弱点，虚假的恋爱关系不会伤他分毫。</p>
但现在，对贺行舟的感情是他心口上被刺破的一个的洞，随时有温暖的情绪从那儿向外散逸，可以轻易被瞄准，一触即溃。</p>
今天白天，他在拍摄的间隙胡思乱想，若贺行舟问他现在自己有几分，他就告诉贺行舟，是十分。</p>
等贺行舟表现出得意或者喜悦，他再补充，是百分制的。</p>
他想象着贺行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忍不住偷笑，满怀期待。</p>
但贺行舟并没有问。</p>
他最好是永远都别问了，萧璨想。</p>
扣完今晚的一万分，他现在是负九千九百九十分。</p>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萧璨的里多了一条留言。</p>
——我今天还在。</p>
发信人贺行舟，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六分。</p>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p>
萧璨不记得自己昨晚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但肯定也不早，此刻被闹铃吵得脑袋晕乎乎的，很不好受。</p>
他缓了会儿，便急急忙忙起床换衣服，没去搭理贺行舟。</p>
到了片场，其他几位主要演员已经就位，正在做造型。负责给萧璨妆造的老师正忙碌着，需要排队等待。</p>
平日里总是会找各种借口与萧璨搭话的骆一南远远见着他，只象征性地同他点头打了个招呼。</p>
倒是很少主动与人攀谈的应祁文，见到萧璨后立刻跑了过来，看神情似乎还挺兴奋的。</p>
应祁文还没做好发型，别着一脑袋的发卡，看起来有点滑稽，却意外的很清爽，配上带着淡妆的白白净净的面孔，居然比角色的正式扮相更养眼些。</p>
“我昨晚跟曹导演聊了很久，发现自己之前有一个误区，”他告诉萧璨，“我总想着要怎么‘演’好这个角色，但从来没有真正试着把自己当成他，在我的心里，我们始终是两个人。曹导演，既然是由我来演绎，那这个角色完全可以更有我的个人风格。也许我可以试试更自我的表达。我想了很久，觉得很有启发。”</p>
萧璨琢磨着，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既然没法演绎到最完美，那不如干脆选择本色出演，至少感情表达能到位。</p>
对原作的角色粉而言可能会感到非常痛苦，不过总好过演成一块木头。</p>
至少天真单纯这方面，应祁文确实是贴合角色的。</p>
“很好啊，”萧璨点头附和，“加油吧！不过也别太紧张，保持平常心才能更好发挥。”</p>
应祁文对他笑了一下，接着不知为何变得扭捏起来：“那个那个，其实”</p>
“怎么？”萧璨问。</p>
“其实我之前表演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想着你，把湘湘代入了你，然后试图去靠自己呈现出来，”应祁文歪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就很怪。”他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别误会，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换角色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意识间代入你。可能是觉得你特别漂亮，看起来仙仙的很、很向往希望能变成你这样”</p>
萧璨对他原本三分敷衍三分虚情假意四分恻隐之心，此刻见他带着羞赧的模样，心中不仅有些触动，怪难为情的。</p>
面对坦诚又真挚的好感，他总是轻易就会被打动。</p>
应祁文很快被叫去继续做造型了。</p>
萧璨坐在原地玩，一旁围观了全程的蔡雅雯感慨道：“你真是个好人。”</p>
“啊？”萧璨擡头，“你我？”</p>
“嗯。”蔡雅雯点头，“怪不得我的老东家喜欢你。”</p>
“我跟他不是”萧璨尴尬地低下头，“而且，我也没那么好。那些都是表象。”</p>
“那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蔡雅雯问。</p>
萧璨想了会儿，答道：“有一点虚伪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p>
蔡雅雯居然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人设还蛮酷的？”</p>
萧璨脸一红：“什么呀！我我有过很多非常自私、非常阴暗的想法。我私底下跟朋友吐槽应祁文好多次了，但还是做好人去哄他，很虚伪吧？”</p>
“谁能没有负面的想法呀，”蔡雅雯笑道，“如果一个人自称从来没有过任何阴暗的念头，那他才是真的虚伪。”</p>
萧璨想了想，问道：“你老实，有没有跟朋友吐槽过我？”</p>
“没有。”蔡雅雯毫不犹豫地答道。</p>
“真的？”萧璨将信将疑，“我们相处也挺久了，我一点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都没有吗？”</p>
“所以我才，你真的是个好人。”蔡雅雯。</p>
短短五分钟时间，萧璨第二次因为旁人的赞美红了脸。</p>
“而且是非常好相处的好人，”蔡雅雯补充，“我前任雇主人也不坏，但我每天都要吐槽他一百次。”</p>
萧璨心想，真是辛苦你了。</p>
“既然这样，那你就老实告诉我呗，”他凑近了些，声问道，“就当是跟朋友私下八卦，贺行舟真的从来没谈过恋爱吗？”</p>
蔡雅雯犹豫了会儿，点头道：“应该是的。”</p>
“奇葩。”萧璨。</p>
虽然同样是母胎单身，但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已经尝到了爱情的苦，领先贺行舟至少九年。</p>
“他好像没长那根筋，”蔡雅雯，“不过现在总算是开窍了。”</p>
萧璨心想，什么呀，他开的分明是我的窍。</p>
“你们闹矛盾啦？”蔡雅雯问。</p>
萧璨摇了摇头。</p>
自己单方面的闹别扭，算什么矛盾，贺行舟不定根本不在乎。</p>
“可是，他好像很想道歉的样子。”蔡雅雯。</p>
“啊？”萧璨不解，又十分好奇，还有点儿期待，“为什么这么？你怎么看出来的？”</p>
“蛮明显的。”蔡雅雯着，用眼神向着远处示意。</p>
萧璨顺着看过去，顿时被吓了一大跳。</p>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远远站在场边，上捧着一束巨大的鲜花。</p>
他身形高挑挺拔，原本就很引人注目，再加上那夸张的花束，片场的人纷纷打量，窃窃私语。</p>
萧璨呆滞了会儿，赶紧低头拿起，在与贺行舟的对话框里哆嗦着输入：“敢过来我就杀了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