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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儿之账簿

    雨娘似乎做了很多梦,不过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却全不记得了。当她绞尽脑汁地回想梦中之境时,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雨娘,你终于醒了。”是猫,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这下雨娘才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昏迷时,应该是在那鬼宅之内,当时,她正在给九儿输气。可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榻上,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儿?”雨娘急忙坐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猫劝她不要乱动,然后解释道:“你给九儿输气时,突然晕了过去,幸好玄真及时赶到,救了大家。”

    顺着猫指所指方向,雨娘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玄真,他正站在一旁关切地望着自己。

    “是你救了我?”雨娘这时才想起,在那鬼宅里,她听到的男女争吵声中,男的应该就是玄真。

    只见玄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雨娘刚想放心地躺下休息,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女鬼,急忙握住猫的,焦急地问道:“九儿,九儿呢?”

    “你现在才想起她来?”猫一脸的嫌弃,“你放心,她没事儿,在隔壁屋子里睡着呢,顾儿陪着她。”

    雨娘听后,放心地点了点头。

    不过身体还没有躺平,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干脆榻上走了下来。

    “雨娘,你真是怎么了?”一旁的猫看的是一头雾水。

    雨娘也不回答,直接走到玄真跟前,严肃地道:“我有事要问你。”

    “既然你能及时出现,想必是知道了我们身处险境,那你可知道究竟是谁设下了那套困兽阵?”面对着救命恩人玄真,雨娘此时此刻的态度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可怜的玄真只望着雨娘,似乎是在反省自己救人的过错。

    或许雨娘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了,立刻调整了语气,尽量压低声音,试着用温和的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的?”

    玄真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为难,似是有难言之隐。

    雨娘似乎猜出了几分,问道:“是不是静安?在外面施法打伤九儿,和我打斗的应该就是静安吧?”

    听到静安两个字,玄真立刻回避了眼神,顾名思义,罪魁祸首是静安无疑了。

    “真的是她。”雨娘的神情反倒是显得平静,“在鬼宅之内,我曾听到男女间的争吵声,男的是你,女的是静安吧。”

    “什么?又是那个贱人!”听到静安两个字,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猫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猫本就对静安有偏见,加上对方几次三番对雨娘的挑衅,猫早已将她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了,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没想到静安竟是想要了雨娘的性命,而且还不搭上她们几个无辜的。猫越想越生气,她干脆卷起袖子走到玄真跟前,问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在郑伯府,老娘今日一定要宰了她不可!”猫显然一副不见血光不罢休的神情。

    “她不在郑伯府。”玄真道,“我已经让师弟带她离开宋州城,回紫云门去了。”

    “她就这么听话?”猫显然是不肯相信玄真所,“不行,我今日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她犯了如此大的错,而且又正好被我和师弟撞见,无论如何她是呆不下去了。师弟的功力在她之上,加上我已在静安身上略施法术,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玄真解释道。

    “她犯了如此大的错,你该不会没有大义灭亲,故以未将此事上报给紫云门吧。”猫露出一副想要看笑话的表情,不过很快她变得严肃起来,用质问的语气道,“你们紫云门该不会因为她是掌门的女儿,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们紫云门光明磊落,门规森严,断不会发生包庇自家弟子之事。”玄真一脸正气地道,“你们放心,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据我所知,困兽阵可是禁书,你们紫云们作为名门正派自然是不允许下的弟子使用这种邪门歪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多年前以为紫云门的弟子就是因为使用了禁书被赶出师门的,两碗水总是要端平的嘛,静安这次铁定是被逐出师门了,对不对?”猫的眼神竟闪烁着期盼之光。

    玄真清了清嗓子,道:“静安师妹道行尚浅,困兽阵此等上等道行方可设下的阵法,她是断然不会的。”

    “刚刚还光明磊落呢,就这么一会儿会儿的功夫就露出狐貍尾巴来了。”猫不仅对静安有偏见,对整个紫云门都带着偏见,方才也只是看在玄真前来相救的份上,没有为难他,不过如今见他明目张胆地偏袒起自己的师妹来,着实让猫感到不悦。句实话,那静安虽在阵外施了些段,伤到了九儿和雨娘,但她们如今无碍了,未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仅以此为由来惩罚她,实在是重不到哪里去。不过在紫云门外施下禁术可就不一样,特别是对于紫云门这样的名门正派来,他们可是号召天下各大门派禁止使用禁术的,若不以身作则,如何可以服众?若被其他门派知晓其门下弟子使用了禁术,又或者放任自家弟子使用禁术而不予以严惩,恐怕,这天下第一门派的称呼,到时候就要让贤了。猫继续不依不饶地道:“既然你会破解困兽阵,自然也会设困兽阵,而静安又是你的师妹,你们一同授课,她怎么就不会呢!”猫丝毫都不肯退让,若今日玄真不承认那困兽阵是静安所设,她是不会罢休的了。

    “我领教过静安的本领,她确实没有能力设下那困兽阵。”雨娘一脸严肃地道,“况且,知道解法并不代表着知道困兽阵的设法,紫云门堂堂名门正派,只教禁术的解法也属正常。”

    雨娘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辞,让猫看听着实讨厌得很。猫开始后悔起方才雨娘昏倒之后自己为她留下的泪水,虽然那眼泪没滴下几滴便被玄真的一句“无碍”给收了回去。

    雨娘似乎并未意识到猫脸上的那股怒火,把头转向玄真,起了别的话题。

    “郑伯府那边怎么样?”

    玄真回道:“你猜得没错,郑伯府果真有问题。”

    “那还用你啊,郑伯府有问题这件事情我们都是亲眼看到了的。”猫还特意用两只指了指自己的两只眼睛。可怜的猫,成功被雨娘带偏了话题。

    玄真微微一笑,而后解释道:“我按照你给的那张纸,一条一条寻找线索,发现郑伯府的金库果真是空的,就连外头日常开支所用的银钱,也都是每个月从贾府借来的。”

    “既然如此,这些年郑伯府的开销就都是由贾府提供的。”雨娘点了点头,“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何一位伯爵府的千金大姐会嫁到商贾人家,原来是因为一个钱字啊。”

    “我还偷偷潜入世子爷的书房,偷看过这几年的账本,那账本上的数目更是惊人。”

    “哦?”

    “四年前,朝廷开始严查各地的税收,就在那一年,我发现郑伯府的金库发生了巨大的亏空,估计是之前和当地官府勾结作假,多分了税收所得的银子,严查时为了不被发现,郑伯府只得拿出府里所有的银子来填补。而且据当时的记载,他们还借了不少。”

    “恐怕还有许多银子是卖女儿得来的吧。”雨娘冷笑道。

    “一来,当年的亏空太大;二来,朝廷逐渐减少了郑伯府的份额,所以这些年来,郑伯府的金库实际上都是空空的。”玄真继续解释道。

    “这郑伯府一不大兴土木,二不招兵买马,为何开销会如此之大?”雨娘越听越觉得不解,“除却这四年之外,之前的那段日子,他们郑伯府在税收中所分到的份额,应该也是个十分可观的数字,也够他们一家人挥霍了才是。”

    “这点确实可疑。”玄真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为何朝廷不调查此事呢?”一旁的猫好奇地插嘴道,“一个不参与朝政,因祖先的功绩而被朝廷供养的家族,发生这么大的开销,难道不值得引起朝廷的重视吗?”

    “因为他们做了脚,来了个移花接木,便过了朝廷的眼睛。”玄真耐心地解释了一番。

    玄真离开后,雨娘去看了看九儿,只见她已恢复了心智,正是在躺在榻上修养,也就没多打扰,很快就回来了。

    回到玄真给自己准备的房间,看到猫竟然还没有走,而且还做出一副“我等你很久了”的姿势。

    雨娘走到茶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而后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任雨娘,你是不是有太多事情瞒着我们?”猫阴阳怪气地道。

    雨娘自然知道她所指何事,回道:“也就这么一件,我只是觉得郑伯府的账目会存在问题,于是就让玄真去帮忙查了查。”

    “你在郑伯府的时候,明明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郑伯府账目有问题的?”猫的表情像是受到了欺骗。

    “就在郑二公子的书房里,不是你找到的嘛,就在那册封皮里,后来我让九儿看了一下,是她告诉我的。”雨娘得十分轻松。

    “既然你发现了这条线索,那你为何不跟我讲,而是跑去跟玄真讲?”猫近乎咬牙切齿地,像是在跟玄真争宠。

    “当时我们都在府外,只有玄真在府内,拜托他查询,自然也会方便一些。”雨娘淡淡地道,“起初我也不敢确定,本打算查明白了再跟你们讲的。”

    猫思来想去,都觉得自惠济寺回来她都应该没有空跟玄真碰面,这件事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是闹鬼的那个夜晚?可那天他们不都来夏荷坊了吗?猫越想越想不明白,干脆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

    “你们查人家的帐干什么?这跟帮顾儿度魂有什么关系?”

    “跟顾儿的度魂无关,但或许借此会可以替童桥报仇,干掉郑伯和世子。”雨娘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

    “你们干掉人家父子,找那些账本来干什么?”猫似乎觉得雨娘吃饱饭没事干了

    “你就等着瞧吧。”雨娘的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