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 第六十九章
    世事如棋, 乾坤动荡,这数年来格局常有变化, 不少大势力都有动荡,其中尤以九老仙都为甚。

    九老仙都本是九大中立的宗门,不四海烟涛, 就连幽冥鬼狱也非是一朝一夕积累而成;只可惜自易剑寒的父亲去世, 幽冥鬼狱内乱之后就日渐没落,连生死苦海这种短时间窜起的组织竟能挤入九老仙都之中,可见当时生死苦海声望之盛与九老仙都的衰败。

    盛极必衰, 这本就是自然。

    幽冥鬼狱名声最盛之时,连玄天门都不敢掠其锋芒,纵是玄天门主见着四掌令,也要退避三舍, 可如今在天下行走, 却又有几人知道幽冥鬼狱。尚时镜当初那场布局可没想过给幽冥鬼狱活过来的机会, 因此下了死手, 如幽冥鬼狱这般组织, 想从外攻入根本不可能。

    众多鬼子当中, 尊主是格外特别的那个,他能掌控幽冥之力, 只要死伤越多,他便越强,因此越是强大的宗门来攻,反倒是为幽冥鬼狱添增助力, 除非是天尊座下四圣……

    尚时镜揉了揉眉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幽冥鬼狱毫不留情,却低估了尊主的手段,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按道理来讲,尊主理应已经死在地狱火之中才是。

    不过,离开兄长之后,他的确也要为自己谋划新的退路跟依靠。

    万长空确实有用,只是到时候真正动荡起来,他也不过是一只蝼蚁,扛不住千钧之力。

    幽冥鬼狱出行向来声势浩大,更别提此番尊主也前来,凄风冷雨,电闪雷鸣,茶正热,尚时镜高居于主位,不动声色的踩住脚下暗影,取出原本锁在盒中的修罗面具戴在了脸上,他做事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的爱好,尤其是应对这种备用品。

    更何况,在幽冥鬼狱里位居鬼师一职,却长得过于清秀俊逸,并不是什么好事。

    尊主倒是生得风情万种,眼角眉梢皆是旖旎多情,只可惜他要的,尚时镜给不了;而尚时镜要的,他更是拿不出。

    未语人先笑,窗外风雨大作,门窗开开合合,惊雷劈落,暗影幽生,幽静雅致的竹居好似瞬间变成了什么荒芜坟地,伴着凄厉的笑声,叫人毛骨悚然。

    无数鬼在暗影处窃窃偷笑,似是随时随地都算扑到尚时镜的身上来,他不紧不慢的饮了口热茶,缓缓道:“暌违多年,寒掌令的手段仍是毫无改变。”他不轻不重的将腿上缠绕的暗鬼踢飞了出去,鬼溅落在地上,没有化作青烟,倒变成了一滩恶臭的血肉。

    新手段?

    尚时镜微微扬了扬眉毛,又听得几声欢笑,似怒含怨,暗影自血肉之中重生,有人如蛇一般拥缠了上来,怨毒的贴紧耳旁:“你怎么还敢出现?!”寒无烟看着那软白的耳朵,恨不得一口咬下来嚼碎吞进肚子里头去,只觉得满腔怒火,他比起谁都怕尚时镜,因此自然比谁都在意。

    寒无烟的心够毒,手够辣,只可惜胆子太了些,他想杀自己,又害怕会被自己惦记上。

    “自然是舍不得寒掌令这般妙人。”尚时镜轻笑出声,伸手搂住寒无烟的腰肢,对方的骨头软得像被抽走了,不准地狱火里那条玄蛇真被他炼成了,融合到身体里去了。

    这男人的心肺冷硬的如同冰石,口中吐出的热气却那么温暖,一时竟叫寒无烟有些晕头转向,却又清楚对方比蛇更毒,比狼更狠,寒无烟不敢与他多过纠缠,滑溜的扭过腰肢,脱出了这个好似温情款款的怀抱。

    寒无烟笑道:“倘使鬼师当真舍不得无烟,不如就地自裁,无烟一口将你吞进肚子里,往后天南地北,再不分离。”

    “噢?”尚时镜懒懒撑着脸,热茶泼在脚下的蛇身上,将其碾做肉泥,“那为何不反过来,难道是因为寒掌令心思机巧,吃起来刺口,怕我咬不动吗?”

    寒无烟知道逞口舌之利是绝胜不过他的,冷笑一声道:“你也只能嘴上痛快了。”

    尚时镜低哑的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寒无烟的脸,好似发现了什么新乐趣般挑起了眉头:“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他笑起来时又酥又哑,仿佛陈年的酒酿,尝得人满头烟霞烈火,呛得人泪流满面,可到了肚,又醉出几分醇香的情/欲来。

    叫人想要一尝,再尝,恨不得完完整整的吞下去,又只敢的仔细品尝,生怕稍有不慎,就烧化在其中。

    虽欺负起寒无烟来肆无忌惮,但是尚时镜却没有表面上这般轻松,寒无烟为人胆谨慎,心思又多,他这般试探只可能是拿不准尊主的态度。如果连他都拿不准,那就明尊主此番定了什么心思,的确谁也不知道了。

    “坐。”

    尚时镜缓缓道。

    寒无烟面露气愤,按照他的实力,杀死一个尚时镜怕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然而他对这个男人的恐惧过于深入心底,因此每每总是落在下风。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仍然是气鼓鼓的坐了下来,似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他又喊道:“万鸦!你还不下来!”

    另一张椅子上瞬间便多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尊主并未出现。

    尚时镜心知肚明对方为何不出现,于是缓缓站起身来,捧着自己的茶杯平静的坐在了客位上,门槛处忽然多了一道影子,门口却空无一人,四只鬼的影子欢快的踩过那滩烂肉,走到了主位前方,尊主便坐在了主位上,他微微垂着头,漆黑的长发像是阴影般垂落下来,露出那张苍白而精致的脸。

    他是真正的鬼之子,却长得一点都不可怖。

    “先生。”尊主依旧这么唤他,声音宛如冰雪,清冽而冷淡,“今日开门迎客,是不想走,还是不愿走了?”

    尚时镜眼睛都不眨一下,缓缓道:“尊主造访,我自是不想走,也不愿意走了。”

    倘若死路到了绝境,谁又能不是一条新的活路。

    尊主轻轻笑了笑,他的脸就好似书生笔下的绮艳文章,只瞧两三眼便足以惊艳,倘若细细品味完,便连为他去死也甘愿了。尚时镜却不为所动,他知道这个看起来艳丽到几乎霸道的美人可不光只是生了一张好脸,倘若过分沉迷声色,死期怕是不远了。

    万鸦与寒无烟都不可惧,一个愚忠,一个胆。

    尊主才是真正的麻烦。

    “这只虫子,竟是很得先生喜爱吗?”尊主微微咳嗽了两声,他的身体当年经过地狱火的焚烧,始终还是没能好转起来,他伸出如玉般润白的手掌来,掌心里有一只闪闪发光的萤虫,缓缓道,“我还记得当年它炼制出来时,先生可是十分不满。”

    尚时镜微微笑道:“人总有喜怒哀乐,尊主这般记挂下属,真是叫我受宠若惊。”

    尊主抬眸看了他一眼,握拳凑在唇边又咳嗽了两声,淡淡道:“是啊,这数十年来,我没有一日不记挂你,没有一日不想念你,倘使你要是叫人半路杀了,路行幽冥无人认出,叫阿父吞下肚,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他这话得很轻,也很缓慢,好似关切的笑语一般,寒无烟与万鸦却激灵灵了个寒颤,屋内忽然充满了凛然杀气,好似连风都成了匕首,吹过脸庞,传来了尖锐的刺痛,深色的地毯忽然化作腐朽泥泞的血海,万鬼呼啸,无数腐烂的血肉纠缠而来,血海之中又窜出熊熊燃烧的地狱火,无数面目狰狞的腐尸挣扎着爬出,紧紧抓住了尚时镜的脚。

    腥臭的血肉浸透了衣服,枯骨利爪已经抓上脸庞,尚时镜仍是目不斜视,低声笑道:“既是如此,那尊主为何还不动手,只靠这些便想吓住我么?”

    寒无烟老神在在的坐着,权当自己不在现场;万鸦不善言辞,自然更不会多什么。

    枯骨的利爪在尚时镜脸上狠狠刮下一记,又深又长的一道血口立刻腐烂了开来,尚时镜缓缓道:“你若先割我的舌头,岂不是更好?”

    “得好。”尊主轻声道,他轻轻招了招手,尚时镜便被无数暗影缠着推倒了他面前,对方伸出手来,冰凉的手指滑过嘴唇,探入了口中。

    指腹蹭过尚时镜的舌面,冷得好似一块冰。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

    舌面已被割伤些许,尊主退出手指来,听不出声音是喜是怒,尚时镜微微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有些亏,他看着尊主的模样,仿佛又能见到许多年前待着的幽冥鬼狱,那里有无尽的地狱烈火,旁人眼中灭绝人性的地方,自也是有欢声笑语的。

    “倒是有些怀念。”尚时镜抚了抚自己的嘴唇,舌头恢复的飞快,只是似是还在隐隐作痛,倒是难得真心实意了句真话,“只不过这是我头一次当受罚的人。”

    尊主低头擦了擦手,轻笑道:“离开了鬼狱,你好似仁慈了许多。”

    “也可以,在鬼狱之中,我残忍了许多。”尚时镜又再站了起来,他也不管其他三人怎么想,自顾自的坐了回去,沉吟道,“你反正不想杀我,我脸上这点芙蓉骨可以去了吗?”

    芙蓉柳面但见骨,与化尸水也差不了多少的毒。

    尊主轻哼了一声,尚时镜便觉得脸上的疼痛感消失了许多,两人相交多年,这些不痛不痒的废话互相试探了半晌,其实多少也已足够证明离心。有许多问题可问,也有许多问题想问,偏偏自己心中又心知肚明答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想问的问题……”尊主忽然道。

    “你已经有答案了。”尚时镜轻声笑道,“这时候多,怕是会伤感情。”

    尊主嗤笑了一声,多年后初见,他终于又再仔仔细细量眼前这个男人了,这鬼面具没变,声音没变,身形乃至于性格也全然没变,人心变化无穷,任是他操控幽冥,惯见生死,仍不知道鬼师心中想些什么。

    不自量力的人才会有不自量力的胆气,尊主的声音很是柔和:“你真是一点没变,这般弱,却仍是这般大胆。”

    “尊主倒是变了许多。”尚时镜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环绕着尊主飞舞的萤虫,轻声道,“比起当年,更叫我心动了些。”

    他将星尘虫捏了个粉碎,星尘的光辉洒落下来,将乌发染得发亮。

    尊主颇为欣赏的看着尚时镜,他并不想鬼师得意,不过对方倒如当年一般,无论何等难堪境地,仍做无事发生,倘若对方没有这般表现,也不可能在幽冥鬼狱之中活下来,因而讥讽笑道:“此刻这句话,先生是觉得我还如当年那般,亦或者是,对自己仍有自信。”

    “我不该有吗?”

    尚时镜喑哑道,他的目光透过那层面具,仍是玩味的叫尊主心底火热。

    他很该有。

    鬼师天生就是连别有用心,都恰到好处的叫人情不自禁。

    寒无烟又捏了捏自己的指,他想:哦,原来尊主连鬼师的床边边都没摸上。

    万鸦看了看寒无烟的脑袋,他想:哦,寒无烟无聊了。

    尊主微微笑了笑,他收回手来,缓缓道:“我需要一个足够聪明而且足够怕死的人,最好是他还很了解我,这样便能够安分一点。”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看上去倒像是个将死之人,尚时镜闻到了一点地狱火的硫磺气味。

    尚时镜听了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半点也不见害臊,反倒是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缓缓道:“看来只有我了。”

    “先生还记得鬼狱之中叛逃者的下场吗?”尊主忽然道。

    “自然记得,当初的叛徒都经由我手处理,倘使我不记得,那日日哀嚎的怨魂,也会叫我清清楚楚的记起来。”尚时镜微笑道。

    尊主问道:“哦?原来先生常有梦魇吗?当初倒是不曾听你提起。”

    尚时镜笑了笑,答话几乎是有些气人的:“没有,只不过倘使我不痛快,你自然就会心中痛快些,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必计较了。”

    “你倒是贴心。”尊主此话也不出是夸赞还是讥讽。

    这许多年来,幽冥鬼狱的中心都是围绕着土伯脱困来转,恐怕这次也不例外,尊主的伤势尚未痊愈,看来这次的麻烦不。尊主的确对他很是欣赏,在尚时镜尚未叛逃之前两人也多有暧昧,然而未曾跨越那道底线,自然是两人都觉得所付出的代价不划算。

    利益永远比感情更重要,尚时镜可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大的魅力,只要选择回心转意就能让尊主忍下脾气,不继续追究当初背叛一事,就连惩戒也只是这般轻描淡写……

    如果尊主真是这般可爱柔情的人,他当初也就不会刻意将此人置之死地了。

    “这次是真的有些怀念了。”尚时镜缓缓叹了口气道,“有了新消息吗?”

    “不错。南蛮之地出了些怪事。”尊主缓缓道,“我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怪事,只不过如今情势,不宜强攻南蛮,底下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手了。我希望你能带回来好消息,尤其是足够令我满意的消息。”

    又是南蛮。

    “我猜,我没有拒绝的权力。”尚时镜为自己的茶杯重新盖上了盖子,缓缓道,“要对我下咒吗?”

    他这般坦坦荡荡,坦荡的好似并不是在自己的身体一般。

    尊主的表情混杂着趣味跟疑惑,似是不太明白尚时镜的算盘,他轻轻笑了笑道:“我早已下好了,轮不着鬼师来提醒我。”他屈指弹了弹,似是在弹走指尖不存在的尘埃,声音冷得宛如切入血肉的兵刃,那双美若明月般的眼眸在微弱的光芒之下倒映出尚时镜的面孔,毫无半分笑意,“这次你再背叛我,我就让你去与野狗争食。”

    尚时镜固然聪明,尊主却也不蠢。

    “这是自然。”尚时镜微微欠了欠身,听到这个称呼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于是便起身将四周的烛台点了起来,这么久了,他还是不太喜欢幽冥鬼狱出行的方式,阴惨惨,凄冷冷,好似人生就只剩下暗夜一般,还毁了他一块好好的地毯。

    先生是先生,鬼师是鬼师。

    他如今又是幽冥鬼狱的鬼师了。

    尚时镜好整以暇且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尊主姣好的面容,唯一露出的下半张脸带着笑容,就如当年那般蛊惑人心:“方才我是尊主的阶下囚,有些话不好多,不过现在,我们可以重新换个身份来谈谈了。”

    “你倒是会顺杆子爬。”尊主冷笑了一声,却也没有拒绝。

    寒无烟恭顺的低眉垂眼,暗道:我就知道。

    万鸦歪了歪头,他看着寒无烟,暗暗想:还得要听多久啊。

    之后讨论要紧的事却也不必详,幽冥鬼狱这次来得匆忙,并未过多准备,不过有过前科的尚时镜自然也不可能像是当年那般备受信任,尊主没太吝惜人手,却也不像以往那般毫无保留。

    倘使这次不老实一些,怕是真要去跟野狗抢食吃了。

    尚时镜可没觉得尊主话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对许多事情的确毫不在乎,也能容忍下属偶尔的冒犯,然而自己当时的行为已经称不上冒犯二字了,完全是挑衅;能够让尊主忍耐下来的,是他的理智,还有更长远的未来。

    看来造梦生还隐瞒了不少东西。

    尚时镜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椅子的把手,忽然听见尊主道:“你最近跟陵光君走得很近。”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言语之中听不出是警告还是劝诫,真心实意道,“他并非良善之辈,鬼师找死不要紧,可不要在完成任务之前死在陵光君手中。”

    尊主缓缓站起身来,窗外乌云已经散去,又是一派天清气朗,是个好天气。

    尚时镜站起身来送人,面上笑意未改,柔声道:“劳烦尊主挂心,只不过,属下也许是例外也不定。”

    “哈哈哈哈——”尊主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人已走到了门口,忽然转过身来道,“尚时镜,真是个很不错的好名字,鬼师不知道还藏了多少好名字,是不是每一个都这般的动听。”那三字在他舌尖缠绕过,动情的滑落出来,如同音律般优美动人。

    你瞧,撒的谎多了,连真名都没有人信了。

    尚时镜面不改色的送人出去,才发现云层之中乌乌泱泱,不知道跟过来多少人,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倘若方才尊主二话不,想要将他就地格杀,那么他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人心是最玄妙也最复杂的东西,尚时镜毫无犹豫的转过身,将房门阖上,满是笑意的面孔倏然变回冰冷之态,他将面具取下,随手丢在了箱子之上,漠然的想道:情与爱,无法影响尊主的理智,却可以影响他的心。

    他诚然恨我,却如何都不希望我死。

    爱会使人软弱,而只要活着,一切所谓的定局,就永远不会是定局。

    这盘棋,我已经落子,希望我的答案能叫你满意,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尚时镜脸上浮现出笑意来,他收拾了一会儿东西,顺便清理了下自己的地毯,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卧室之中,梳妆桌还是那般摆着,他施施然坐下身来,拿起木梳慢条斯理的开始理自己的头发。

    这人看着精细,没想到有些不修边幅。

    尚时镜轻轻叹了口气,理开那些乱糟糟的发结,他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那张面孔,神情冷淡,而看见身旁浮现出来的那个身影时,却难得柔和了些神色。

    纸鹤重被取出,置于掌心。

    随后,尚时镜缓缓闭上了眼睛。

    商时景痛苦的伸开一个懒腰,转头发现天光已亮,不由得晃了晃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一张桌子上睡过了下半夜,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自己的动作掉了下去。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镜子里的巫琅,始终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便立刻移开了眼睛,忍不住又把那镜子扣下了,暗暗骂了一声。

    尚时镜这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尚:感觉我的人权受到了侵害。

    商:不,这叫言论自由【略略略】

    恋爱脑的尊主:鬼师今天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