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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儿之一出戏

    也不知是谁的创举,报案需要在衙门之外击鼓。

    躲在拐角处的猫饶有兴致地望着门外击鼓的那一幕,对同样躲在拐角处的雨娘问道:“那个人是谁呀?他可靠吗?”

    雨娘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只见府衙大门徐徐被打开,衙差将击鼓之人带了进去。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她们便不得而知了,因为她们选择了打道回府,回到玄真给她们安排的那处宅院。据,那儿是当年顾儿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居住过的地方。

    “你,玄真的这个计策能管用吗?”自雨娘告诉了所有的计划,猫便一直心存怀疑,“不过没想到啊,堂堂名门正派的首席大弟子,竟然也能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完后,她又乐得呵呵一笑。

    “如今之计,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雨娘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顾儿的旧居没多久,官差就找来了,是刺史大人有请,而去处则是府衙之外的郑伯府府邸。

    来者是请雨娘过去,可九儿总觉得雨娘身影略显孤单,于是显然之下便一同前往了。

    来到郑伯府,一路由官差引路,全然一副反客为主的景象。

    进入主厅,发现厅内乌压压的一片,该来的不该来的似乎都来了。

    正坐上坐着两位:一位满头白发,消瘦的身躯依靠在一旁的安几上,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病态模样;另一位则恰恰相反,年纪轻轻,坐姿挺拔,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你就是任雨娘?”第一个开口话的,既不是正座上年老的那位,也不是正坐上年轻的那位,而是坐在侧位,一袭官服的长须男子。雨娘心中猜出了此人的真实身份,原来他真的回来了。

    “回禀大人,民女正是。”雨娘恭敬地行了个礼。

    “此人你可认识?”他指了指跪在一旁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问道。

    “张掌柜?”雨娘面露惊讶之色,眼前的这个人他当然认得,这个人就是她安排去衙门门前击鼓的。

    张掌柜一副遇到大救星的表情,笑逐颜开地叫了起来。“任姑娘!”他用十分委屈的口问道,“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我害怕你不愿过来呢,你快跟刺史大人。”完,他面朝刺史激动地道:“大人,人得可都句句属实,这位任姑娘和这旁边的九儿姑娘都可以为我作证。”

    雨娘露出一副惊呆的表情,差异地道:“张掌柜,你到底让我什么呀?”具体为何,作为在身后出谋划策的雨娘怎会不知,可其他人不知啊!雨娘顿时有些后悔,早知戏如此难演,应该带猫过来。就因为带来的是九儿,不得不自己厚着脸皮出场,她都有些不忍直视在一旁坐着的玄真了。

    刺史大人点了点头,道:“任雨娘,你与张掌柜是如何认识的?”

    “禀大人,民女和三个妹妹如今租住在张掌柜的另一处宅子里,我们是他的租客。”雨娘恭恭敬敬地答道。雨娘的这句话得十分坦荡,因为她的是真话,如今她们居住的房子如今的主人就是这位张掌柜。

    刺史大人继续问道:“那你可曾对张掌柜提起过郑伯府的世子爷?”

    雨娘做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世子,只见世子正瞪着她,目光中满是煞气。雨娘立刻避开世子的视线,声回道:“提过。”

    “那你可否将对掌柜过的那些话,在此复述一遍。”刺史大人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语气中暗含一股“别怕,本刺史为你做主”的意味。

    “刺史大人,民女也只是夸了夸世子爷。”雨娘自己都有些装不下去了,后面的话不知不觉也被自己给吞了回去。

    “你当时是如何夸世子爷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雨娘的为难,九儿把话抢了过来:“当时民女也在场,因民女记性比姐姐好,还是由民女来回刺史大人的话吧。”

    刺史或许是见九儿口齿伶俐,一脸聪明样,于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九儿便睁着眼睛开始起了瞎话来:“民女四个姐妹原本只是在院子里闲聊,岂料我们之间的对话被来收租金的张掌柜听了去,估计,张掌柜的是这件事吧?”九儿的目光朝着张掌柜看了去。

    只见张掌柜贵在那里鸡啄米般点着头。

    “其实,我们聊的这些也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九儿先交代了一下消息的来源,“民女隔壁曾住着一位姓廖的人家,因他们家中十分贫困,在十年前就把家中的女儿卖给了人牙子,直到三四年前我们才知道了她的下落,原来她那是被人牙子专卖到了夏荷坊,做了那里的姑娘。当时,我们正好途径宋州城,便在外头见了几次,聊了许多有的没的,民女接下来要的,都是当时从这位幼时玩伴口中听的。”

    刺史大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道:“继续下去。”

    “其实这世间女子若有的选择,是绝对不会落入风尘的,民女的这位好友也是如此,她是身不由己被卖入青楼,于是我们在聊天时难免会同情她的遭遇。不过民女的这位好友却十分想得开,她,若有位有钱的公子为她赎了身,她也可以过许多人艳羡的既富裕又自由的生活,就像她在夏荷坊认识的一个人那般。她口中的那个人的名字,民女记忆犹新,叫紫烟。据紫烟长相极其标致,琴棋书画更可以称得上是一绝,紫烟后来被一位地位显赫的公子赎了身,然后被安排在别院内居住,每日被锦衣玉食伺候着,拥有的金银珠宝更是多得惊人。民女的好友曾去过几次,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亲眼目睹,亲耳听到的。”

    “那位为紫烟赎身的公子具体是谁,你的好友可提过?”刺史大人问道。

    “提起过,是郑伯府的世子,她还去看紫烟姑娘的时候亲眼见到过。”

    “一派胡言!”世子爷气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指着九儿怒骂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正座上的白发老者突然咳嗽起来,咳嗽声接连不断,带着一丝恐吓的意味。

    九儿立刻打起了退堂鼓,“刺史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不过这些都是从那位好友口中听的,而且那位还有在三年前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现在来个死无对证,民女还是不要下去了吧。”

    这一下,正坐上的年轻男子开了口,“姑娘,既然是刺史大人让你的,你就尽管下去,无论你接下来的内容如何,在坐没有人会向你追究。毕竟,你都是从你的好友空中听来的,而那位好友和紫烟如今已去世多年,死无对证,这件事我们听听就过去了。”

    九儿犹豫了片刻,继续道:“那民女就下去了。”九儿显得又些为难,“其实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在夸世子爷,没有半点提到世子爷的不是。”

    “那你就更要下去了。”正坐上的年轻男子道。

    九儿勉为其难地继续“把好友的话复述了一遍”:“紫烟,世子爷出十分阔绰,对她更是有求必应,不愧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的郑伯府的爵位承袭者。”

    张掌柜突然呆不住了,大声道:“您听,您听听,您都听到了吧!”

    刺史大人并未理会张掌柜,而是朝着九儿问道:“至于世子爷如何出阔错,紫烟姑娘是否有提到过?”

    “据民女好友所言,当时紫烟是这么跟她的,起初,世子爷为了给紫烟赎身花去了八百两黄金,之后为了给紫烟置办别院花了五六千两白银,后来为了给紫烟买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花了上万辆白银。不仅如此,世子爷每个月给紫烟的月例就有足足八百两之多。”

    “听听,听听,草民刚才的没错吧,他堂堂世子爷有的是钱,却欠着草民二百两银子不还呀!”张掌柜显得十分激动。

    “一派胡言!”世子爷实在是坐不住,他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刺史大人表情严肃地道:“你可不要瞎编这黄金和银两的数目,你方才出的数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出来的,本刺史一个月的月例才白银几十辆而已。”

    “刺史大人,民女自记忆惊人,过目不忘,这只是三四年前听到的事情,绝对不会记错。”九儿自信地道,“世子可是这郑伯府的世子,凡宋州城的人谁不知郑伯府的钱直接是从国库拿的呀,当然有的是钱,您怎么能跟他们比呢。”

    “大胆刁民,简直是在这里胡言乱语!”正坐上的老者突然不咳嗽了,他还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突然吸引来来自周围的目光。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一时大意,他又突然咳嗽起来,慢慢地坐了回去。

    “郑伯,您也不必生气,晚辈自然会给世子一个公道。”正坐上的年轻男子劝道,“张掌柜拿着世子爷签字画押的欠条来衙门击鼓,晚辈和刺史大人碰到了也不得不管,既然提到世子爷可以为一位风尘女子出这么阔绰,想必也不会对张掌柜吝啬至此吧。”

    这话一出,郑伯咳嗽得就更加厉害了。

    “郑伯,下官和国公府的世子爷此次来宋州,是为查账而来。而这宋州金库的帐无论如何也都对不上,所以要与这郑伯府的金库账簿好好对一对才是。张掌柜和这位姑娘又把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为自证清白,郑伯还是拿出账簿,打开金库,让我们好好查查吧。”正坐上的年轻男子这番话其意实在是太明显了,宋州金库不足的银两定是因郑伯府拿得多而导致的,若郑伯打开自己的金库能填补这些,朝廷会看在郑伯祖先的面子上不会予以追究,反正朝廷的意思是地方的税收只要没少了给朝廷的那一份儿就行。但若是填补不了,那可就问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