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对不起</p>
萧璨所在的位置在整个片场的角落。他还没有做造型，身上的便服也很朴素，没什么存在感。</p>
这周围是清了场的，但贺行舟靠刷脸就可以畅通无阻，直直走进了片场。</p>
他站在另一侧的边缘四下张望，显然是正在找人。</p>
萧璨怕他留意不到消息，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见他低头把伸进兜里，再飞速挂断。</p>
贺行舟掏出后看了会儿，又擡起头，接着单打起了字。</p>
——为什么？</p>
——你在哪儿呢？</p>
——我有东西给你</p>
萧璨看着被他拎在里的“东西”，更崩溃了。</p>
他心翼翼地躲在蔡雅雯身后，快速输入。</p>
——我不用！你快走！不许过来！</p>
远处贺行舟看着，郁闷地歪头。</p>
萧璨继续输入。</p>
——别装可爱了！</p>
——我不要，你快走！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呢！</p>
看着屏幕的贺行舟明显地皱起了眉头。</p>
萧璨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那么点过了，赶紧换了个法。</p>
——我心领了，谢谢你，但现在不合适你明白吗？拜托你能不能稍微在意一下旁人的眼光？</p>
贺行舟叹了口气，却没有听话离开，又试着找了一圈。萧璨侧过身，恨不得自己变成薄薄一片。</p>
搜寻失败，贺行舟郁闷地继续发消息。</p>
——你能看到我对吧？</p>
萧璨不安，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p>
——能。</p>
贺行舟把原本拎在里的鲜花捧到了怀中，向着片场中央走了几步。</p>
萧璨如临大敌，拽着蔡雅雯连连后退。</p>
一部分正在准备的工作人员已经停下了上的动作，注意力全集中在贺行舟身上。</p>
贺行舟不为所动，默默打字。</p>
片刻后，萧璨收到了一条很长的消息。</p>
——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话乱七八糟的。本来只是想过来跟你这个。来的路上经过了一家花店，看到它很漂亮，就想要送你。你不方便收的话，就这样稍微看一看吧？</p>
萧璨再次擡头。</p>
他这才注意到，贺行舟怀里捧着的是一束百合，白色和浅粉色相间，看起来纯洁又淡雅。</p>
确实是很美丽的。</p>
萧璨对花语之类的东西并不在行，也不知道送百合究竟有什么寓意。他猜贺行舟也不明白。</p>
贺行舟好像只是单纯觉得这束花很美，于是同他分享。</p>
若不是现场还有那么多旁人，萧璨猜想，自己此刻一定感到非常幸福。</p>
贺行舟很坦然地捧着，生怕不知道躲在哪儿的萧璨看不清，还转了个角度。</p>
“他这是在做什么？”蔡雅雯疑惑。</p>
萧璨低下头，嘀咕了一声：“笨蛋。”</p>
太受不了了，什么脑回路，尽给人添麻烦。可更要命的是，自己居然不觉得生气，还有点想笑。</p>
贺行舟的笨蛋病毒是不是会传染？萧璨怀疑自己可能是已经中招了，马上就要一起变得奇奇怪怪。</p>
——好看，你就当我收下了。</p>
他回复。</p>
贺行舟回复：</p>
——那这花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丢了，怪可惜的。</p>
萧璨哪知道呀。</p>
他胡乱建议。</p>
——你待会儿随便找个人送了吧</p>
他的意思，是让贺行舟在回去的路上找个陌生路人送了，就当时随传递一份好心情。</p>
却不料贺行舟完全误解了。</p>
他明显的叹了口气，答道：</p>
——好吧。</p>
发完后，他随意地往身边看了看，接着走向了距离自己最近、也是最显眼的那个人。</p>
萧璨顿时倒抽一口冷气。</p>
贺行舟走到了骆一南身前，递出了鲜花。</p>
他们的周围传来了明显传来了倒抽冷气的声音。</p>
骆一南惊诧、无措、彷徨、呆滞，放空了会儿后下意识伸接了过去，傻傻地“啊？”了一声。</p>
“送你。”贺行舟。</p>
骆一南张着嘴，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p>
贺行舟利落地转过身去，潇洒地对他挥了挥：“走了，拜。”</p>
“拜？”骆一南喃喃回应。</p>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p>
骆一南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低头看看花，又擡头看向四周，接着猛地清醒过来，大声道：“这、这什么？我，我不知道他，我他”</p>
大伙儿静静地看着他。</p>
躲在角落的萧璨扶住了额头。</p>
上又收到了贺行舟发来的消息。</p>
——放在片场了，你随时可以看到，希望能带给你好心情。</p>
萧璨心虚地瞄了骆一南一眼，对这个自己并不怎么欣赏的alp产生了一丝愧疚。</p>
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骆一南的痛苦上。</p>
导演在此时出现，远远看见了骆一南上的大捧鲜花，眼睛一亮，边走边兴冲冲问道：“哟，那么漂亮的花儿啊，哪儿来的呀？”</p>
大家都竖起耳朵巴望着，还捧着花的骆一南完全不知要如何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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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略显疑惑，一旁有工作人员走过去，轻声了些什么，导演听过后也瞬间瞪大了眼睛。</p>
“我呢，怪不得他突然主动要求合作，我还以为是”他舔了舔嘴唇，“没想到是”</p>
骆一南脸色煞白。</p>
萧璨在角落看着，心想，不啊，就是因为我啊。</p>
那束花也是我的。</p>
贺行舟所有愚蠢又莽撞的行为，全是因为我。</p>
他低下头，偷偷地笑了起来，察觉到蔡雅雯玩味的视线后很快红了耳朵。</p>
“贺行舟以前做过这样的事吗？”他悄悄地问。</p>
“哪样？”蔡雅雯问，“指广义上的离奇举动，还是具体的指给某个alp送花？”</p>
“都不是。”萧璨很不好意思，“你你意会一下。”</p>
“唔你应该看得出来吧，他的世界是绕着自己转的，”蔡雅雯笑道，“不在他轨道里的任何人和事，他都不在乎。就算在他的轨道，也有可能会被他撞出去。”</p>
萧璨点头。</p>
他就这么随把花交给骆一南，旁人见到了会怎么想，又可能引发怎样的后果，全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完全无所谓。</p>
他只是想把花留在一个萧璨能看见的地方，任务达成，一切完美。</p>
“我第一次见他绕着别人转。”蔡雅雯。</p>
萧璨远远地又看了一眼那束花，心想，我的。</p>
贺行舟送我的。</p>
贺行舟的鲜花在片场摆了一整天。</p>
骆一南尴尬得快要昏死过去，但贺行舟毕竟是圈子里的大前辈，不得不忍辱负重，姑且把花好好安置了起来。</p>
他的助理找了个盆，接了水，把整束花放在了里面。</p>
拍摄间隙，萧璨装模作样靠过去，蹲在旁边欣赏了会儿，还换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p>
“你打算怎么处理呀，带回去养起来吗？”他主动同骆一南搭话。</p>
骆一南就算想立刻丢掉，也不方便在他面前承认，犹豫了会儿后问道：“你跟他熟悉，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吗？”</p>
“我们不熟的。”萧璨装模作样摇头。</p>
骆一南眉头皱得更深，又问：“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推给我？”</p>
萧璨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不会是想就这么”</p>
骆一南连忙否认：“我只是想跟他沟通一下！这、这很让人困扰。”</p>
“我得问问他的意思，”萧璨，“贺老师这个人很乖僻，不经过同意就推，他会不高兴。”</p>
骆一南并不怀疑，道：“麻烦你了。”</p>
“真是好有魅力哦，”萧璨对他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p>
骆一南脸色不大好看，偏偏还有求于他，只得忍着。</p>
“你有这么多，能不能分我一朵？”萧璨又问。</p>
“想拿就拿。”骆一南。</p>
萧璨精挑细选，从那束花里找出了最完美的一朵，抽出来后让蔡雅雯收好，拍摄结束后带回了酒店，找了个漂亮的玻璃杯，插上了。</p>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贺行舟。</p>
一分钟后，他接到了贺行舟打来的电话。</p>
“回来了？”贺行舟在电话里问。</p>
“嗯，刚到。”</p>
“今天倒是挺早的。”贺行舟感慨。</p>
“昨天的那个朋友，今天突然开窍了。”萧璨。</p>
应祁文进步不，不上多优秀，但起码情绪表达都很到位，到了合格线。</p>
导演对此十分感动。</p>
但坏的是，他觉得应祁文前后的演绎有些割裂，在考虑重拍过去的若干场戏。</p>
不过，这些工作上的细节，萧璨并没有向贺行舟抱怨的念头。</p>
“晚饭吃了吗？”贺行舟问他。</p>
“当然吃过了，”萧璨，“哪能饿到现在。”</p>
虽然比前几天早，但现在也已经过了八点。他在回来的车上吃了三明治，现在挺饱的。</p>
“哦，”贺行舟顿了顿，问道，“那怎么不来找我？”</p>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萧璨反问。</p>
那束花确实让他的气消了大半，可昨晚贺行舟的话语依旧是一根刺，萧璨不可能完全释怀。</p>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贺行舟。</p>
“一路顺风。”萧璨。</p>
完，他似乎听到了贺行舟叹气的声音。</p>
“那我来找你好不好？”贺行舟问，“告诉我你的房间号。”</p>
“不要，”萧璨果断拒绝，“我们这层都是剧组的人，我不想被看见。”</p>
“明明离得那么近，却还打电话。”贺行舟不满地抱怨。</p>
“那我挂了。”萧璨。</p>
“别啊，”贺行舟赶忙阻止，“你是不是还没消气？”</p>
“”萧璨羞于承认，又不甘心否认，于是沉默。</p>
“对不起。”贺行舟很干脆地表达了歉意。</p>
“你道过歉了，”萧璨摸了摸鼻子，“不如，觉得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p>
“让你生气。”贺行舟。</p>
萧璨皱眉：“具体呢？”</p>
贺行舟沉默了会儿，答道：“我酒量真的很差，喝完稀里糊涂的，现在也记不清到底过什么了。”</p>
“你连自己到底做错什么都不知道，你道什么歉？”萧璨不高兴。</p>
“那你要生气，我有什么办法。”贺行舟无奈。</p>
“”</p>
萧璨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劝自己冷静，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p>
却听贺行舟又道：“你昨天又讨厌我了，我难受得一整晚睡不着。”</p>
萧璨一肚子的气，“咻”一声，漏光了。</p>
“我明天必须得走了，早上也没能看见你，”贺行舟同他打商量，“见个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