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高扬研究生生涯迎来了最后一个寒假。他躺在床上敷着蒸汽眼罩，白赋嵄坐在一旁拿着笔电看公司的年度总结报告。
高扬隔着眼罩做着眼保健操：“我明天就要回家了，年后什么时候回来比较好？”
白赋嵄一边做记录一边回答：“随你，郝导要是没要求，你就晚些回来。”
“郝导肯定没要求啊，你看这三年他管过我吗？”高扬戴着眼罩看不见对着空气，“你不想我早些回来？”
白赋嵄刚下一行字，有些不满意又全删了，边想边：“你暑假就没回去几天，寒假多待一阵也能多陪陪叔叔阿姨。”
“我妈才不稀罕我回去呢，她有点时间也是出去麻将，根本不会待在家里。我爸当厨师特别忙，过年都没假。”高扬侧过身来，继续，“你今年过年还是在你姥姥家过呢？”
白赋嵄偏过头轻轻嗯了一声，怕高扬担心自己，摸了摸他头发：“也挺好的，和你家一样，也是三口人。我姥姥姥爷年纪大了，我多陪他们过一次春节，也就多赚了一次。”
“那我回来陪你过元宵。”高扬抓住了头顶上的手，捏着对方指节分明的手指玩，“我爸妈肯定要去乡下，我正好提前回来。”
白赋嵄轻轻答应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云南玩，你不是一直想去嘛。”
“想去！”高扬嗤笑一声，“听那里青山绿水、美不胜收，而且民风淳朴、生活资，是情侣必去的地方之一。”
白赋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了，干脆放下了笔电：“明年回来准备去哪家公司？”
高扬回答：“现在实习的地方就挺好的，老板很想留我，了只要我愿意毕业了就可以转正。”
白赋嵄本来想问高扬还愿不愿意来自己的公司，犹豫了还是换了一种法，听到他的回答还有些失落。要是不发生那一系列的事，高扬这会还是自己的助理呢。
白赋嵄收了心神，不动声色地：“那就留下来吧。那儿的工作环境和工作人员你都熟悉了，再去换新的不一定能适应。”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扬用脚去勾对方的腿，不做点动作他浑身不舒服，“那你记得招一个助理，每天那么多事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白赋嵄淡淡地笑笑：“还行，你不在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招一个陌生的助理每天要见面聊事情我不习惯。”
高扬扬起手抱住对方的腰，没好气地：“你就是想我去，还不直。”
白赋嵄捏了捏对方的后颈肉，失笑：“被你发现了。”
“可我还没想好。”高扬爬到对方的身上，趴在他的腹上，“等过完年回来我再给你答复。”
白赋嵄轻声答应：“好。”
高扬随即滚了下来，平躺好：“睡觉！”
白赋嵄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失眠，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他下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之前吃的褪黑素用水服了一粒。高扬戴着眼罩，视力被阻绝，因此听力格外地好，听到了瓶子里面颗粒之间碰撞的声音，便问：“你吃什么了？”
白赋嵄见不是什么大事，便如实回答：“褪黑素，睡不着的时候会吃一粒。”
高扬想起来了，揭了眼罩：“你这几个晚上都吃了，经常失眠吗？”
白赋嵄重新坐回床边，温柔：“想你的时候才会失眠。”
高扬继续盘问：“那你多久想我一次？”
白赋嵄翻身虚压在高扬身上，看着对方的眼睛：“每晚都想。”
“那你每晚都失眠？”高扬伸手搂上对方的腰，“以前都没见你吃，怎么最近吃上了？吃了多久了？”
白赋嵄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脸颊，低声，“你之前走了，我就整晚地想你，睡不着。后来身体有些熬不住，就开始吃褪黑素。”
高扬心里一软：“我都回来一个月了，你怎么还失眠？这么难恢复？”
白赋嵄安抚道：“褪黑素是保健品，吃了没副作用。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高扬眼眶有些红了，想起两人闹矛盾的事心里就难过，想起白被楚念利用更是舍不得。怕自己哭出来，把额头上的眼罩拉了下来，盖住了眼睛，他能感觉到眼罩有些湿了。故作平静地：“那我明天回去了，你不是更睡不着了？”
白赋嵄想了一个办法：“你晚上把笔记本放床头柜上，开着视频，我睡不着就看看你。”
高扬吸了一下鼻子：“我再留几天，回去早了也没事做。”
“不用，你票都买好了，叔叔阿姨都等着呢。你早些回去，早些回来。我吃褪黑素睡眠就挺好的。”白赋嵄捏了一下对方的鼻子，轻笑，“怎么还哭了？”
“才没哭呢！”高扬逞强，“我也要吃一粒褪黑素，试试效果。”
白赋嵄起身，从瓶子里倒了一粒出来放在手心，另一只手端着水杯：“起来。”
高扬躺着没动：“你直接放我嘴里，我不用水就能吞下去。”
白赋嵄失笑：“会噎着的，你起来，我手上就拿着水。”
高扬躺下了就绝不会起来，坚持：“你放我嘴里试试，我肯定能生吞下去。”
白赋嵄看了看高扬微启的双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褪黑素，犹豫了半刻还是轻轻放进了他的口中。
高扬喉结一动，明显的吞咽动作，他得意：“怎么样？我咽下去了。”
白赋嵄轻轻一笑，不知道回什么好。
三秒后，高扬破功，咳了一声：“啊！卡喉咙里了。没下去！”
白赋嵄手上的水杯还没放下，担心：“快起来，我手上有水喝一口。”
高扬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别想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骗起来！”
白赋嵄拿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一杯水洒在了床单上：“不骗你，喝一口水咽下去就不难受了。”
高扬不为所动，宁愿在那咳着也不挪动半分。
白赋嵄见他咳得脸都红了，他又是那副喜欢逞强的倔性子，只好想了一个法子。含了一口水亲在对方的嘴上送了过去。
高扬乐得耳后都红了，他真想摘下眼罩看看白这时候的表情，想想还是忍住了，指挥：“再来一口！”
几秒后，白赋嵄照做又送了一口水过去。高扬满意地舔舔唇角：“好了，下去了。”
白赋嵄放下水杯，倾身在高扬的嘴角亲了一口，噙着笑问：“睡觉？”
高扬一把扯下眼罩，侧身抱住了身侧的人，轻轻地答应了一声。